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斷了有一會兒了。


    亞瑟已經將鰻危俠的戰衣再度生成,向著韋恩大廈疾馳而來。


    布魯斯讓他一個人去處理炸彈,而自己連忙駕車返迴韋恩大廈。


    而那個小個子炸彈魔所述的炸彈地點……從一打開始就不存在。


    排查過一遍,又一遍,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炸彈的痕跡。


    而當他想要和布魯斯溝通,詢問是什麽情況時,通訊竟然沒有迴應。


    他隻得暫且放棄已經排淨安全的這邊,去另一邊看看。


    “是吧,亞瑟?你想想,布魯斯……有沒有可能對你隱瞞了很多呢?”


    “鏡小姐”本隻是不經意的一句的話語,此時迴蕩在腦海之中……


    不對!她沒有說過這句話。


    隻是自己在幻想有她的聲音,要幫他解惑而已!


    因為自己是否除去了布魯斯,再無任何可以給他解惑的人了?!


    “我又在胡思亂想什麽……我以前是會思考這麽多的人?快點,亞瑟!韋恩大廈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了!”


    亞瑟自我催促著。


    現在應該做的,應該是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是。


    一定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太過令人疑惑,讓他的心很亂。


    他抬頭,想將自己視線放在前方,以此穩固心神——


    韋恩大廈,哥譚最高的建築,也是哥譚市的地標。


    隻要它屹立在那裏……


    “轟!!!”


    ……就感覺哥譚仍然。


    “嘩啦哐啦——”


    ……欸?


    宛若悶雷一聲,韋恩大廈暗紅電閃,亮得周遭頓暗,天日無光。


    隨後,大廈玻璃粉碎清脆聲紛飛,黑煙蜿蜒,向著蒼天,悠悠而上……


    滾滾黑煙如墨入清水,蒼天為濃煙染盡——


    ——像是出了幻覺起了癲癇的光與影,就開始在無盡的天邊開始滑動。


    “苊澮婲玊疒嫿蘑?”


    下意識地說出句話,可是落口而出的那語言自己也不明白其意義。


    亞瑟“產生”了一個念頭。


    說不定根本就沒有意義,自己也不過是長時間,在依靠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本能在進行“說話”。


    可他自己……是不是本來就沒有說話的器官?


    思緒上麵屬於人的麵紗,被湧來的信息揭開。


    他伸出自己的雙手觸摸自己的臉龐……要試探這自我,這在世界上,自身存在的形態。


    他。


    觸摸到了自己平滑的,沒有起伏的臉龐,那正是鰻危俠戰衣的生物質。


    視線向前,看向自己的雙手,雖包裹在戰衣下,看不見自身血肉,可他仍舊有五根手指。


    “我是……鰻危俠。”


    鰻危俠猛然轉醒。


    “可惡!這是什麽邪惡的力量?!”


    他加快速度,催動腿上他自己也不知為何物的組織向前飛行。


    從破碎的窗戶之中闖入已經開始燃燒的樓層之中後,他看見的,卻是如此一番景象:


    邊上有些許散落的電線,中間是站立住的巨大蝙蝠戰甲。


    和蝙蝠戰甲對峙的是那個小個子炸彈魔,而他們的上方……是被一個炸彈炸出大花來的巨大空洞。


    “原來說會炸掉大樓……確實是真的……你這家夥!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嗎!”


    鰻危俠感覺自己怒意湧上胸膛,他一踩背後,原本什麽都沒有的背後瞬間出現了一團閃爍著的方塊供他落腳,奇妙的是,當他雙腳離開之後,這方塊又消失。


    “蝙蝠俠,我來幫你!”


    大喊著,他揮舞著拳頭一拳就上來了。


    煙柳畫橋這次……沒反應過來。


    倒不是因為鰻危俠這次鉚足了勁,速度很快什麽的,而是因為煙柳畫橋在狂掉san值,眼前純純的一大糊糊馬賽克,根本看不清東西。


    不過一邊清醒的紙鏡沒有閑著,她完美利用了炸彈的衝擊波,像一陣瀟灑的風一樣掠過,從蝙蝠俠和鰻危俠的中間撈走了煙柳畫橋。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別想跑!”


    可眾所周知,超級英雄就是越打到後期越厲害,鰻危俠全力出手時也不是蓋的。


    就見他迴頭,腳後再度出現那奇異方塊,雙腳一踏,雙手一翻,手邊炸出兩團網狀的紅色生物質結構,直接向著想要溜的紙鏡飛來。


    但這完全在紙鏡計算之內到來的鰻危俠……是沒法給她帶來什麽困擾。


    單手執劍一記【湖劍·波光】出手,斬落生物質之後,紙鏡也沒急著走。


    她的計劃,要說完一些話,才算圓滿。


    “亞瑟·弗裏克。”


    亞瑟被喊住了。


    曾在城市上空飛翔之時,他俯瞰著這座城市。


    他腦海之中再次思考起一件事情……他從早上開始,就不僅一次地思考。


    “好好想想……為什麽年少記憶之中的哥譚,和現在的哥譚完全不同?


    “過去的哥譚,如果隻有那一處街區流淌著那樣的惡意,為什麽在如此漫長的一段時間裏麵甚至見不到希望?


    “你當時隻是小孩,不是傻子,不會遭受了欺壓就不走到其他的地方。


    “你為什麽走過幾個街區,甚至從一個街區走到另一個街區。卻始終看不到任何英雄,任何希望?”


    紙鏡的語速和聲音快得讓正常人(煙柳畫橋)根本聽不清楚,而係統不知怎的,也很貼心的沒有給翻譯出來。


    但在亞瑟聽來……這些話簡直如若魔音貫耳。


    “在哥譚市之中流淌的罪惡,根本已經化作能刺傷城市的荊棘,根深蒂固紮在了這座城市。


    可當你見到蝙蝠俠,然後成為了鰻危俠之後。整個城市立刻就變化,成為了全美前三……不,那段長到令人會以為是新聞者美麗纂稿寫出的標誌話語就免了。


    “現在的哥譚,可以說就是全美最佳城市。你在這座城市裏麵再也看不到任何過分流淌的惡意,再也看不到什麽能激起你慘痛迴憶的事情。


    “你成為超級英雄,卻找不到任何需要連根拔起的邪惡,找不到任何童年裏簡直要將你完全扼殺的陰暗角落。


    “每天……不,每周。


    “偶爾打擊一下偶然出現的“哥譚好市民”,偶爾抓一些小搶小鬧的罪犯。人們甚至能在淩晨時分悠哉的走在小巷子裏麵,就算偶有出現小賊,蝙蝠俠也會很快出現將他們拿下。


    就算是以往聽到點名字就害怕的超級反派……也隻是讓蝙蝠俠在一晚上花上點時間受點傷就能解決的家夥。


    “隻是那些家夥……怎麽會讓哥譚變成這樣?


    “而真正讓哥譚變成這樣的,是誰?”


    天地在後,真相在前。


    掩蓋一切的麵紗已經被揭開,亞瑟感覺自己距離冰冷而殘酷的現實越來越近。


    “你知道的……你也能想起來的,我不過是最後幫你一把。


    “走吧鰻危俠,看看這眼前,風光無限,可惜作了一人自私的遊樂場。”


    留下話語之後,紙鏡抱起煙柳畫橋雙腳一踏,向遠處跳躍而去。


    而亞瑟卻好似在原地石化,一下也沒有動彈。


    “你這控製技能詠唱的有點久啊,就不怕蝙蝠俠從後麵上來給我們來兩炮嗎?”


    半空之中,被紙鏡帶飛的煙柳畫橋開口說道。


    “一切盡在掌握,你能看清楚了沒。”


    紙鏡說著落在一處“貼圖”上麵,鬆開了煙柳畫橋。


    “總算快雙目清明,掉的san值還真是多。”煙柳畫橋又忍不住看了眼掉的san值,“整整70%?竟然給我掉了整整70%?!喵的神經病吧,界遊旅者現在還沒理智補充劑這玩意兒的!一次掉這麽多是要逆......天.......啊?”


    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逆天,紙鏡相信煙柳畫橋已經是見到了。


    “我們接下來就去打苦晝吧,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就位了,準備好了嗎?”


    煙柳畫橋的雙眼從如此地獄繪圖的失神裏迴溫。


    “終極武器你已經拿到了?”


    “拿到了,喏,給你。”紙鏡說著,很隨意地伸出胳膊,將一個方形的盒子遞給了煙柳畫橋,“這個給你用會比較好。”


    煙柳畫橋接過東西,先是一愣,然後檢查了一下盒子裏麵的東西。


    她又一次愣住了......她玩劇本愣這麽多次,還是完全菜鳥的時候。


    係統給出來的各種描述和說明,都在驗證著.......這個東西假不了。


    無論是那“完美”等級的品質,還是“不可帶出劇本”“僅一次使用”的附帶說明,都在證明著這玩意兒的含金量,以及作為“終極武器”的貨真價實。


    “不是.......?”


    一個完美級品質的,一次性使用的終極武器,這個家夥怎麽就這麽放心的交給一個第一次見麵的?


    然後......這個完成了工作,好不容易準備放鬆去徹底玩一下的輕鬆表情是怎樣啊!


    明明都運籌帷幄到這種程度了,結果打苦晝反而對你來說是放鬆運動?


    煙柳畫橋打心底裏覺得這是個怪人,但還是禮貌性的應答著:


    “我反正準備好了,可我們去哪裏找苦晝?”


    “按我估計,這個時間點他恢複得差不多了。”


    拿起從蝙蝠洞之中順來的便攜式終端看了一眼,紙鏡臉上露出笑容。


    “他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仿佛應著紙鏡的話語,從紅色血肉大地上,許遠地方的貼圖上吹起一道狂嵐。


    待風散去,在兩人麵前,苦晝已然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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