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點頭道:“兵貴神速,既然此番已經商議妥當,那就準備用兵吧!”


    “自呂賊竊據荊南以來,我軍屢次南下都未能建功。”


    “可這一迴,本官希望,無論如何都要順利拿下廬江郡和九江郡二地!”


    州牧府大軍為了對付呂布而連番戰敗,軍中上下,早已經士氣低迷了。


    如果這一次還不能順利攻取二郡之地,這接下來的形勢,可就十分嚴峻了!


    聽到劉表吩咐,場中諸人立即各自應諾。


    是夜,襄陽城中,蒯府。


    在州牧府之中忙了一整天的蒯良,正在和自家兄弟蒯越,說起劉表準備出兵之事。


    蒯良還頂著州牧府主簿的名頭,所以他平日裏是常駐襄陽城的。


    但蒯越身為章陵郡太守,他一般是在章陵郡辦公,很少返迴襄陽城祖宅。


    聽罷蒯良的一番敘說之後,蒯越思索片刻道。


    “大哥,廬江郡和九江郡的守將,都是孫權心腹之人。”


    “再加上曹操那邊,也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這派人勸降的做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劉備為何還要如此建議?”


    蒯良笑了笑,不答反問道。


    “呂布當初帶兵屯駐新野縣,最終借著南下平叛的機會去而不還。”


    “劉備現如今屯兵新野,他已經不可能再走呂布的老路子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想要繼續發展勢力,你覺得應當如何?”


    蒯越思索片刻道:“劉備客居新野,正處於曹操和我們荊州勢力的夾縫之中。”


    “他想要有所發展,要麽北上豫州,要麽就是想辦法謀取荊州。”


    “可北上豫州的話,就憑他手底下那麽點兵力,根本就不可能是曹操的對手。”


    “如此看來,如果他想要發展勢力,其實隻能將目標放在州牧府這邊,最後想辦法鳩占鵲巢!”


    蒯良點頭道:“劉備想要謀取荊州,其實已經是明擺著了。”


    “也隻有州牧大人,還以為他劉玄德真心投效。”


    “劉備此番之所以想要勸降廬江郡和九江郡,說到底,無非是想要讓二郡之地保存更多實力罷了。”


    “隻可惜州牧大人根本就不願意繼續空等下去,所以這才否了他的提議。”


    略一停頓之後,蒯良對蒯越開口道。


    “劉備此人不過是無根之萍罷了,有野心,不代表就真能成功,所以我們暫時也不做理會。”


    “但是異度以為,這荊州局勢,接下來將會如何發展?”


    “還有我們蒯家上下,又當如何自處?”


    蒯越略一皺眉道:“兄長何出此言?”


    蒯良歎息道:“州牧大人,他已經老了!”


    “你平日裏大都在章陵郡辦公,所以對於襄陽城這邊的一些事情了解不多。”


    “可為兄心裏頭明白,從黃祖戰死,到江夏郡戰船被燒,再加上前不久黃射領兵渡江又以大敗收場。”


    “這連番噩耗之下,州牧大人的精氣神,明顯是已經大不如前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為了家族發展的長遠利益打算,我們蒯家,也必須要早做準備了!”


    劉表當年單騎定荊州,蒯良和蒯越兩兄弟,都是鼎力支持的!


    後來劉表成了荊州牧,對於蒯家上下,總體來說還是非常優待的。


    如果是平常時候,蒯良絕不至於提前打算什麽的。


    關鍵是劉表的身體,明顯是已經老之將至,一旦他本人出來什麽問題,這荊州還能依靠誰?


    劉琦?他不行,缺乏曆練和膽色!


    劉琮?也不太行。


    雖然蒯家上下跟蔡瑁一樣,都是暗中支持劉琮的。


    可蒯良自己清楚,劉琮不過是個娃娃罷了,支持他的好處是在便於掌控。


    一旦曹操南下,或者是呂布北上,到時候又當如何?


    至於劉備,蒯良跟蔡瑁一樣,打心底就從來沒想過跟他合作!


    蒯越沉思片刻道:“益州劉璋,現如今正被漢中張魯所牽製,根本無力對外用兵。”


    “所以我們荊州外患,其實隻有曹操和呂布二人罷了。”


    “曹操自從官渡破袁紹以來,這手下精兵強將眾多,更兼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優勢。如果沒有呂布在荊南之地崛起,咱們蒯家暗中跟曹操聯絡一番就是了。”


    “可現如今呂布已經吞並江東三郡之地,如此一來,交州士燮早晚也要乖乖投降。屆時呂布手中,至少也有兩州之力,如果他真要帶兵北上的話,恐怕光憑我們荊州方麵,同樣很難抵擋啊!”


    “為今之計,要不要我們兩邊都派人,前去暗中聯絡一番?”


    曹孟德有雄主之姿,如果劉表身死,許都大軍南下荊州,根本就無可阻擋。


    可關鍵是,呂布從荊南異軍突起,這連番大戰下來,蒯家兄弟都曾經在荊南吃過敗仗!


    所以就算是以蒯越之能,現在也沒辦法看出來曹操和呂布到底誰能笑到最後了!


    蒯良搖頭道:“不,先不要急著行動,我們再等一等,再看一看。”


    “北方袁紹雖然吃了一個大敗仗,可冀州軍底子尚在,未必就沒有徹底翻盤的機會。”


    “至於荊南呂布,雖然他這一迴成功奪取江東三郡之地,可能否順利發展下去,同樣是尚未可知也。”


    “最主要的是,劉表從來都沒有對我們四大家族放鬆警惕。如果我們表現太過,也會給家族招致滅頂之災!”


    “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要想辦法讓州牧府大軍,盡快占據廬江郡和九江郡。然後再順勢提醒一下劉表,讓他務必要提防劉備!”


    蒯越點頭道:“小弟明白了,此番東征,家族上下一定會全力支持州牧府!”


    蒯良歎息道:“劉表的年歲,其實跟為兄也差不多。”


    “他現在老之將至,恐怕我也沒有幾年可活了!”


    “以後家族發展和延續,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所以今後做事,切記不可衝動,一定要多想多看,直到看透全局,然後才能果斷出手!”


    蒯越神色肅然道:“兄長放心,小弟一定盡心盡力,絕不會貿然行事!”


    建安六年,九月十五,許都。


    “報!主公!荊州急報!”


    就在曹操和一眾謀士討論事情的時候,許褚忽然風風火火從外麵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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