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蘇念精銳細長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沉吟了一會後,忽地神色篤定道:


    “我說你該不會事到如今還在琢磨暗殺弘曆的事吧,你這人怎麽如此冥頑不靈,油鹽不進了。”


    “我實話跟你說吧,你拉著整個沈家跟三皇子摻和在一起狼狽為奸是沒什麽好下場的。”


    “而且我還可以準確的告訴你,三皇子和四皇子皇權之間的較量角逐,必定是四皇子勝,你可想過,日後四皇子順利登基後,必定會竭盡全力的鏟除三皇子的黨羽。”


    “到時候自然會朝沈家開刀,別說救不了永定侯府一家,反而將沈家拉入整個深淵,這真是你想看到的局麵嗎?是,你死不足惜。”


    “可你有沒有替其他的沈家人想過,我若是你,絕對不會將全家人的性命壓在三皇子身上,必定完敗無疑,若不是我無端被牽連了進來,才懶得費唇舌跟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你若真想淌皇權鬥爭的這一團渾水,現在收手,另外押寶還來得及。”


    “要不置身事外,不摻和其中,亦可保住沈家滿門富貴安康,我說的都是一些肺腑之言,還望你三思而後行---。”


    沈景煜對於她的一番言語有些漫不經心的,幽幽然道:


    “我知道你畢竟侍奉了弘曆一年多,對他有特別的感情也算情有可原,況且你尚且在繈褓之中就被人遺棄了,對你的親生父母還有沈家自然沒什麽感情在。”


    “我也不怨你,可你別忘記了你身體內始終流淌的是永安侯的血脈,人不能沒有骨氣和血性。”


    “你忘記當初萬歲爺本來念及你母親曾對他有過救命之恩,隻讓你父親獲罪流放的,是因為弘曆一番慷慨激昂的措辭方才導致永定侯全家獲罪的。”


    “不是我要選擇三皇子,而是弘曆他是咱們對立的仇人,壓根就沒法選。”


    “此事不能成也得成,這事還未徹底成為定局,你怎麽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


    “你放心,等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讓弘曆進陰曹地府,看他到了閻王爺那裏怎麽登基稱帝---。”


    蘇念有些煩躁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微微皺眉輕啜了幾口,冷笑一聲道: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迂腐,不知變通了,隻要對自己有利,敵人有時候也能成為朋友,你的目的很簡單。”


    “要替永定侯一家平反,讓他們得以無罪釋放,誰能幫你把這事辦了,那就是你的朋友。”


    “既然人家弘曆主動找上們來有意示好,為何不給人家一個台階順勢而下握手言和了。”


    “我跟你說,弘曆別看表麵上是風光無限的四皇子,其實就是一空架子,兜內是空的,正是手裏緊缺銀子使的時候。”


    “這個時候你若是能不計前嫌,主動雪中送炭,人家自然也會賣你一個人情,我還給你交個實底,至如如何選擇你自個掂量著辦。”


    “你仔細想想,弘曆打小就被康熙爺看重,接入皇宮內親自教導,後來這皇上能順利登基稱帝,說起來,還跟弘曆脫不了關係呢。”


    “弘曆成婚後一直住在皇宮內的乾西二所,這說明什麽啊,其實,皇上早就在登基的雍正元年已然悄咪咪的立了密旨,冊封他為儲君。”


    “藏匿在乾清宮的“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後,此事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你說人家三皇子憑什麽跟他爭啊,三皇子的下場就是除掉黃帶子,貶為庶民被處死懂唄,你選擇這樣的人輔佐,不是自尋死路唄,拉著整個沈家陪葬---。”


    沈景煜被她一臉認真的神色逗樂的曬然一笑,不屑的輕哼一聲道:


    “瞧著你這有板有眼的模樣,我還差點被你嚇唬住,以為你說的是真的了。”


    “你一區區身份低賤的小侍妾從何處得知皇上早就秘密立下了太子的密旨,就連藏匿聖旨的位置都能瞎編亂造的說出來,你這些話用來嚇唬別人可以,對我壓根就沒用。”


    “你不能一心向著偏袒弘曆,便在這兒編造瞎話哄騙我吧,雖然你不認我這個親表哥,但咱們好歹是沾親帶故的表兄妹。”


    “這可是不爭的事實,我不指望你能幫襯點我什麽,可也不能為了弘曆騙我啊,還真當我是三歲的小孩這般好糊弄了---。”


    蘇念有些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曆史上早就說過雍正帝對弘曆極其滿意,在登基後沒多久就秘密立他為儲君了。


    這本清穿文內作者為了劇情發展,有些許的改編,部分情節不符合曆史,但是大體還是一致的。


    其實,雍正帝早就秘密立了儲君之位,隻是還未曾正式公布罷了。


    弘時大逆不道的跟弘曆爭儲君之位,無非是死路一條罷了。


    她頗感無奈的悱惻了一句道:


    “罷了,信不信隨你吧,真是不撞南牆不迴頭,等你那日撞了南牆,便是帶著整個沈家淪為滿門抄斬的下場,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她忽地幽深的眼底亮光微微一閃而過,似猝然想起了什麽,又一臉正色道:


    “對了,這凝香閣應該是屬於沈家名下的產業吧,我之前跟凝香閣合作怕是徹底的要黃了,這些天我琢磨了一下。”


    “要不幹脆這樣吧,我之前提供給凝香閣的秘方,要不你讓凝香閣的老板一次性買斷如何,就給一萬兩銀子算是徹底兩清了,你跟凝香閣那邊的老板的知乎一聲,看行不行---。”


    蘇念見他好半天沒吭聲,頓時神色稍急道:


    “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一萬兩銀子我要的真不多,你想往後這些秘方日後能給凝香閣帶來多少利潤,遠遠超過這個數額,再說,你看我現在手裏頭身無分文的。”


    “若是出去逛個集市置辦點東西,都沒銀子花,哪有半點像沈家大小姐的樣子。”


    “你就讓凝香閣背後的老板通融通融一下,他不能因為皇上查了此事,就要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的便宜啊,從今往後一份銀子都不給吧---。”


    沈景煜神態悠閑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慢條斯理的輕啜了幾口,這才不緊不慢的挑眉道:


    “按照商場上的規矩來講,因為你的個人原因導致合同無非繼續下去,是你單方麵毀約在先。”


    “凝香閣有權日後不支付你任何銀子,隻是---隻是若是你是認罪歸宗的沈家大小姐,那就不一樣了。”


    “別說,區區的一萬兩銀子,就算是整個沈家的龐大的家業,金山銀山都是你的,你幾輩子都花不完,還缺銀子使。”


    “不過嘛,你剛才也說了,咱們沈家不久的將來恐怕要遭受滅門之禍,你身為沈家人,恐怕也逃不過這個噩運吧。”


    “所以,小丫頭,你還是盼著我點好,別滿心滿眼的都是弘曆,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天天吃沈家的,喝沈家的,心裏卻一門心思的向著外人,你覺得合適嗎?”


    沈景煜冷哼一聲,黑沉的臉,氣哼哼的扭頭就走了。


    蘇念氣的撅了撅小嘴,朝著他高大偉岸的背影直嚷嚷道:


    “你胡說什麽啊,我就是因為替沈家著想,才讓你及時止損,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豬腦子,二貨---。”


    沈景煜步履微微一頓,有些不解的迷惑的轉過頭來,睨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道:


    “二貨是什麽?”


    蘇念懊惱的癟癟嘴道:


    “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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