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軒等人踏著仙劍趕了一天的路,終於看見了眼前的巍峨雄關,雖然隻能遠遠地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但心中的敬畏感已經油然而生。


    “阿麟,快看,那就是山海關!”韓懿瑩指著山海關的輪廓,歡唿道。


    周文軒微微一笑,這座雄關他再熟悉不過,就是這座山海關要塞將他們隔絕在了大陸的東北一角。當年的韓老爺子坐鎮山海關數十載,奉天盟想盡辦法也沒有將戰線向前半分。等到了周文軒的時代,韓老爺子不知是何原因,開始閉關不問世事,山海關的軍隊也從那時開始日漸衰落。


    所以說那段時間奉天盟沒有大舉進攻山海關是有原因的,一是不乘人之危,給了韓老爺子一個天大的麵子,二是現在的山海關已經是奉天盟嘴邊的肉了,隨時都可以吃掉。不然以周文軒的性子真的想與韓老爺子打上一場,他真想會會這個令他爺爺窮極一生都沒能戰勝的對手。


    當四人來到關前時,城樓上的守兵便問道:“關下何人,快快退去,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山海關?”


    韓旭喊道:“我是韓鈺公子的貼身侍從韓旭,今隨我韓氏二小姐和白衣劍仙周先生入關,速速通報,耽誤了二位入城你擔當不起!”


    周文軒看了看關前青磚城牆上的“山海關”三個大字,不由為這“天下第一關”鼓了鼓掌,隨即拿起酒壺便要賦詩一首,做詩沒有酒怎麽能行?


    可就在周文軒將酒壺送到嘴邊時,卻被一隻如年末初雪一般白皙的小手給按了下來。隻見韓懿瑩半生氣說道:“都已經到山海關了,一會兒就要見到父親了,怎麽還不忘喝酒?”


    周文軒嘿嘿一笑,說:“放心吧丫頭,我可是給令尊準備了一份大禮,保證令尊見了會喜歡。”


    “淨說大話,你都沒見過我父親,連我父親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就敢保證我父親一定會喜歡你的禮物?”


    韓懿瑩微微皺了皺眉,這一路上周文軒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挑逗自己,她才不信周文軒能準備出什麽上心的禮物呢。


    周文軒揉了揉鼻子說道:“應該會吧,如果令尊真的心懷韓氏未來的話。因為我準備的這份禮物呀,尋常人還想不到、給不起呢。”


    韓懿瑩白了他一眼,說道:“好好好,我信你,不過你最好別弄些鬼把戲,我父親可是個非常正直的人。”


    兩人說話間,這雄偉的城門微微顫動,韓懿瑩瞥了一眼周文軒,趕忙將按在酒壺上的手收了迴來,隨後小聲道:“一會兒我父親出來,你得規矩點,聽見沒?”


    周文軒答道:“聽見了,聽見了。”


    不一會兒,城門大開,韓府上下大大小小都出來相迎,為首之人錦衣加身,紅色的戰袍飄揚在身後,五官端正,腰間配有一把仙劍,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大家之氣,應該就是韓老爺子的長子,韓煜婷和韓懿瑩的父親,北丘韓氏韓丹是也!


    在韓丹兩側的分別是他的四位胞弟,分別是老二韓蘊,老三韓象,老四韓鋒和老五韓鈺,再往後看則是韓家的大小姐韓煜婷和北丘韓氏這些年來所聘請客卿們,為了迎接周文軒的到來,整個韓家幾乎傾巢出動,這陣仗!


    周文軒過眼打量了一下,老二韓蘊天生一副陰險狡猾的樣子,這個人他在四年多之前就見過,那時對他就提不起什麽好感。老三韓象人如其名,身體壯得和牛一般,簡直就是低配版的鐵戟飛虎,可惜空有一膀子力氣,腦子卻不怎麽好使。老四韓鋒常常沉默寡言,他和周文軒差不多,同樣也是刺客出身,在腥紅榜上也有一席之地。而老五韓鈺就不用多介紹了,從小便師承靈穀山冰仙子,是五個人裏武學造詣最高的,生的也十分俊俏。


    韓老爺子的五個兒子將統帥、軍師、武將、刺客和劍仙幾乎都占全了,這樣一看其實北丘韓氏也沒有周文軒想象的那麽不堪,隻是被龍崗周氏的周家將和奉天盟的眾家統領給比下去了而已。


    周文軒朝著韓丹拱了拱手說:“浪子周麟見過韓丹殿下,承蒙韓鈺公子相邀,周麟今日前來赴約。”


    韓丹無視了一旁的韓懿瑩,一把拉過周文軒的手,豪爽地笑道:“哈哈哈哈,我聽老五提起了周先生有著經天緯地之才,先生若不棄我韓家酸澀,大可多住些時日,待我與先生把酒言歡。”


    周文軒謙卑的笑了笑說:“殿下言重了,我本一介漂泊不定的江湖浪子,能入韓丹殿下的法眼留我在韓氏,有三寸草廬做安身之地已是三生有幸,怎麽得寸進尺,妄與殿下把酒言歡呢。”


    聽了周文軒的“馬屁話”,韓懿瑩不由感覺有些驚訝,心想這還是她認識的周麟嗎?以往她隻覺得周文軒是極北某個山村中的野小子,沒想到周文軒居然如此謙卑、懂禮數。


    韓丹抬手拍了拍周文軒的肩膀說:“誒,先生這是哪裏話,先生自遠方而來,怎麽能讓先生住三寸草廬呢?先生若是想住下,就是百尺金殿韓某也要蓋它一座出來。”


    這時韓象問道:“瑩兒,你的麵皮?”


    韓懿瑩微微笑了笑說:“摘了,一言難盡。”


    此時,最邊上的韓鈺也朝著周文軒拱了拱手道:“周先生,我們又見麵了,感謝你能來韓氏做客。”


    周文軒說:“韓公子過謙了,自從上次交手過後,周麟每日都在想著與韓公子論劍,寢食難安呀。”


    聽到這,阿彤率先忍不住笑了出來,周文軒為什麽要來韓家她再清楚不過,什麽與韓鈺論劍,這小子分明就是因為瑩兒才來的。而且她也沒看出周文軒的寢食難安,似乎還是老樣子,該喝酒就喝酒,該偷懶睡覺就偷懶睡覺。


    阿彤這一笑,弄得周文軒和韓鈺十分尷尬,還是韓蘊率先察覺到了氣氛微妙的變化,開口道:“抱歉了周先生,這丫鬟仗著瑩兒的寵信野慣了,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周文軒訕笑道:“無妨,無妨,阿彤姑娘天性如此。”


    韓蘊對著身後兩個侍從使了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馬上走到了阿彤身邊,一左一右將阿彤拖起。韓蘊訓斥道:“野丫頭,出去半年給你野壞了,真當沒人能管得了你了?撒野也不看看場合,來呀,給我把她的舌頭割了!”


    說起來這韓蘊心狠手辣倒是真的,發覺自己犯了大錯的阿彤趕忙求饒,帶著哭腔道:“二爺,二爺饒我一次吧,我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此時的韓蘊都快被氣瘋了,他一開始就不喜歡這丫鬟,隻不過她是韓懿瑩的貼身丫鬟,這些年在他眼皮底下也一直中規中矩的,他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這丫鬟居然衝撞了周先生,這可絕對不能輕饒。周先生是什麽人,那是仙門百家都想請為上卿的劍仙,又是名列雪廬十二士的謀士,能屈尊來他小小韓家已是奇跡,他絕對不允許這樁美事被一個野丫鬟給攪黃了。


    所以懲戒阿彤一方麵是解心頭之恨,另一方麵是做給周文軒看的,讓周文軒知道他們韓家對他的重視。


    顯然,阿彤的求饒並沒有什麽用,兩名侍從一個捏著阿彤的下巴強行撬開了她的嘴,另一個掏出了明晃晃的匕首,馬上就要刺了下去。


    韓懿瑩見狀,急得就像心裏有一團火在燒一樣,趕忙來到周文軒身旁,擰了擰周文軒的胳臂。她想求情,可韓蘊怎麽說也是她的二叔,而且她也猜到了韓蘊的幾分用意,這時候求情恐怕會適得其反。


    周文軒歎了一口氣,就在匕首快要紮下去的時候突然說道:“且慢,阿彤姑娘天性如此,何況阿彤姑娘一路上對在下照顧有加,二殿下便饒她這一次吧,。”


    這話說得周文軒自己都聽不下去,不過沒辦法,就算沒有韓懿瑩的求助,他也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個鮮活開朗的姑娘因為自己而被割了舌頭。


    韓蘊微微一愣,這次輪到他尷尬了,旋即幹笑了幾聲說:“即是如此,那韓某便聽從先生之意,饒了她這一次。”


    韓丹見勢不妙,趕忙陪笑道:“嗬哈哈哈,老二,周先生,我們別在這幹站著了,邊塞風寒,若是吹壞了先生的身子可就不妙了。先生且隨我入關,府內專門設了酒宴給先生接風洗塵。”


    周文軒說:“殿下費心了,那周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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