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出了府直奔月老廟的姻緣橋,接近子時,街上行人稀少,隻稀稀落落的幾處小吃攤,但終歸有人,若真是空無一人,她倒不敢隻身出門了。


    月老廟的香火很盛,燭光也燃得正濃,每日來這兒求簽的少男少女數不勝數,看卦的道士便定了個規矩,一日隻看一百人,一次十兩。一位難求,所以有人為了這一百個位置,早早來了這裏等候。


    蘇泠拉緊身上的鬥篷擋住自己的容貌,快速越過他們去了姻緣橋。姻緣橋邊有顆茂盛的香樟樹,整座橋都被籠罩在它之下,樹上掛滿了無數紅布條和木箋,承載了癡男怨女的心聲。


    蘇泠提著裙擺踏上了姻緣橋,可橋上卻空無一人,四周很靜,靜地隻能聽見溪水流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裏令人發顫。


    難道下午是自己聽錯了,根本沒人同她說話,或許隻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生出了這一幻覺。正當她打算要走時,一位帶著黃狗麵具的青衣人從橋下一步一步踏著月光走來,身形似曾相識。


    那個人,會是他麽?


    兩人擦肩而過時,男子開口,“讓蘇姑娘就等了。”,刻意偽裝的聲線。


    “你是誰?”蘇泠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暫不分是敵是友。


    “姑娘不必知道在下是誰,有些事太清楚了反而不好。”麵具覆蓋了整張臉,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眸。


    “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蘇泠背對著青衣公子,頓了頓道,“不過這樣也好,把她交給別人還不如給你,真害了她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是麽。”


    蘇泠未答話,轉身倚著欄杆,橋下一片黑暗。


    他靠近欄杆伸手搭在上麵:“蘇姑娘倒是個聰明人,在下也不繞彎子,你助我帶出梁傾默,我助你拿下城主夫人的位置。”


    蘇泠聽著涓涓的流水聲:“她有什麽好?”


    “沒什麽好,不過是像一個人。”他要的並不是她,而是衛暻弈的命。


    “隻是像一個人?看不出,你倒是癡情。”費盡心機找一個相似的人,以他的身份來說,那個人不是得不到而是不在了。兩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同是天涯淪落人。


    “蘇姑娘不也是一樣。如何,要不要在下的幫助?”


    “成交。”蘇泠想也不想答道,他心裏的情她能懂,幫他,也是幫自己。


    “你不問問我的計劃?”


    “與我無關,我想要的是少城主。”


    “蘇姑娘,恕在下唐突,衛暻弈又有什麽好?”


    他有什麽好,她又何嚐不是在心裏問了自己千萬遍,為何非他不可。


    “他對於別人來說,或許人長得俊武功好地位高,可對於我來說,隻是一個在我遇難時救了我的人。”僅此而已。


    “你喜歡的不過是那樣一個人,倘若救你的不是衛暻弈你也會喜歡。”他看著少女臉上迷茫中透著堅決的神情。


    “或許之前是,但現在不是。”迷戀在日積月累下也會變質。


    他不再繼續這個壓抑的話題:“這幾日你留意梁傾默的舉動,平日做什麽,何處,告訴我便成。”


    “嗯,何時告訴你,還是在此處麽?”


    “我住的客棧離這兒不遠,你有事相告便來這裏,我看見你自然會過來。”


    “好。”她轉身便要下橋。


    “時候不早,我送你。”


    “不勞煩公子,我一人能迴去。”蘇泠欠了欠身走下台階,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他望著流動的溪水,嘩啦嘩啦的聲音,在深夜裏奏出自己的樂章。青衣公子緩緩抬手摘下了麵具扔入水中。


    近日來,梁傾默因接管府內事務整日忙得不行,在賬房睡了幾宿,衛暻弈心裏不痛快嘴上不說,但那寒氣迫人的臉一看就十九欲求不滿,下人見著他總是繞道走。


    梁傾默用不慣毛筆,何況用毛筆寫出的字奇醜無比,她讓下人給她做了隻鵝毛筆,用著順手多了。她大學念的就是財務管理,對於管賬這方麵也算專業對口,就是她不識字對之前的賬簿是一點也看不懂。兩個管事得知她不識字時,異樣的眼神看得梁傾默抬不起頭,她隻能稱自己失憶忘了一切包括以前老師教的,胡管事體貼倒是給她找了個教書先生。


    用眼過度,梁傾默放下筆,揉著自己的雙眼做起了眼保健操,古代這燈光她晚上再這麽下去遲早得近視,可不做這些她的日子也無趣。


    “少夫人,你幾日未迴房歇息,今晚可不能再待在賬房了。”胡管事為梁傾默端來夜宵放在桌前。


    “沒事,反正他一個人睡也睡得香。”


    胡管事一聽梁傾默這心態,不行不行,老城主該急了,“少夫人這話說得不對,哪兒有男子日日獨守空房的,我見少城主這幾日臉色不太好,想必是氣的。”


    “氣的?氣什麽?”總不可能是氣她不迴房吧,以前他沒和她同房的時候不都一個人睡,也沒見他失眠。再說掌管府裏的事是衛榷交給她的,她怎麽能讓他失望。


    胡管家心裏著急,他又不能明說他家少城主是欲求不滿。“少夫人,您說什麽今晚也要迴房睡。”


    “他都沒說什麽,說明他並不是因為這個生氣,他要真在意會自己過來的。”梁傾默重新拿起筆沾了點墨水給自己做了張日記賬的表格。


    胡管家忍不住要說正事,見衛暻弈站在門口大喜道:“少城主!”


    梁傾默猛然抬頭,門口的那個人不就是衛暻弈麽,說起來她有三四天沒見他了。她整日待在賬房,不見他,他更不會來見她。


    “少城主來得好,我正勸少夫人迴房休息。”胡管家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看著她剛圓潤的麵頰又瘦了些,衛暻弈皺起劍眉,蘇管事和胡管事明明將府裏打理地井井有條,爹怎麽非要讓她來接管,害得他幾日見不著她。


    案上籠罩了一大片陰影,衛暻弈站在燭光裏俯視她,“迴房。”


    幾日不見,她也想他,他來找她她是開心的。可戀愛中的女人總是很貪心,她在心裏怪起了他為什麽現在才來找她。


    “我事情還沒忙完,等過幾日空了再……啊……”梁傾默一聲嬌唿,衛暻弈將她一把從座位上拎起抗在了肩上。


    “少城主慢走。”胡管家在後麵行了個標準的禮,笑得歡。經過客棧一事,他對梁傾默也沒了以前的偏見,再說衛暻弈也滅了梁府,他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衛暻弈你放下我下來,衛暻弈。”梁傾默身子朝下,血液一股腦兒湧向頭部,讓她一陣眩暈,胃裏翻騰。


    衛暻弈左手穿過梁傾默腋下一拉,右手劃過她的膝彎,改成了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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