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煉在廳內來迴走動,步伐淩亂,紀清鳶則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很少在他臉上出現不淡定的表情,他在她麵前或是其他人麵前向來是春風得意要麽溫文爾雅,如此急切是難得見。


    “煉兒。”


    百裏近一出聲,百裏煉瞬間仰頭,雙眉舒展開,雙眸一下子亮比繁星,薄唇微微張著。


    紀清鳶彎著腦袋打量百裏近,完全硬朗的五官,兩父子長得不是很像。百裏煉眉眼間偏柔和估計像媽媽,鼻子倒是像爸爸,不過兩父子的神態還是挺像的,或許因常年在外遊曆,百裏近更多一分生活的氣息。


    “爹,你怎麽迴來了?娘呢?”百裏煉高興地像個孩子,失了平日的沉著穩重。


    “你娘她啊,在東臨族玩得正歡,早把你這個兒子忘了,我催她她還不肯迴來。”


    “東臨族以輕功著稱,族人自小在樹上生活,娘喜歡那種生活?”


    不待百裏近迴答,紀清鳶在一旁奇怪道:“還有人在樹上生活?那不是鳥人麽,還是山頂洞人?他們吃不吃飯啊,而且睡在樹上,他們不會掉下來麽,天晴還好說,下雨怎麽辦?落湯雞?”


    紀清鳶連珠炮似的一番話惹得兩人不約而同朝她望來,紀翔盯著紀清鳶好奇而天真的小臉,之前聽俞氏說還不覺得,這麽一看到真像換了個人。


    紀清鳶出身紀府,紀翔經商厲害,家教同樣厲害,女兒兒子的行為舉止絕不會如此。之前的紀清鳶嫁來城主府雖恨雖願,但對他,禮數周到,眼前這個見著他不但沒叫人還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這行為絕對說得上無禮,可她做出來,加上說的那幾句話,倒是一派天真,也沒人會責怪她。


    百裏近對兒子臉上出現的那抹無奈而寵溺的表情更加好奇,對著之前的紀清鳶從不見他露出這般溫柔的神態,他不在的日子看來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


    “煉兒,怎麽不給為父介紹介紹。”百裏近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


    “清鳶,過來。”百裏煉未動,用眼神示意紀清鳶。


    紀清鳶麵上小表情外露,聽話地走到百裏煉身旁,端莊地喊了一句:“爹。”


    “清鳶,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像變了個人。”眼見紀清鳶像個小媳婦似的靠著百裏煉,百裏近心領神會,他二人的事再也不用他操心了,也好,省得他和夫人在外遊玩還存著心事。


    “嗯,這件事說來話長,爹隻要知道我失憶就行了,以前的很多事我都忘了,如果有什麽得罪爹的地方,還請爹原諒。”紀清鳶說完瞄了一眼百裏煉,自己這番話說得好不好。


    “得罪?哈哈哈……你知書達理,何時得罪過我。”百裏近被紀清鳶的話語逗笑。


    “沒有?那就好。對了,爹剛才說的東臨族好玩嗎?”


    “好不好玩我不清楚,但我夫人,你的婆婆喜歡那兒。他們不是你說的鳥人也不是你說的什麽山頂洞人,他們一族為了傳承族裏無上的輕功,在樹上搭了房子,選的還是那種數丈高的參天大樹,每日躍上躍下。”


    “這麽神奇?樹上能搭房子,那該有多大。”


    “比你想的還大。”


    紀清鳶腦補出一副神奇的畫麵,一臉心向神往,“聽爹這麽說我也有些想去了。”


    “想去,你沒輕功怎麽上去?”百裏煉摟住紀清鳶調侃。


    “有你啊,你輕功這麽好,帶我上去不就好了。”紀清鳶說話間想起自己下藥的事,原本笑得甚是開懷的臉慢慢收了笑容,他的武功,會在藥力下漸漸流失。他們去不了東臨族,她也去不了,神奇的東臨族會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怎麽,哪裏不舒服?”百裏煉見紀清鳶臉色變白,眉頭緊皺,忙伸手去試探紀清鳶的額頭。


    “沒事。”她心虛地低下頭,不讓他看清自己臉上的愧疚。


    百裏煉看懂了她此時的愧疚,不拆穿,這戲還能繼續,他想跟她攤牌,可他舍不得那些日子那些記憶,不拆穿還能再騙自己幾日,矛盾的心理痛苦在掙紮。


    他在掙紮,她內心也煎熬,決定下藥的那一刻他們便再迴不到從前,可有些事她不得不做決定,說到底,他也是更愛整個嵐城。她不認為自己有讓他放棄嵐城轉而選她的魅力,所以,即便再貪戀溫暖,她也會親手斬斷自己的念想。


    “爹看到你們兩個恩恩愛愛的就放心了,我和你娘也能安心在外遊曆。”紀翔的事百裏近常年在外還不知曉,他唯一的心願是和夫人踏遍天下,天之涯海之角,與妻共賞。至於城主之位,百裏煉的能力完全能勝任,他並不擔心。


    百裏近這話說得紀清鳶更心虛,她甚至不敢再看百裏近。


    “老城主,少城主,少夫人,晚膳已備好,是否開放?”下人過來通知李管事,李管事上前道。


    “瞧我這記性,你們舟車勞頓還讓你們餓著肚子在這兒說話,走,用飯。”百裏近抬手拍了拍百裏煉的肩膀,幾年不見,他也變了不少。


    晚飯後,百裏煉同百裏近外出辦事。紀清鳶趁著一人的空隙憑借夢裏的場景找到了那個池塘。


    月色下的池塘不如白日美,但蟲鳴叫聲不斷給寂靜的院子添了些生機,也不會過度的恐怖。紀清鳶不會遊泳,自然也怕水,一個人靠近池塘她還是恐懼的。


    假山旁,是那個石凳。


    她記得當時紀清鳶就坐在這裏,拿著兵符,生無可戀的樣子。到底她之後會將兵符藏在哪裏,總不會是丟進池塘了吧,那也太隨便了,萬一被下人找去那還得了。


    如果青竹在就好了,她還想問問紀清鳶平時喜歡做什麽,去哪兒,是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她眼皮底下,不然要找的方向太大,她根本無從下手。


    紀清鳶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妄圖想借著紀清鳶的身體想起些什麽,畢竟身體還是她的,說不定真的會有記憶閃過。她盯著漫天的繁星,一望無際的夜空,不由自主想起了那邊的家。爸媽估計都把她忘了,自從弟弟來了之後,她在家就變得微不足道。但她心裏對他們依舊心存感激,要不是他們一開始選擇領養她,她這會而指不定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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