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靜。


    燕飛渡也學著燕圖南模樣,灌下一大口酒:“發現飛熾走後,家族又恢複了那副偽善的嘴臉,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個少年的錯,這樣的家族看的倒胃口。沒過多久,我便借助一次外出的機會伺機跑了,他們並不會去做的事情,我來做,懲惡揚善永遠不是嘴上說說。”


    眾人無言,故事很好,可沒人覺得有多好,充滿了無奈,更充斥著冷血……


    說完,飲完杯中之酒,看著幾人微微一笑:“家中醜事,讓幾位見笑了~”


    “怎會~”


    眾人搖搖頭,他們能感受到,對一個大族來說,兒女情長,似乎是無用的東西,家族延續好像也是最優解。


    “微波有恨終歸海,明月無情卻上天。”


    這些大家族或許便是明白這般道理才能走到今天,可這樣的家族存在意義又是什麽,隻是為了那虛假的榮譽與輝煌?


    這無異於自欺欺人。


    長青惋歎一聲,向著眾人一敬,一口飲下。


    燕飛渡略有所感點點頭:“淳兄感慨頗多,想來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知能否……”


    略一思量,長青點點頭,看著月色,映出一抹倩影,分外妖嬈。已經許多年了,他還是在意,隻是平淡了許多,或許今日說出便能更看淡一分。


    隨即看向雲清寒道:“那我便說一說一個女子的故事,或者說女皇的故事。”


    眾人豎起耳朵,長青的神秘早已深入人心,每個人都在好奇,眼前的少年究竟有著何等驚世的過往。


    “第一次見到她,那是我八歲那年,隱居於凡界,從路過的馬車中一睹盛顏。”


    長青開始講起與黎清溪的故事,從初識到合作,再到試探,最後加入,其中摻雜著眾多趣事,逗得眾人哈哈大笑,當然其中隱沒了些重要的信息。


    當說到自己幫助黎清溪出謀劃策之時,雲清寒蹭一下站起來,拍著胸膛說道:“我就說吧,你小子怎麽可能這麽老實!”


    眾人不斷附和深以為意。


    說到糗事,眾人也是捧腹大笑,紛紛說著長青太損了,幾萬兵士都被他的毒煙一鍋端了。


    笑聲將睡著的燕圖南都叫醒了,聽到還有故事,也支棱起耳朵。


    說到大軍的合謀,說到人心的運用,說到兵至皇城的緊迫,以及被叛徒出賣的憤怒,說到殺敵的手段,說到圍攻皇城。


    故事曲折,每個人皆是唿吸一滯,當聽著皇帝竟是修行者,眾人大驚,這靈然可是不允許皇朝皇帝修行的,否則會被修行者直接斬殺,故而驚訝。


    當聽到凡人也可通過丹藥爆發近乎衍絡境的實力時,不由吃驚,這確實有些違反天理了。


    當聽到皇帝自食惡果,眾人大唿過癮。


    隨即說到女皇登基的盛大。


    眾人也歡唿起來,這可比聽凡間話更有意思。


    當聽到長青遁走之時,就連淩羽都忍不住吐槽:“老師,你這也太慫了。”


    “就是,要是我直接將那女皇拿下!”竹月竟也開始吹風。


    “原來淳兄還有此等風流往事,當真讓人羨慕啊~”燕飛渡忍不住讚歎。


    長青挽起的眼角悄悄垂落,一抹悲傷之色緩緩浮現。


    說到再重逢,說到女皇那猛烈的攻勢。


    眾人還很是興奮,覺得真的如民間話本的故事一般圓滿。


    但很快隨著長青語氣變得低沉,眾人立即反應過來,似乎不太對。


    鴻門宴的酒局,女皇的求愛,長青的拒絕,隨之斷經散的出現!


    燕飛渡更是直接站起身來,目中寒光乍現:“斷經散!修為強的人喝了及時逼出倒是無大礙,但那時的淳兄才是……”


    燕飛渡的目光落在長青身上,長青卻隻是苦笑著微微點點頭:“沒錯,確實如你所想,我經脈寸斷消融,渾身崩血。”


    “好歹毒的女子!”雲清寒沒收住力氣將手中的酒杯捏碎。


    長青卻不認同:“非是歹毒,乃是私心作祟,中毒之後,我瘋狂逃竄,卻被過命的兄弟所阻截,躺在英靈碑前,靜靜等待死亡。我曾問她,為何要這樣?


    她說:不願放棄皇位,又太想得到一人,故而斷去那人仙途,留作紅塵作伴,甚至為此謀劃多年。她身處高位,什麽都是唾手可得,但我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定律,手段偏激一些,也算是常理之中。”


    “老師~那興陽國又在何方?”淩羽氣息浮動,竟是動了殺意。


    長青則是拉著淩羽坐下:“皇帝之過不能牽扯到凡人身上,況且她治理的國家,還算不錯。”


    “難道就忍著?”雲清寒不幹了,心頭邪火總想讓她劈開些什麽。


    “當時確實有人給我出氣,甚至差點將那個世界給一掌拍滅,也算是報了仇了。更何況都過去快百年了,再想找麻煩也沒了目標~”


    攤攤手,長青無所謂說道。


    “百年!”鍾白軒麵色一變,吃驚地望著長青。


    “沒錯,斷經散之毒極為猛烈,我近乎垂死,經脈更是悉數損毀,我的親人隻能將我封印,我在封印之中修複了近七十載才擺脫毒素修複經脈。”長青想起那段枯燥的歲月,也隻留下無奈。


    燕飛渡此刻通過長青的隻言片語了解到長青的一些背景,有些心驚。


    “拍滅世界,將人封印百年,這種手段看來外界對淳兄的猜測也是對了八成…還真是沒有一絲意外呢…”


    雲清寒則是揪著百年不放:“小青子那豈不是說,你比我還大幾十歲,那你豈不是個百歲老人了?!虧我當初見你,你還一直裝嫩,不要臉!”


    長青急忙峰主雲清寒的嘴說道:“都說了是被封印,生機不外泄,相當於歲月靜止,你當時遇到我便是我真正的年齡!!”


    長青怕雲清寒再說下去,自己就變成了叔叔輩。


    雲清寒這麽一攪和,也將故事中的憤慨衝淡了下去,眾人一掃悲傷,往事隨風,現在他們活的很好,這邊足夠了。


    一杯杯酒下肚,眾人忘乎所以的交談著,歡樂頗多,傷感變少,快意之至。


    連長青都不知他是如何迴到營帳之中的,草席之上,長青與淩羽睡得還算安穩,鍾白軒這個大師兄那睡真可謂是相當…豪邁!


    今夜也確實如長青所言,妖族破天荒地並未出擊。


    這難得的休憩時間,眾多弟子皆是睡了去,數年的精神緊繃,每個人都很累。


    空玄上人盤坐在天闕之上,飲酒望月,也為這些弟子守護著一分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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