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臨淵,竟然如此絕情!”


    醉香酒坊閣樓一處窗口,鄭一楠望著裴禮三人離去的背影,氣的手掌緊攥成拳,用力地按在了窗台上。


    “哢!哢!哢!”


    由於太過用力,窗台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下一瞬,木質窗戶便被壓的從中間折斷,斷裂的碎屑迸射飛濺。


    “哪裏是絕情,我看他分明就是不知好歹!”


    “他不就是個臭走江湖的嘛,神氣什麽?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李綰跟著陰陽起來,“楠公子,那臨淵全然不知,人在江湖,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登州,五姓七望是當之無愧的強龍。”


    “那臨淵拒絕世家拋出的橄欖枝,足可見其就是個空有一身武藝而不知進退的莽夫。”


    說罷,李綰最後來了個蓋棺定論,“往後總有他後悔的一天!!”


    其話語振振有詞,也不知是誰給他的勇氣,總之之前臨淵所帶來的壓迫感,竟是沒來由的一掃而空。


    不知不覺間,其胸脯竟是漸漸又挺了起來,頗有些目空一切的意味。


    “世叔!”


    鄭一楠倏地轉過身來,鄭重其事的告誡道:“任何時候都要慎言,切記,禍從口出!”


    立時,李綰被鄭一楠突如其來的正顏厲色嚇了一跳。


    他這才意識到,之前鄭一楠隻是略顯不滿的抱怨一句,而他是帶著強烈的個人情緒,話語中夾雜著人身攻擊。


    李綰急忙告罪道:“公子所言極是,剛才是我失言了。”


    “若是尋常角色,自然不必如此謹小慎微,但臨淵此人,不能簡單的將其視作混江湖的。”


    “拋開他的個人實力不談,他還有極其恐怖的背景。”


    “你要知道,他不是孤家寡人,他有個天人境的師父,還背靠著情報網遍布天下的煙雨樓。”


    “雖說往後的形勢會如何誰也說不準,但就目前的情況來判斷,臨淵將來在煙雨樓的地位必然是舉足輕重。”


    說話間,鄭一楠眉頭愈發緊了幾分,而後著重說了一句,“他還不到及冠之年啊!”


    李綰聽的認真,但已是不敢輕易發表看法,但從鄭一楠的話語中,不難聽出後者對臨淵的重視。


    或者說,是滎陽鄭氏對臨淵的重視。


    “唉,罷了。”


    半晌,鄭一楠緩緩吐出一口氣,“好在臨淵也沒有站隊高家父子,倒是不至於成為咱們的敵人。”


    “楠公子所言極是。”


    李綰附和一聲,旋即問出了一個不解的問題,“不知與臨淵在一塊的那位姑娘,是什麽身份?”


    鄭一楠看了過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倒是也沒什麽,就是覺得那姑娘比臨淵還要不太好惹。”


    李綰訕笑一聲,可抬頭卻見到鄭一楠的麵色比之先前還要來的正色。


    他急忙問道:“楠公子,怎麽了?”


    “世叔,我給你提個醒,就算是招惹臨淵,也千萬別惹怒那位姑娘。”


    鄭一楠說道:“臨淵會講道理論規矩,但那姑娘的道理跟規矩,都在她那把油紙傘上。”


    “我記下了。”


    李綰不敢多問,心中已經決定,下次再見麵,定要好生招待。


    鄭一楠見李綰已經知曉了輕重,便就不再多言,望了眼下方街道,臨淵三人已經沒了蹤跡。


    他收迴目光,在屋中凳子上坐了下來,很是有些不甘。


    “楠公子,以往你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次可得多住些時日。”


    “前些年我特意從家族弄了壇高麗國進貢來的貢酒,那酒放在我房裏都快兩年了,就等著公子來享用。”


    李綰獻著殷勤,“公子今夜便放開了飲,定要盡興!”


    鄭一楠擺擺手,“各地貢酒我基本都喝過,高麗這種撮爾小國,釀不出什麽好酒來。”


    “楠公子,這酒可不太一樣,這酒名曰鹿茸紅參酒。”


    李綰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飲之可壯陽!”


    聞言,鄭一楠臉上漸漸有了色彩,“當真?”


    “千真萬確!”


    李綰湊近些許,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我有幸在家族飲過一次,就那麽一小杯,當夜我兩個小妾都嗷嗷叫。”


    鄭一楠笑的愈發燦爛,可緊接著便連連搖頭,“不行不行。”


    李綰不解,“怎麽了?”


    鄭一楠說道:“我此行是有正事的,萬不能飲酒誤事。”


    “誤不了,誤不了。”


    “不可不可!”


    鄭一楠繼續說道:“此事若有差池,我們家族那位真會扒了我的皮。”


    “到底是何事竟然如此嚴重?”


    李綰脫口而出的話,可緊接著便意識到不妥,再度開口,“若是要緊之事,公子當我沒問就是。”


    “你是自己人,說了也無妨。”


    鄭一楠並無隱瞞的意思,“其實就是為了此次征兵之事,進程需要加快,而且隨時都要有大軍開拔的準備。”


    李綰詫異不已,“竟然如此緊迫!?”


    “嗯,主要是明州戰事吃緊,葉家的兵馬不頂用啊。”


    鄭一楠歎了一聲,旋即問道:“安福縣周邊的征兵事宜是李典負責的吧?”


    “是他。”


    “征兵之事應當問題不大,李典已經安排官府幫著弄,棘手的是米倉。”


    “庭州府已經數月沒下雨,地裏顆粒無收,城中百姓已經開始搶糧,李典這幾日忙著各地的糧食調配,已經焦頭爛額了。”


    李綰說道:“若非如此,我倒是可以差人去將李典請來。”


    “方圓二三百裏就這麽個米倉,又碰上大旱,確實有些棘手。”


    鄭一楠說道:“可別在這個節骨眼,弄出什麽民變來。”


    “這個不必擔心。”


    李綰自信擺手,“天下的百姓都是些逆來順受的廢物,若有民變的膽子早就有了,哪裏能等到現在?”


    “還是要當心些。”


    張一楠提醒一聲,“世叔你並無武藝傍身,當未雨綢繆,早做打算。”


    “公子所言極是。”


    李綰應諾的很好,但鄭一楠分明見到前者表情很是不以為意。


    鄭一楠蹙了蹙眉,還想著再提醒提醒。


    恰在這時,李綰突然開口,“不久前李典發明了一種全新的酒,公子定然沒試過,要不要去他府上嚐嚐?”


    “全新的酒?”


    鄭一楠自信一笑,“還能有我沒喝過的酒?”


    “公子定然沒喝過。”


    “哦?看來今夜這頓酒是非喝不可了。”


    “我將那壇鹿茸紅參酒也帶上,李典府上有好些姿色不俗的女子,正好用的上。”


    “世叔,侄兒每次來你都能玩出點新花樣。”


    “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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