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出了問題。


    並且這個問題還不小。


    但是,老人完全搞不清楚問題出在什麽地方。


    別說老人。


    在這之前,作為始作俑者的江橋也搞不清楚替換了“因”以後,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


    當然。


    現在大概知道了。


    “他的因被混淆了。”


    “他想殺我,但是被我想殺他的因給衝撞了。”


    簡單點說。


    這場爭鬥,江橋想要殺死老人,是他動手的因。老人反抗,想要殺死江橋,是老人的因。


    兩個因互相發生碰撞。


    出現了對衝。


    表現出來的形式就是老人想要殺江橋,但卻又時不時會想要自殺。


    並且。


    因為“因”的衝突。


    導致了“果”的混淆不清。


    所以他會時不時的做出放棄殺死江橋的決定,表現出來的就是腦子突然不曉得下一步做什麽了。


    雖然隻是一瞬間。


    但也足夠可怕。


    因為強者爭鬥,半秒鍾的差池就會決定主動權的歸屬。


    更何況是持續不斷的“走神”。


    “原本不可能對衝。”


    “但是我搶先襲擊給他造成了巨大傷害,他的因果卻沒有徹底完成,所以我的因果削掉了他的因果。”


    有點繞。


    簡單點說,就是老人想殺江橋卻沒動手。


    導致因果沒有完成。


    江橋想殺老人,並且成功動手。


    因果完成。


    用完成的因果與未完成的因果碰撞在一起,自然是占據上風。


    並且。


    江橋發現了一個問題。


    嫁接“因”和嫁接“果”不同,不需要將對方的“因”截取下來轉移到第三方去,而是可以讓兩個因同時存在於他的身上!


    隻不過。


    兩個因互相碰撞,會發生融合的現象。


    “哼!”


    老人咬牙切齒。


    強行壓製著心中的“迷茫”,一邊退一邊試圖對江橋發動攻擊。


    霧白色的氣流翻騰。


    與其說是氣,不如說是某種凝結的流體。


    隨著它的擴散。


    四周開始出現一片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的黑色招魂幡。每一個招魂幡上都立著一隻黑色的烏鴉。


    這些烏鴉雙眼被挖去,隻剩下空空洞洞的兩個窟窿。


    但它們還能動。


    此刻羽毛豎立,歪著頭看向江橋。


    毛骨悚然!


    每一隻烏鴉都帶給人不祥的氣息,與之對視,仿佛下一刻就會丟掉性命,當場身死道消,化為招魂幡下的一縷亡魂。


    “數量這麽多?”


    江橋微微眯著眼睛。


    老人已經不見了,而招魂幡的數量還在迅速增加,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呱——呱——!”


    突然,一隻烏鴉發出了叫聲。


    聲音粗劣嘶啞,聽在耳畔讓人忍不住感到煩躁與絲絲寒意。


    最重要的是。


    這叫聲中蘊含著一種可怕的詛咒!


    很快。


    一隻叫,隻隻叫。


    “呱——”


    “呱——呱——”


    “哇——”


    “嘎嘎——嘎嘎——”


    雜亂的叫聲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猶如聲浪一般迅速迴蕩在四周。


    這是一場可怕的殺機!


    每一道叫聲都是一道詛咒,如此多的詛咒疊加在一起,就算是九階強者也要當場死亡,九階巔峰的絕世高手也得深受重傷!


    可是。


    站在場中的江橋卻沒有任何動作。


    他就猶如大江湍流之中的巨石,巋然不動,不受絲毫影響。


    恐怖的靈異疊加。


    別說殺死他,就連他的衣角都沒有動一下。


    “怎麽可能?”


    老人見到足以淹沒一切的可怕殺機竟然失效了,老臉上閃過濃濃的詫異之色。


    但很快。


    他臉上的詫異變成了震驚。


    因為。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凋零,人生正在走向“死亡”!


    這種力量它很熟悉。


    凋零規則。


    正是此時他用來針對江橋的靈異。


    可是。


    為什麽!


    為什麽靈異的效果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原來如此……”


    老人渾身白光一閃,所有的負麵效果全部清空,隻是臉上的陰沉之色更加濃鬱了。


    他死死的盯著江橋,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命運!”


    “你這是倒因為果的命運之力!”


    “該死!”


    “你怎麽會掌握這等靈異!”


    在一番碰撞之後,他察覺到了端倪。這不是規則之力反噬自己,而是從一開始這股力量就受到了某種影響,讓它針對了自己!


    可是……


    什麽樣的影響,可以讓自己釋放出去的靈異莫名針對自己?


    聯想到腦海中淡淡的自殺念頭。


    他猛的想起。


    有一種力量可以做到這一點——命運之力!


    顛倒因果。


    改變因果。


    命運的路徑發生變化以後,就會不斷的收束,讓一切保持在命運軌跡上不逾規。


    若非他已經超越九階。


    恐怕根本察覺不到這一點,最終在進攻江橋之時自己把自己殺死。


    “你還挺聰明。”


    江橋笑道。


    以往使用“命運裁縫”,都是改變果。


    果隻有一次。


    所以一場戰鬥需要多次修改“果”來應對衝突。


    然而。


    改變“因”卻不同。


    所有的“果”都是從“因”中誕生,不需要去不斷修改就可以讓他所有“果”都符合某種修改後的路線。


    並且。


    因為“果”和“因”同時誕生的特性,你根本沒有辦法去應對和準備!


    很玄學。


    很不符合邏輯。


    但卻真實的發生在了老頭的身上!


    “難怪。”


    “難怪你能擊敗雨夫人。”


    “命運……”


    老人惡狠狠的盯著江橋。


    “嗬嗬。”


    “你不必老提雨夫人,你和她比起來差了一大截。”


    江橋毫不客氣的說道。


    這老頭雖然也走上了半神的階梯。


    但明顯才剛剛上路。


    雨夫人給自己帶來的壓迫感,以及那可怕到逼迫自己使出“灶火”的神性,都不是這老頭兒能相提並論了。


    可以說。


    與雨夫人之戰,自己使出了渾身解數。


    而這老頭兒……實際戰力並不比一般的九階巔峰強出太多。


    “你太貪心。”


    “貪多嚼不爛,兩種規則哪有這麽容易掌控。”


    “最後的結果就都不精通。”


    江橋說道。


    這一點他有發言權,因為他就是這麽迴事。隻不過他的靈異太多,互相彌補之下,也能發揮出極為恐怖的效果。


    而這老頭兒嘛……兩種規則互相配合,還是比不上雨夫人這種單一專精。


    “如果你沒有其他手段,那我就該送你上路了。”


    “雨夫人死了沒多久。”


    “你要是跑得夠快,或許還能追上她。黃泉路上有個伴,也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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