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穀,鳥兒在鳴唱,空氣一片清新。陽光透過鬆枝的空隙照射下來。一道道光線裏,塵土飛揚。


    一隊隊的士卒排成四路縱隊,以百戶為單位急行軍。


    閻應元帶著楊凡調撥給他的那個騎兵營。和最精銳的一團、二團、三團走在最前麵。一團和二團、三團是按照訓練中表現最好的士卒編成的。


    楊凡的建軍思想中,一個重要的方麵就是,兵必選銳。一定要有拳頭部隊。


    把最優秀的士兵編製在一起。給與高於平均水平的軍餉。給予最好的裝備。同時,也要進行超常規的訓練。


    閻應元把鎖子甲和鱗甲都裝備了一團和二團。武器也是盡可能的傾斜。京營給的好東西都在這裏。戰馬也都在這裏。


    大軍轉過最後一座山梁,穀口就在麵前。


    長達五天的艱苦行軍,馬上就到了目的地了。全軍上下都很興奮。畢竟走山路太苦了。


    這一路還算走運,沒有碰到蒙古人,幾乎沒打仗就到了這裏。


    忽然,所有人震驚的看著遠處的穀口,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遠處穀口不到三裏地的寬度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蒙古騎兵。


    閻應元長歎一聲,自己這麽小心的潛行,還是被蒙古發現了。看著對麵有上萬人,在以逸待勞的等待著自己出現。


    看來,在荒野裏玩出其不意,自己根本不是蒙古人的對手。人家才是野外生存大師。自己甚至連什麽時間暴露的,怎麽暴露的都不知道。


    顯然,蒙古人也不是傻子。山地作戰,騎兵沒優勢不說,還不便機動。索性人家在這裏等他們呢。


    “擺開陣型,繼續前進,不要停,壓過去。”閻應元下令道。


    所有人都明白了此時的情況嚴重性。穀口被堵住了。


    此時,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必須拚命了。因為,山穀出口被堵住了。他們一旦衝不出去,被困在這裏。等糧食耗盡,就全完了。


    閻應元策馬出列,舉起馬槊高聲吼道:“弟兄們,我們千辛萬苦走到這裏,能被堵在這裏嗎!堵在這裏等著輜重耗盡嗎。不能!狹路相逢,如兩鼠鬥於穴中,其勇者勝。大家和我衝過去。斬將奪旗,陷陣破敵!殺!殺!殺!”


    楊凡給他的一個騎兵營立刻大聲狂唿起來。


    “斬將奪旗!陷陣破敵!殺!殺!殺!”


    所有的軍官也跟著喊了起來。


    “斬將奪旗!陷陣破敵!殺!殺!殺!”


    最後,士卒們也迅速被調動起來情緒,三萬多人,齊聲怒吼,


    “斬將奪旗!陷陣破敵!殺!殺!殺!”


    聲音在山穀中迴蕩,不斷被放大,傳到穀口,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青海永謝布部的曼昆台吉,一時間驚訝的臉色發白。喃喃說道:“不是說是一群民夫嗎。怎麽有如此氣勢,看著比甘肅鎮的兵馬還要精銳。”


    達布賚台吉皺眉說道:“情報不會錯,這些人幾個月前都是民夫。定遠伯兵力不足,他南下去打鄂爾多斯部去了。留下這些民夫守城。沒想到居然敢出來救援趙王城。真是兔子也敢蹬老鷹了。”


    過去兩百多年裏,蒙古社會封建領主之間的戰爭,使青海成為小封建主的避難地。隻要是在鬥爭中失敗,就會帶著殘部跑到青海避難。這裏的蒙古部族十分複雜。但主要力量是土默特人和永謝布人。


    達布賚渾台吉和曼昆洪台吉,分別是兩部諸台吉的首領。雖然稱號都是台吉,但是要看前綴。有特殊前綴的地位更高。


    “台吉”初見於大蒙古國時期。原隻用於皇子。來源於漢語的太子。


    皇太子稱“鴻台吉”,諸子稱“台吉”。後演變為也速該把阿禿兒和成吉思汗後裔通稱。各級台吉,均為同一族係(同骨)成員,彼此不得通婚。


    台吉都是擁有大片領地的地方勢力,他們的地盤大概和後世內蒙古的旗相當。而比台吉更高的就是濟農,濟農的地盤相當於後世內蒙古的盟。濟農就是盟長,也就是大汗的副王。


    而婚配黃金家族的女婿,則稱為“塔布囊”。塔布囊地位低於台吉,是地方的中等大小領主。他的下麵統領各種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領那顏。那顏下麵就是牧主。牧主相當於牧業隊長,是生產的組織者,也是基層兵馬的管理者。


    很多區域沒有濟農。不是你兵強馬壯就可以稱濟農的。


    台吉就成了最高統治者。台吉前麵用“鴻”、“洪”、“渾”、“黃”等標注的,都是第一等級的台吉。


    其實,皇太極就是黃台吉的意思。並不是他的本名,而是他的稱號。


    隻是清代修明史時,翻譯為漢語皇太極,以加強他的名字權威性。他的本名應該和代善、多爾袞等一樣是滿族名字。


    根據女真學、滿學、蒙古學專家金啟琮先生的研究成果,努爾哈赤的滿文原義為“野豬皮”,舒爾哈齊為“小野豬皮”,雅爾哈齊為“豹皮”,而多爾袞為“獾”,所以皇太極為“蒼狼”最為合理。


    在朝鮮史書《李朝實錄》中,皇太極的名字叫做“黑還勃烈”。俄羅斯漢學家.戈爾斯基認為「皇太極」的本名是「阿巴海」。都是滿語中接近蒼狼的發音。


    這一萬人馬足足有十三個台吉,他們有的是永謝布部落的,有的是青海土默特七部的,還有兩個是歸化城逃出來的土默特本部的。


    青海這些部族,他們因為沒有合法的濟農,隻能組成台吉會議來領導。


    一群人交頭接耳的議論後,決定先碰一下試試對方的成色兒。這是比較謹慎的態度。畢竟這些漢人看著可不象是民夫。


    “這個地形雖然比山路開闊些,但是我們的馬還是跑不開,但是,又不能放棄穀口,這個仗不太好打。”


    “不好打,也不能下馬。我們的彎刀可沒有他們的長槍長。”


    達布賚聽著這些議論,也很是糾結。打撒濟農的意思是希望能把穀口堵住。此時,他正在趙王城外的大營看著呢。


    他現在獲得了青海七部和永謝布部的支援,關西七部也到了。他現在又抖起來了。這次反攻,他要坐鎮趙王城,看著大軍打下九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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