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第二晚,眾人因頭一夜的趣事早早入座,對於今晚的被選中之人翹首以待。按照往年慣例,薑王一般在第一夜或是第二夜選出表演之人,昨日被紀清鳶和薑浸恱的奪夫比試攪了局,今晚總該輪到了。


    雲安賭場此時也是擠滿了人,堵得大廳水泄不通,大多在等薑王這一晚的點名,是輸是贏,在他一句話。賭場管事坐立不安,開出結果的時候,往往是一家歡樂數家愁。


    “我的一千兩一千兩。”紀清鳶雙手握拳,就指著薑岸開口。


    “還記得這事兒呢?”百裏煉調整桌上的菜品擺放,將一盤盤的水果放到最近。


    “那麽多錢怎麽能忘?馬上就要開獎了,我又激動又興奮。贏了是我的,輸了是你的。穩賺不虧。”


    梁傾默下午服過藥,心裏有愧,端坐在衛暻弈身旁,對待會兒要發生的事並不熱衷。衛暻弈一大早出門,她白日和紀清鳶一處,兩人還沒見過麵。進宴會廳時,她一眼便看到他的身影,整個人宛如一柄劍,鋒利清冷。


    她坐下的時候,他未瞧她一眼,自顧自往杯中倒酒。他兩人向來是,你不言我不語,你嘲諷我反駁。


    薑岸的視線在每個人的臉上掠過,最後往返於梁傾默和單喻懷之間。


    “請衛夫人上台。”禮官高喊。


    衛暻弈放下酒杯,朝梁傾默望去,梁傾默觸及他的視線麵上一熱,腦中零零散散的畫麵一閃而過。


    “是傾默!”紀清鳶激動地叫了出來,她押對了。下注的人以各城主為準,不論被選中的是本人亦或是其他女眷,都算在城主身上。梁傾默是衛暻弈的夫人,紀清鳶押衛暻弈自然是押對了。


    “別激動,小心動了胎氣。”百裏煉扶著她坐正。


    “去你的胎氣。”她推開他。


    “請衛夫人上台。”禮官再喊一句。


    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會被如何。他大概是不會救她的,梁傾收斂心神上了台。


    見她上台,薑王在禮官耳邊又說了幾句,緊接著便聽到,“請單城主上台。”


    衛暻弈聞言劍眉蹙起,捏緊了手中的酒杯。


    單喻懷雖不知薑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他是王,讓他上台他就得上台。身後的封塵歇若有所思,單喻懷有多少墨水他再清楚不過,到時候鬧出笑話下不了台。


    “薑王。”


    “王。”兩人在台上站定。


    “往年我選的都是一人,今年想了想還是兩人更有趣。至於為何選衛夫人和單城主,兩位心知肚明。”薑岸正坐在龍椅上,不怒自威。


    單喻懷站位處離梁傾默三步之遙,麵具後的臉已有冷汗冒出。以他的才能,如何擔得起連城的城主,不過是配合別人演戲罷了。在連城唱唱戲倒還好,真擺到明麵上他也糊弄不了別人。


    “不如就你二人隨意表演,必須配合默契。”薑岸看熱鬧不嫌事大。


    單喻懷,梁傾默實在想不到薑岸會說出這樣的話,兩人麵麵相覷。說到底,算上昨天兩人也隻見了三次,何來的默契。


    紀清鳶挽著百裏煉的手臂:“我感覺你師弟要頭頂青青草原。”


    “啪”不大不小的聲音,衛暻弈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別亂說話。”百裏煉示意紀清鳶衛暻弈在不遠處。


    梁傾默和單喻懷兩人僵站著不動,她總不能學紀清鳶再吃一遍東西。那個比試還好說,她這個就牽強了。薑王到底是為什麽要讓她和單喻懷一起,想套她的話,還是有其他目的。


    “衛夫人會什麽?琴棋書畫?”梁傾默心思轉動間,單喻懷開口。


    怎麽又是琴棋書畫,古人比來比去就隻剩琴棋書畫麽?


    梁傾默正要開口。


    “王。”封塵歇上台道:“單城主昨日傷了手,大夫說近日需得靜養切莫再壞了骨節。”


    封塵歇?那種不安的感覺再次浮現。


    “有這等事?”薑岸似笑非笑地盯著封塵歇。


    “王若不信,一看便知。”封塵歇掀起單喻懷寬大的衣袖,隻見他的手臂上無一處好肉,布滿蜿蜒曲折的傷疤,有幾處裂開滲出血跡。


    梁傾默瞥了一眼便轉過臉,不管是中毒還是被人割的,都太過殘忍。


    “如此說來,單城主的表演怕是看不成了?”單喻懷是兩年前連城城民選出的城主,他當時急於平叛外族,隻匆匆一眼便定了他。現如今看來,真是不簡單。


    “若王與眾位城主不嫌棄,在下願替單城主與衛夫人表演。”封塵歇放下單喻懷的衣袖躬身道。


    “孤倒是不介意,隻是眾位城主意下如何?”薑岸的目光落在衛暻弈身上。


    “我嫌棄。”衛暻弈未起身,坐著的姿態並不有損於他的氣場。


    “衛城主莫要小氣,不過是個表演。”薑岸擺擺手。


    “姑娘會什麽?”封塵歇無視衛暻弈殺人的眼刀徑自走向梁傾默。


    “什麽都不會。”梁傾默冷著臉朝衛暻弈望去,他的眼神,她總是讀不懂。


    “在下不信。”封塵歇說著又走近幾步,眼見著就要抱住梁傾默。


    台上這麽顯眼的地方,她不能也不應該和封塵歇靠得太近。


    “你二人快些商量,我們還等著看。”薑岸催促道。


    紀清鳶探出腦袋去瞧衛暻弈的臉色,嘖嘖嘖,那叫一個黑成碳。百裏煉一把將她的腦袋按了迴來。


    “我會跳一點舞。”梁傾默後退幾步,為了能早一點下台,她認了。她未學過舞蹈,隻是有些興趣,閑來無事的時候會照著視頻學一學,不專業,可她拿得出手的也就這個了。琴棋書畫是一點也憋不出,舞的話還能憋出一點。


    “甚好。”封塵歇從身後掏出一跟白玉簫在指尖一轉,“姑娘隨意跳,我來伴奏。”


    梁傾默撈了撈衣袖,不規則的裁剪倒是更飄逸。皓腕揚起隨意擺了個姿勢,單手提著裙擺的一角,踮起腳尖作出留頭似的旋轉,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


    封塵歇就著她方才的動作節拍吹起簫聲,他盯著她的每一個步子每一個手勢,舞姿算不上輕靈,但身軟如絮,步步生蓮,衣裙翻揚時如飛舞的蝴蝶。


    梁傾默跳舞的神情很淡,幾乎是沒有表情,為跳而跳,不帶一絲感情。素手柔弱無骨,一轉一動間,呈現出各種姿態,柔美而嫵媚。


    衛暻弈握拳的手“哢哢”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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