再講個跟小孩子有關的故事吧。


    之前葛軍他們小區有個鄰居來找他們,跟他們打聽我的事兒。


    鄰居姓常,後麵就叫他老常吧。


    老常比葛軍歲數大兩輪,那會兒已經當爺爺了。


    他有個孫女名叫曉月,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剛好也是六歲。


    曉月是家裏晚輩當中年紀最小的,也是唯一一個女孩兒,在家裏很受寵。


    但是就是在前一段時間,這孩子像是被嚇著了,總是發燒不說,還老是捂著眼睛說怕怕。


    一般這種時候,家裏大人就知道了,肯定是孩子看見什麽髒東西了。


    於是,大人就拿著菜刀在家裏又砍又罵的驅趕。


    不過試了幾個晚上都無濟於事,曉月哭得很厲害,燒的都驚厥了。


    不過送到醫院之後,溫度就降下來了,也不哭了,能吃點兒東西了。


    這就說明那髒東西肯定是進了家門了。


    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老常一家人都不認識玄學方麵的人。


    所以起初先把曉月抱到寺院裏,找大師給摸了摸頭。


    當時孩子是看著沒事兒了,一路上歡聲笑語的,也不說害怕了。


    但隻要車子開進他們的小區,曉月就僵著臉,開始不說話了。


    然後汽車一開到家門口,她就開始哭,死活都不願意進去了。


    大人問她到底看見什麽了,她說是個缺胳膊缺腿兒的小孩兒。


    那小孩兒的打扮穿戴很奇怪,都不像是新時代的人,反而有點兒像古裝電視劇裏的裝扮。


    曉月說,那個小孩兒一直跟她嗚嗚泱泱的說話,可是她根本就聽不懂。


    有時候曉月哭了,那小孩兒就在旁邊跟著她一起哭……


    但那孩子嘴巴裏黑洞洞的,一哭就有很多黑灰色的塵土往外冒,跟噴毒氣似的。


    那個樣子顯得他的臉部表情十分的扭曲,好像泥捏的似的,都變形了。


    曉月這麽一說,連老常一家人都害怕了,也不敢進門了。


    但是曉月奶奶的兄弟是當兵的,以前上過戰場,那是真的殺過敵人的。


    他也住在這個小區,聽說了這個事兒以後就過來了。


    他不信這些東西,什麽都不怕。


    當天就住在了老常他們家。


    晚上家裏倒是安然無恙,曉月也沒有哭鬧了。


    不過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娘家舅舅就悄悄告訴老常,說你們還是趕緊找找人來看看吧。


    老常聽了心裏咯噔一下,說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娘家舅舅就跟老常說他昨晚上做了一宿夢,夢裏自己床邊就坐著個缺胳膊少腿的小孩兒。


    那小孩兒穿著古代人的服飾,一直背對著他哭。


    這不就跟曉月說的對上了麽?


    娘家舅舅還讓老常摸了摸他的額頭,老常一摸就愣住了,因為娘家舅舅發燒了。


    氣場這麽強大的成年人都發燒了,說明家裏這髒東西來頭不小,不能不重視了。


    在那之後,一家人就暫時搬到舅舅家去住了。


    後來有一天,陳虹二胎掉了,身子一直恢複不好,我去給她針灸了。


    當時為了給她還陽氣,我還帶了一些做法用的家夥事兒,出門的時候讓老常給看見了。


    他說他當時跟做賊的似的跟了我一路,後來跟著我到了景陽觀。


    這才知道葛軍在我這裏是有人脈的。


    於是他就拜托葛軍,不論花多少錢,希望葛軍牽個線,請我去他家裏看一看。


    葛軍提前給我打電話問了問,我說那就下次去給陳虹針灸的時候,順便過去看看吧。


    當時我給陳虹針灸完,葛軍就給老常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了。


    我說算了吧,陳虹氣力還沒恢複,最好別見生人。


    我說我走一趟,直接去見他們好了。


    等到了老常的娘舅家,我一看曉月那孩子,就發現她左側肩膀有點兒塌。


    左半邊的皮膚和指甲,也沒有另一邊長得好。


    並且她本人和自己的影子有點兒偏移,不重合。


    這就說明這孩子陽氣不夠,形神都散了。


    於是我就畫了一張“蟲走咒”。


    蟲走咒是道家裏麵唯一一種具有陰氣的符咒。


    但這種符咒的陰氣很小很小,基本上不足為懼,連孩童的歡笑聲都能將它消滅掉。


    這就跟現代醫學當中的皮試一樣。


    我將那張符咒輕輕地搭在曉月左邊的肩膀上,但是卻遲遲的不見那張符咒自燃。


    這就說明,曉月左邊肩膀上的陽火已經很弱很弱。


    弱到連“蟲走咒”上的陰氣都沒有辦法驅趕掉了。


    於是,我就從包袱裏掏出香灰和蠟油搓丸子。


    一邊搓我一邊問曉月,我說孩子,你當初看見的那個裝著古裝的小孩兒,是不是老拍你的肩膀嚇唬你啊?


    結果我話音剛落,就見曉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肩膀一縮,眼圈兒瞬間就紅了。


    她哽咽的跟我說:是的是的,那小男孩就一條胳膊,他就老用那條胳膊拍我!


    家裏大人看孩子這麽委屈,也心疼的不行。


    老常立馬過來問我,說韓道長,還真的有鬼啊?


    我微微點頭,示意他別嚷嚷,然後將搓好的丸子塞到曉月的肚臍眼裏,接著再用一張熏過燭火的黃裱紙封上。


    封好以後,我讓曉月跟著我的手勢唿吸吐納。


    孩子每出一次氣,封在肚臍上的黃裱紙都會鼓起來一次。


    等到黃裱紙再收迴去的時候,仿佛燒火的風箱往灶膛裏送了風一樣,讓曉月身體裏的陽火越燒越旺。


    過了會兒,就見曉月右邊的小手開始先出了手汗。


    那手汗多到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但左手一開始卻沒有出汗。


    見狀,我拿黃裱紙包了一小包的香灰,用蠟油封上,然後沾到了曉月左邊的肩膀。


    在曉月繼續唿吸吐納的時候,我拔掉了她左邊鬢角的兩根頭發,紮進香灰包,隨著她唿吸的節奏,一點點的往上拽。


    漸漸地,曉月開始咧著嘴哭了,說伯伯,我肩膀疼。


    我說你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隨後,就見曉月左邊的肩膀一點點的被提起來了。


    很快,她的左手也開始出汗了。


    等到看見左手的手汗也開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我就將那兩根頭發係到一起,弄成一個環。


    然後提著那個環去和曉月身後的影子對齊。


    等到她人和影子合二為一的時候,就聽噗的一聲,她左邊肩膀上那個包著香灰的紙包,被熱氣衝的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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