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則安受傷的消息冷鶴心急如焚。


    若英從來不曾見過冷鶴如此慌亂。


    “將軍,你......”


    若英話還未說完,冷鶴便如同一陣風般衝了出去。


    隻留下一句話。


    “把縈風叫過來。”


    冷鶴騎馬疾馳奔往驛館,此時此刻她腦海中都是那句“性命危在旦夕”。


    不,徐則安不能死。


    什麽劃清界限,什麽與我無關,什麽形同陌路,她果然一個字都做不到。


    那些自欺欺人的話被她全數拋在了腦後。


    她隻要徐則安好好活著。


    冷鶴趕到驛館的時候徐則安還昏迷未醒,少年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額頭上是沁出的冷汗,像是疼的。


    看見徐則安這副模樣,冷鶴自然也是心疼不已。


    隻有親眼見到徐則安受傷的模樣,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對他的苦難視而不見。


    從前雲初在她麵前微微皺眉她都會覺得不忍,何況是如今性命垂危之際。


    冷鶴內心自責不已,是她沒有保護好他。


    她走過去想做些什麽,一想到房間裏還有那麽多人看著,她隻能忍住一切情緒不去觸碰他。


    冷鶴看向房間裏這幾個人。


    無言在一旁哭的傷心,王不臣一言不發地站在床邊,雪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隻有周珂一個人在狀況之外。


    周珂生氣地揪著那店家咬牙問道:“我家公子好端端地怎麽會中毒!說!是誰幹的!”


    那店家什麽都不清楚,隻一個勁兒地解釋:“這位大人你誤會了啊,我們可是官驛,哪裏有膽子去謀害和親的公子,此事我們實在是不知情啊,若是飯菜有毒,那為何其他兩位大人無事,這端菜進去的可是你們自己的人。”


    周珂氣得瞪眼道:“難不成還是我們自己給自己下毒!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冷鶴看到這情況蹙眉道:“大夫呢?你們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子,沒看到徐則安還沒醒過來嗎?”


    程知節解釋道:“冷將軍,大夫熬藥去了,徐大人中的毒不是楚國常見的毒,他們隻能盡力一試,能不能救過來還不知道。”


    冷鶴捏緊了拳頭,難道是熙王的人動手了......


    若是尋常毒藥,他們輕易就救過來了,隻有不常見的毒藥才能致徐則安於死地。


    熙王權力甚大,手下又有不少能人,要想弄點毒藥很簡單,光皇室掌握的毒藥就有不少種,那都是尋常人接觸不到的毒。


    不過也不排除有別的可能。


    但若不是熙王,還有誰......


    想要徐則安性命的人太多了,冷鶴一時也沒有頭緒。


    事情還不清晰,冷鶴隻能將所有人先趕出了徐則安的房間,又命人把自己的手下把縈風叫了過來,讓她先進去給徐則安解毒。


    房間外,冷鶴麵無表情地看著雪幽。


    “是你端的菜?”


    “迴將軍,是奴婢端的菜,但是下毒一事奴婢不知啊!奴婢隻是和其他下人一樣去給公子端了菜送進去,誰知道大人吃了那菜就中了毒,但是這也不能證明是奴婢下的毒啊,若是有人提前在公子的飯菜下毒,我們又怎麽能知道呢。”


    那店家趕緊跪下說道:“將軍,我們有何理由要害這位公子,無冤無仇的,我們冒這麽大的風險能得到什麽好處?”


    無言擦了擦眼淚道:“那雪幽殺公子能有什麽好處?公子死了她也難逃一死,但你們不一樣了,若是收了什麽人的賄賂替人殺公子,那我們又怎麽能知道。”


    冷鶴想起黎凰後宮那些人,覺得無言這話也不是沒道理,若是徐則安死了,那受益最大的便是黎凰後宮那些人。


    何況這雪幽是徐則安從夏國帶來的人,她沒有理由殺徐則安。


    阮遲想的就更多了,她眉心緊鎖道:“將軍,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想殺了徐則安使我們遭到陛下厭棄,畢竟陛下很看重徐則安,如果徐則安到了楚國卻死在我們自己人手裏,陛下定然會覺得我們無能,說不定還會遷怒於將軍,我看這事未必簡單,說不定是有人想一箭雙雕。”


    冷鶴在朝中自然也有政敵,阮遲就更是如此了。


    她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禮部二品官員,上來的手段自然幹淨不到哪裏去,眼紅她的人更是不在少數,她已經在腦海中一一排查起來,思索著誰可能會是這背後指使之人。


    要知道她好不容易才將徐則安帶到了楚國,眼看著就要受功封賞了,如果讓徐則安死在這裏,豈不是功虧一簣!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想毀了她的上升之路,她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現在徐則安可不僅僅是一個所謂的和親公子,那是她阮遲的前途!


    程知節又提出了另一種可能:“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徐則安自導自演。”


    冷鶴倒是沒有懷疑徐則安會自導自演這出戲。


    站在她的視角裏,徐則安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若是其他人,冷鶴定然是會多思考幾分這樣的可能性,可那個人是徐則安,他此時還虛弱地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冷鶴對他隻剩下心疼與愧疚。


    “自己給自己下毒,他圖什麽?”


    ——當然是圖你的心。


    冷鶴總說黎凰對情愛之事懵懂未知,她自己又何嚐不是。


    黎凰、冷鶴加上緹顏三個人在徐則安麵前都不夠看的。


    阮遲並不知道冷鶴和徐則安之間的關係,自然也想不到那方麵去,她搖頭道:“冷將軍說的沒錯,徐則安這樣做圖什麽?我們要看徐則安死了受益最大的人是誰。”


    阮遲是完全站在政治角度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她哪能想到徐則安為了逼冷鶴麵對自己的心會使出這樣的招數。


    程知節這才點點頭:“也是,徐則安這樣做沒有任何好處,夏國帶來的定然也是他自己覺得十分信任可靠之人,下毒應該隻能是我們楚國人所為。”


    冷鶴眼神冷冷地說道:“我已經封鎖了整個驛館,一個一個查下去,總能查到點蛛絲馬跡。”


    這時候縈風出來了。


    冷鶴趕緊問道:“他怎麽樣了?可能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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