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宇在管理處吃過午飯,與蔡琴打過招唿後,從管理處出來,便繼續開車去其他的村,看看開荒的進度。


    他沿山路往前開,不時地停車看看,眼看到了下午三點,他這才開車迴鎮裏。


    這樣一趟他親自下去實地查看,對開荒進度有了初步的了解,在他心裏,這不僅僅是進度問題,而是從這其中,能真實地反映出老百姓的積極地響應程度。


    楚昊宇迴到鎮府大院停好車後,白麗從辦公室的窗戶上看見了,她走出辦公室,便來到三樓的樓道口等著楚昊宇上樓來。


    楚昊宇上了三樓,見白麗在樓道口笑笑咪咪地站著。“怎麽在這兒站著?”楚昊宇問白麗。


    白麗笑著說道:“我在這兒等著,就是想向你匯報一下上午開會的情況”。


    “怎麽?,難道出現什麽新問題?”楚昊宇笑著問白麗。


    “我們總不能在這兒站著說吧,去我辦公室坐坐談。”白麗說完,就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楚昊宇沒法,隻好隨著白麗到了她的辦公室。


    白麗親手給楚昊宇泡了杯茶,然後說道:“你如果想抽煙就抽,雖說我不喜歡聞煙味,但對你在這裏抽煙還是寬容的”。


    楚昊宇喝了口茶,他放下茶杯後問道:“說吧!,上午開會情況怎麽樣?”。


    白麗說道:“上午開會,總體來說還是不錯,隻是個別同誌在會上提出,餘學文承包荒山是有協議的,這樣下去查,會不會影響不好?”。


    楚昊宇眉頭一皺,他問白麗,“你是怎麽看待這個問題的?”。


    “這次流血的事件,就是由承包協議引起的,那我們必須將這件事,要查得水落石出,不然還會起衝突。”白麗說道。


    楚昊宇說道:“意見可以有分歧,但思路必須正確。這個同誌明顯對這次調查的目的,沒有領悟透徹。調查的目的是為了什麽,是為了還原事情的真相。目前還沒有下去,就前怕狼後怕虎的,說什麽影響,什麽影響大得過群眾的利益。我看這個同誌思想上很有問題,還是把他調出調查組吧!”。


    白麗微微笑道:“這樣人手就少了”。


    楚昊宇擺擺手,“即使少一人,也不會影響調查的,另外安排他們將村民手中的協議收集份上來,我要看看是個什麽樣的協議,他們下去沒有?”。


    “已經下去了,我派老郝的車先跟幾天,這樣他們也來去方便些。”白麗見楚昊宇似乎有些生氣,便小聲地說道。


    “嗯!”,楚昊宇點點頭,“做事就得這麽幹脆利落,你告訴他們,三天之內我要看到調查結果”。


    “三天?,會不會太快了點?”白麗問道。


    楚昊宇搖搖頭,“三天我都嫌時間給長了,這件事表麵上看是糾紛,其實在我看來這是一種以強欺弱,強迫性的村霸行為。當然,這隻是我的觀點,究竟是怎麽迴事,那還得看調查結果”。


    白麗點點頭,“那我晚上跟曾輝說說,讓他們加把勁,爭取早點將結果報上來”。


    楚昊宇拿出香煙,點了一支抽起來。他吸了口煙後說道:“那行,我們就拭目以待”。


    ······


    曾輝上午開完會,他帶著調查組的同誌來到了餘家坳村,召集了村幹部在村委會的會議室開會。


    在會上,曾輝宣布了鎮黨委和鎮政\/府對餘學文暫時停職的決定,村委會的工作暫由村主任餘文昌代理。


    餘學文聽完決定後,他氣憤地說道:“曾鎮長,我一沒違法,二沒亂紀,鎮黨委和鎮政\/府為何要停我的職,我不服”。


    曾輝笑笑,“老餘,這次流血事件,是由你承包村民的荒山引起的,而且在事態擴大以前,你作為支書,沒有進行有效地控製,而是任由爭議發展成流血事件。你存在著明顯的失職行為,因此暫時對你進行停職處理,等我們調查完後,鎮黨委和鎮政\/府會根據結論,會對你進行公正處理的”。


    餘學文“哼”了一聲,說道:“那好,我就等你們得出結論,既然停職了,這會我也沒必要參加”,他說完後,起身離開了村委會。


    曾輝對餘學文拂袖而去不以為意,他笑著對餘文昌說道:“餘主任,今天我們下來得倉促,中午就麻煩你們準備點便飯,沒有有問題吧?”。


    餘文昌正在為自己能代理書記職務高興,自從他看見餘學文當了書記後,餘學文的家裏環境立馬就不同日語,房屋由土牆屋變成了小洋樓,手機和摩托是樣樣不缺,每天不是東家進就是西家出的,喝得紅光滿麵的,那日子過得才叫個滋潤。


    現在輪到他來代理書記,雖說目前隻是代理,隻要他在調查組調查這次的事件時,稍微煽動一下村民的情緒,揭露一下餘學文在任書記期間的所作所為,給餘學文上點眼藥水,將餘學文徹底地打壓下去,讓他再也當不了村支部書記,那他不就能順理成章地,很快會被去掉頭上的“代理”二字麽。


    他此刻聽曾鎮長要在村裏吃飯,心中大喜,這可是他與鎮裏領導拉近關係,求之不得的好時機,他趕忙說道:“曾鎮長,您看您說的,領導來了我們村,那能讓您們餓肚子的,我們馬上就準備午飯”。


    曾輝笑笑,“你們不用太麻煩,弄簡單一點,下午我們要去村民家中進行走訪調查”。


    餘文昌連連點頭,“行,行,聽曾鎮長的,我們馬上就去弄飯”。


    餘文昌隨後交代其他三名村幹部,趕快去村裏買雞鴨,準備飯菜。他交代完後,便迴答會議室陪曾輝他們。


    曾輝看見餘文昌進來後,他起身對餘文昌說道:“餘主任,趁這等飯的時間,我向你了解一下這次的事情”。


    餘文昌連連點頭,“曾鎮長,您是在這會議室聊,還是去辦公室聊?”。


    曾輝笑道:“我們去辦公室談吧!”。


    餘文昌見曾輝要求去辦公室談,他趕緊帶著曾輝來到辦公室,兩人坐下後。曾輝拿出記事本,放在桌上攤開後,便嚴肅地對餘文昌說道:“餘主任,我現在是以調查組組長的身份與你談話,關於這次事件的起因,你知道多少?,請你具體說說”。


    餘文昌坐直了身體,不苟言笑地說道:“曾組長,對這次事件的起因,我基本上都知道。現在我就具體說說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餘文昌咳了兩聲,隨後接著說道:“這件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當時我也聽到鎮裏有傳言,說是荒山要栽茶樹的消息,過了不到兩天,我就看見餘學文的兩個弟弟,拿著協議去各家各戶簽,如果有人不同意,餘學文的老三,也就是剛剛被抓進去那個傷人的莽漢,便對他們進行恐嚇,出手傷人,直到簽字為止”。


    曾輝在記事本上記錄著,他問餘文昌:“你說他們強迫人簽字,這被強迫的人你知道嗎?,而且能說出他們的名字麽?”。


    “知道!”餘文昌點點頭,他肯定地說道:“我不僅知道,而且還阻止過,但是我再怎麽阻止,也隻能不讓餘學文的兄弟打人,協議還是被他們強行簽下了,這此被傷的三人,他們的家人就是受害者”。


    曾輝看著餘文昌,又問他,“那他們為什麽當時不反抗,而是等到現在才發生衝突”。


    餘文昌微微一笑,“這三家的主要勞力都在外打工,他們元旦迴家後才發現的,而且現在村裏許多村民,都聽到其他村的村民說這次的樹苗不要錢,這才知道他們被騙了,所以他們就都去了餘學文家,要求解除協議,尤其是受到餘學文家欺負的人,當時人多,再加上餘學文不同意解除協議,因此衝突就發生了”。


    曾輝便將餘文昌說的記在記事本上,隨後又問道:“這三家受傷的名字你知道吧?”。


    “知道,他們受傷還是我打的急救電話,他們一個叫代小山,一個叫餘水元,另一個叫餘啟元。”餘文昌說道。


    曾輝點點頭,他記下三人的名字後說道:“餘主任,對於餘學文他們簽協議一事,你為什麽在阻止不了的情況下,去鎮裏向組織上反映,你能談談原因嗎?”。


    餘文昌正等著曾輝這樣問他,他在心裏暗暗地說道:“餘學文啦,餘學文,你可不要怪我落井下石,要怪就怪你自己,誰叫你平時不把我們這些村幹部當幹部,對我們那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好事沒我們,壞事讓我們去頂包背責任,現在有機會不把你拉下馬,還等到何年馬月”。


    餘文昌佯裝為難的苦笑,“曾組長,我隻所以沒向組織上反映,出於二個方麵考慮,一是目前雖說是在開荒,但是之前村民自己沒有反對,我貿然去反映,那豈不是讓人懷疑我目的不純,有搶餘學文的班奪他權之嫌”。


    餘文昌看了看還在低頭記錄的曾輝,隨後又接著說道:“其二,餘學文在村委會那是說一不二的人,村裏所有的決定都由他說了算,就拿這次動員會,我們村就沒開,我們多次在他麵前提過,可是有用嗎?,人家根本不聽我們的。您說,如果我們去反映,他餘學文沒倒,那我們以後如何相處。曾組長,不怕您笑話,我這可都是說的實情,你也可找村委會的其他幹部了解一下”。


    曾輝這時合上記事本,他對餘文昌說道:“餘主任,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裏,你反映的問題我都記錄下來了,午飯後,希望你們村幹部,配合一下我們調查組的工作,帶著我們去村民家中走訪調查一下”。


    餘文昌笑著說道:“曾組長,我們村幹部積極配合調查組,帶著你們去村民家中走訪調查”。


    曾輝點點頭,“那好,我們就去會議室吧!”。


    ······


    餘學文氣唿唿地迴到家,正碰上剛從縣城迴到家中的賽春花,他看了賽春花一眼後問道:“你眼眶怎麽是黑的,昨晚沒睡好?”。


    賽春花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我對旅館軟塌塌的席夢思不適應,一晚上沒怎麽睡好。我看你剛才氣唿唿的,是出了什麽事嗎?”。


    餘學文一聽賽春花問他這個,頓時惱羞成怒地說道:“他媽的,就因為這次打架的事,鎮裏來了調查組,我被停職了”。


    “停職了?”賽春花驚叫一聲,她沒想到老三撈不出來不說,現在連自己的男人都停職了,村支書雖然官不大,但在村裏也是一號人物,自己現在手裏掌握的餘錢,不都是受益於當村支書的緣故,如果當不成村支書,那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她焦急地問餘學文,“那要停多長時間啊?”。


    “我哪裏知道停多長時間,你別在我旁邊嘰嘰喳喳的,弄飯去。”餘學文吼了賽春花一聲。


    賽春花委屈地說道:“你就知道吼我,又不是我停了你的職,有本事去鎮裏找鎮長,找書記吼去”。


    餘學文心裏煩悶,正想在繼續吼賽春花兩句。他突然記起賽春花為撈老三,去找王書記的事。自己剛才隻顧著為停職惱火去了,這救老三也是大事,王書記是啥意思,那他還得問問老婆。


    餘學文苦笑地說道:“春花,你也別委屈了,我現在頭都是大的,這事接二連三的來,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你找王書記談過沒有?”。


    賽春花見餘學文問王利群的態度,她便實話實說,“王書記在老三的事情上幫不了忙,他說老三是犯罪了,判刑是一定的,不過他可以幫老三減刑,王書記還讓你趕快去跟老三說說,叫老三一個人扛下打人的事,這樣我們就不用賠醫藥費了”。


    餘學文怒極而笑,“這就是你去找王書記的結果?,還不如不去,簡直是浪費車費”。


    賽春花尷尬地說道:“話也不能這麽說,王書記還是願意幫我們的,這不,他說關於承包荒山的事,他就支持我們。說是鎮裏如果要開會討論,他在會上就要明確地表態,支持我們的承包協議。另外,他還特地叮囑我,叫你以後有事便去找他商量,該幫的他還是願意幫的”。


    餘學文問賽春花,“你錢送了沒有?”。


    賽春花哪敢說沒送,她連忙說道:“ 我把錢都送給他了,不然他跟我們一無親二無戚的,憑什麽幫我們?”。


    餘學文也是這麽想的,他見賽春花說錢已經送出去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了許多,他對賽春花說道:“你去弄飯吧!,我早飯都還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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