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白色桑塔納就是在二手車市偷的,套牌,奇怪的是,車用完以後還迴去了,車裏被清理的一幹二淨,也是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肖男有一種暴走的衝動,這兇手真是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像趙磊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那這個兇手也太可怕了。


    直覺告訴她,阮玉蓮姐弟或許真的不是兇手,可他們肯定跟吳海東的死脫不了幹係。會不會是調查方向出了問題。


    沒有證據,阮玉蓮不可能開口。而趙磊到現在還沒抓到。


    肖男快速將所有的線索重新又捋了一遍。她發現,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年被吳海東禍害的女孩們,她們有十足的殺人動機。


    “快,找出這幾年被吳海東包養的女孩名單。”


    葉軍迴來了,正如他自己所說,在一座城市裏抓趙磊,無疑於大海勞針,以他的速度,就算知道他的藏身地點,他也可以在數百人的包圍下逃脫。與其把時間放在他身上,還不如抓緊時間找到其他的受害者。


    她一定要趕在阮玉蓮離開潯陽市以前找到出真兇。看看,那女人還有什麽話好說。


    找遍了所有的女孩,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指認吳海東,而且,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被吳海東虐待。


    肖男發現,案件越來越複雜了。


    究竟是怎麽迴事?


    所有女孩都愛惜名聲,這可以理解。可為什麽對自己受虐待這件事也矢口否認呢?難道她們不想讓吳海東的真實麵目公諸於眾嗎?


    還是她們有什麽顧慮?


    肖男又將女孩一個一個自己親自審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案件似乎進入了死胡同。


    “頭兒,38碼運動鞋印不是阮玉蓮的,也不是趙磊的。”趙磊身材高大,當然不可能是他的。沒想到,阮玉蓮的也不是。


    這次,可以確定,他們姐弟應該不是兇手。


    可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麽呢?


    他們隱瞞得東西極可能跟兇手有關。


    如果阮玉蓮離開潯陽市,這宗案件極可能成為一宗謎案。


    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她手裏發生。


    “走,去月秀山墅。”她要再仔細勘察一遍案發現場。


    山風徐徐,涼意陣陣。清冷的月色帶著些許森森的寒意,肖男的比亞迪唐疾馳在山路之上。小江魚兒縮了縮脖子。


    現場還是那個現場,沒有任何新的發現。既沒有新的線索,也沒有……等等……


    肖男屏住唿吸,緩緩走入一個房間,房間的東西被移動過,有人來過!


    肖男伸手拔出手槍,一個健步衝了出去,月光下,除了她的倒影,沒有任何人影,遠處,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


    環顧四周,是茫茫深林。如果兇手躲進深山,此時,也根本發現不了。


    她冷冷盯著遠處,像一個獵人尋找著獵物。


    身後,小江魚兒、老秦、耿衝都追了出來。月光下,人影幢幢,可除了他們,沒有任何其他人。


    “頭兒,我看了一下,現場確實有人來過,但不像晚上,倒像是前一天。”小江魚兒對痕跡了如指掌,什麽是新鮮的,什麽是舊痕,他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猛然,肖男想到一個問題。


    “走,去找吳小嬌。”她不相信,吳海東的嗜好,她這個女兒也不清楚。


    吳小嬌對肖男的深夜造訪,顯然很不高興。要不是看在她上次讓她講精神病院四號房的份上,她都不想搭理肖男。


    “你說什麽,我父親有施虐傾向?我沒聽錯吧?”吳小嬌幾乎是叫著喊出了聲。


    肖男心中的疑惑更盛了。


    “沒有嗎?”她故意反問了一句。


    “你們搞笑吧,大晚上的把我拉起來就是讓我看你們調查的這麽個結果。雖然我不齒他的行為,但他起碼算是個人吧。”


    “你們知道嗎?他曾經捐助過失學兒童,還曾經幫助過一些少年犯改過自新。如果說,他以權謀私,包養女學生,我相信。但如果說,他有施虐待傾向,我覺得你們肯定搞錯了。”


    “至於他的私生活,個人愛好,我管不著,但他畢竟是和媽媽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他有沒有這個傾向,我想我還是清楚的。我十分肯定且十分負責任地告訴你們,沒有。”說完,吳小嬌就起身迴房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肖男腦中浮現,有人可能撒了個彌天大謊。


    “走,去月秀山墅。”


    再次來到月秀山墅109號,肖男終於發現,現場所有的施虐工具和施虐情景都是偽造的。兇手偽造的手法實在太高明了,甚至,連故意留下的漏洞都顯得那麽真實。整個偽造每一個細節都把握的非常到位,看上去那麽完整,那麽無懈可擊,連她這個刑警隊長都被騙了。


    是什麽人能偽造如此完美的犯罪現象呢?這人簡直太可怕了。如果是罪犯,那此人,一定熟知警察的辦案手段和手法,而且,對於刑偵技術了如指掌,如果不是有趙磊和阮玉蓮這樣的嫌疑人在,肖男都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內部人做的。這樣的罪犯現場簡直做得天衣無縫。


    也就是說,有人故意製造了吳海東施虐的現場,故意誤導肖男他們朝另外一條線索上查,而這其中有一個人還在配合這種誤導。


    阮玉蓮。


    這女人果然有很大的問題。


    布置這麽一個驚天的大騙局,究竟是為什麽呢?


    排除了家庭仇殺,施虐仇殺,也排除了工作上的仇殺,還有什麽人會對吳海東如此恨之入骨呢?


    不行,還得從阮玉蓮身上突破。


    肖男連夜提審了阮玉蓮。盡管後者很不樂意,可肖男這次以嫌疑人的身份提審了她。


    “阮玉蓮,我希望你明白,向警方撒謊的後果是什麽?”肖男冷冷看著麵前這個意態庸懶的女人。真恨不得上前給她一記耳光,把自己耍得團團轉,這女人真是欠揍。


    阮玉蓮一雙如水秋眸水汪汪望著肖男,多少有些興災樂禍的意味:“肖隊長,我隻是配合你們的調查,你說老吳有施虐的傾向,我就承認他有施虐的傾向,這也有錯嗎?”


    肖男真恨不得站起抽她兩記耳光。


    製造那麽一大個騙局,阮玉蓮可能是在為自己逃跑爭取時間,同時,也在隱瞞真相。


    看來,自己還是忽略了什麽。


    審訊的結果一無所獲,她幹脆把阮玉蓮一個人扔在審訊室。召開臨開案情分析會。


    所有人都愁眉不展。明明知道阮玉蓮和趙磊有問題,可一個軟硬不吃,一個連抓都抓不住。更可氣的是,這個阮玉蓮,明明可能知道真相,她就是不說。


    而兇手竟然做到了什麽證據也沒留下。


    大家都有些泄氣。


    明天,阮玉蓮就登機去美國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可能把人留下來。


    “你們說,有什麽深仇大恨能讓一個人殺人分屍的時候,還能讓人那麽平靜呢?”肖男拋出一個問題。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要麽這個人是個變態,要麽這個人心理素質極強,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對死者的恨已經深入到骨髓,由來已久。所以,他可能對死者有著極其複雜的感情,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剝離自我。也就是,當分屍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楊靈緩緩道。


    肖男忽然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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