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澤特聯係瑟琳娜·潘德拉貢的時候,盧娜拿起了諾拉·崔德維爾留下的相冊。


    盧娜盤腿坐在維澤特的床上,把相冊擺在腿上。


    在家裏她沒有穿襪子,腳趾甲上是粉紅瑩潤的顏色,珍珠般的腳趾頭微微蜷縮著,顯得有幾分慵懶;


    或許是因為盤腿坐著的原因,透過腳背的皮膚,還能看到幾根淺淺的青筋,青筋與白皙的皮膚交織,仿佛是一幅寫意的墨水畫。


    維澤特挨著盧娜坐了下來,側頭看著盧娜翻開相冊。


    盧娜的眉眼彎彎,蕩漾著笑意,指尖摩挲著相冊頁上的魔法照片,


    “曾外祖母很喜歡爸爸……”她緩緩地說道,聲音像是輕飄飄的潔白羽毛。


    “爸爸去媽媽家裏玩的時候,曾外祖母就帶爸爸看過這本相冊了。”


    維澤特的目光被會動的魔法照片吸引,魔法照片裏的人物正在活動著。


    相比可以將時光定格的普通照片,魔法照片要更進一步,可以將一小段時光記錄下來。


    盡管隻是記錄下一小段時光,看的時間稍微久一些,會發現照片的人物動作也是在重複,卻還是能夠感受到那段時光的美好。


    這本承載著潘多拉童年時光的相冊,作為女兒的盧娜無疑能感受到更多,她仿佛跟著這本相冊,將那段時光的美好都經曆一遍。


    “這些照片都是曾外祖母幫忙拍的!”她向維澤特分享自己的寶藏,“你看這張照片!”


    她指向其中一張魔法照片,魔法照片裏的眾人亂成一鍋粥,一個蓄著胡子的男人不斷幹嘔,另一個男人上躥下跳,不斷有火花從雙腿間冒出來;


    唯有紮著雙馬尾的女孩笑得很開心,她把雙手舉過頭頂,將一隻莫特拉鼠舉得高高的,一旁的女人麵露驚恐,正在嚐試抓走莫特拉鼠。


    莫特拉鼠是xxx級別的神奇動物,長得像是背上長著海葵的老鼠,背上的海葵狀增生經過不同的處理,可以起到不同的效果;


    如果食用經過醃製的增生,可以增強對於惡咒的魔法抗性;


    不過食用這種醃製增生不能過量,一旦短時間內吃下太多的醃製增生,就會有紫毛從耳朵裏冒出來;


    如果將增生搗成汁再過濾和酸洗,是一種效果不錯的藥劑,可以用來緩解疼痛與治療傷口;


    假設不幸被莫特拉鼠咬傷,症狀輕一些的人會不斷幹嘔,症狀嚴重的人會往外噴射火花。


    “爸爸告訴我……家裏的人都怕莫特拉鼠,隻有媽媽敢把它抓住,後麵還把它當成寵物養,取了個名字叫做‘赫淮’,看上去真可愛!”


    盧娜噗嗤一笑,將相冊翻到下一頁,魔法照片裏的潘多拉正在蕩秋千,她的秋千蕩得太高了,幾乎和地麵形成直角;


    名為“赫準”的莫特拉鼠縮在秋千底下,仰頭看著歡笑的潘多拉,神情看上去有些敬畏;


    前一張照片的那個女人也在裏麵,這次她隻是站在一旁,除了和旁邊的男人聊天,還會抬頭看向蕩得高高的潘多拉。


    盧娜給維澤特介紹道:“他們就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媽媽當時在蕩秋千,她蕩得好高好高。你看赫準……你覺得它在想什麽?”


    “在想什麽?”維澤特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猜呀,它是這麽想的……”盧娜的聲音既輕盈又清晰,像是在講童話故事那般,將魔法照片裏的故事娓娓道來。


    盧娜講完這個關於秋千的故事,又將相冊翻到下一頁,潘多拉站在魔法照片的中心位置,雙手提拉著裙擺,像是在展示著什麽;


    盡管魔法照片是黑白的,但是潘多拉這件連衣裙的圖案之誇張,足以讓黑白色的魔法照片也明麗起來;


    不過潘多拉的母親似乎十分不滿,雙手抱胸站在一旁,不斷張合著嘴皮,似乎正在抱怨些什麽。


    魔法照片的畫麵時不時會上下一顛,想來負責拍攝魔法照片的諾拉·崔德維爾應該很滿意,應該是在滿意地發笑。


    “這件衣服也好看……”盧娜臉上笑容瑩瑩,像是歡快的知更鳥在唱歌,“我想媽媽肯定……”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捧著相冊的盧娜不再是旁觀者,而是一名親曆者,正在以這樣一種特殊的方式,和還在童年的媽媽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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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娜將相冊翻到下一頁,魔法照片裏有一口破破爛爛的坩堝,還在源源不斷地冒著黑煙。


    潘多拉的母親也在裏麵,她雙手叉腰站在潘多拉麵前,潘多拉攤開雙手,臉上還帶著幾分驚魂未定的表情。


    盧娜突然沉默下來,摩挲著魔法照片的手指頓了頓,指尖更是微微顫抖。


    看著魔法照片裏那口燒壞的坩堝,維澤特的心裏已然明白一切。


    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輕輕牽住盧娜微涼的手,將盧娜輕輕拉入懷中。


    “已經過去了……”他的聲音低柔,像是嗬護什麽易碎的東西,“現在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們都在這裏……”


    盧娜還是克製不住自己,渾身輕輕顫抖起來,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壓抑的哽咽。


    “嗯……”她將頭埋進維澤特的懷裏,雙臂環過維澤特的腰,將維澤特抱得很緊。


    她將額頭抵住維澤特的胸口,像是要通過維澤特的心跳聲,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時候你昏迷了……”她將聲音擠了出來,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安,“其實我很害怕……”


    她像是和維澤特的心跳聲對話,將當時心裏想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維澤特感受到胸口傳來溫熱的濕潤,那是盧娜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胸襟。


    他抬起手來,放在盧娜因為哽咽而起伏的後背上,眉宇間流露出深深的自責與疼惜。


    “讓你擔心了……”維澤特低聲說道,語氣中滿是歉意。


    他輕輕拍了拍盧娜的後背,“下次一定不會了!”


    “不對!”他意識到什麽,“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永遠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聽到維澤特無比堅定的聲音,盧娜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抬起頭來,眼角還閃爍著淚光,聲音小得猶如春雨落在嫩葉上,“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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