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各部的修士不常在外戰鬥,尤其第六靈田部都是海外修士,根本就沒有體會過叢林的恐怖。


    很多人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轉修幽冥煉屍訣,更沒有屬於自己的骨傀,還在用老一套的肉搏與法術的戰法。


    好在船隻略微左傾,右舷的甲板較高,怪物等閑跳不上來,他們才能應付過來。


    若是讓他們防守左舷,恐怕到這會兒已經支持不住了。


    說起來,叢林作戰,傀儡術與煉屍術非常合適,前者在草樹稀疏之地表現良好,可一旦進入茂密草叢很容易隔開視線導致難以準確操控。


    煉屍術相對就要更好一些,通常的煉屍術仍舊靠屍體的肌肉與筋腱活動,它們一旦被咬斷或切斷就無法動作了。


    而雁魂山一脈的煉屍術獨樹一幟,可謂聲名遠播。


    骨傀不怕獸咬不怕刀砍,也不存在金木製作的尋常傀儡在叢林中容易腐蝕的缺點,當讚一個曆久彌新,是最適合誅塵領的荒野地區作戰的了。


    以致於正道修士當中都有人想方設法的代購一隻作為護衛。


    在冥印宗更是購買火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羅寰老祖才能以元嬰初期的修為穩坐冥印宗十首峰之一的寶座。


    當然,為了確保核心技藝不外泄,他在功法之中留下了諸多後手。


    首先此法訣沒辦法用尋常手段留於紙麵上,也就最大可能的阻斷了傳播。


    另外,法訣製作有一個特殊的法術名曰離魂咒,可以輕鬆實現對下壓製。


    隻修煉一層功法之人會被修煉二層功法的修士輕易製住,哪怕其他神通再大,手下骨傀祭煉得再好,遇到修煉更高一層功法之人就是束手束腳難施全力。


    雁魂山一脈中,煉氣期修士隻能修煉第一層功法,築基期修士可以修煉第二層,像宗立武這樣的管事則可以修煉第三層,到了結丹期會被雁魂祖師親自傳授第四層,並當場種下更為強力的靈魂禁製。


    這些舉措讓外人無從窺探幽冥訣的秘密,也讓門下弟子絕不敢違抗高層修士的指令。


    至於四層以上的功法,那就隻有雁魂祖師一人知曉了。


    對於外人而言,他們隻能通過一塊特製骨牌操控骨傀,故而無法自行修複傀儡,更沒辦法提升骨傀實力,有需求時隻能請雁魂山一脈的修士幫忙處理。


    宗立武等管事每年在這上麵就能賺得不少靈石,這也是雁魂山熱衷於推銷骨傀的根本原因。


    買的人多了,強化與維修的需求自然就多了,收益也就跟著來了。


    ……


    這場叢林之戰一直打到天明,直到羅殷趕迴救場。


    可怕的寒流圍繞巨船一轉,所及之物不管是獸類還是植株都迅速喪失生機,變得脆邦邦的了。


    最終夜鴉號勉強修好了飛行陣法,歪著身子慢悠悠地飛到了寶豐鎮的港口。


    此地,宗立武已經等著了,他身穿寬鬆短衫,袒胸露乳的睡在躺椅中,見到大船降落打招唿道:


    “早上好啊各位,歡迎駕臨寶豐港。”


    與他相熟的幾大管事立時叫罵起來:“王八蛋,我們打了一整晚,你這混球在這裏休息,還抽大煙吃熏豬肉!”


    老蔥則一挑眉:“你們不要說打了一整晚,功勞還沒他大呢。當然風險也沒他高。”


    原來早在眾人出發之前,宗立武已然飛躍叢林先一步送交了貨物,這個任務隻有輕功卓絕並擁有幽寂鬥篷此等斂息寶物的他能夠辦成。


    不過話說迴來,讓一個築基期修士隻身一人運送價值數萬靈石的貨物,任何一個老成的結丹期修士都不會幹的。


    而宗立武做到了,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穿越叢林、橫渡墜沱江安全送交貨物,其中的辛勞與危險自不必說。


    至於羅殷及夜鴉號上的一眾修士則完全是疑兵而已。


    整個計劃說是危險,那也隻是對宗立武而言,羅殷本人並沒有過多擔心。


    首先宗立武被更高一階的修士幹掉的可能性並不大,雁魂山本身就是最靠近江南盟的邪道勢力。


    在雙方勢力的範圍內、在宗立武行進的路線上,正好碰到一個高階修士,正好人家手癢想殺人,正好還對低階修士的東西感興趣,正好眼尖搜出了空間類寶物,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的。


    反倒是他穿越叢林時被無處不在的毒蟲幹掉,被高階妖獸吃掉,這等可能性還大一些。


    對於羅殷來說並不麻煩,循著印記找一下就能找迴寶物的。


    一切安頓好後,宗立武交還寶物便與眾人喝酒去了,他所攜帶的是一支普普通通的桃木發簪。


    光用眼睛看或用神念掃描的話並不能發現其中蹊蹺,必須用法力催動才能發現這是一件空間不小的儲物法器。


    此刻裏麵已經空空如也,半件法器和材料都沒有了。


    ……


    “曲老弟這迴做成這麽大的事情,定然要直升夜廊洞的二把手咯,老哥這裏先行祝賀啦。”


    老蔥嘻嘻笑道,他一屁股下去將一張圓椅塞得滿滿當當,肥肉從空隙中溢出,遠遠看來他就像一隻孵蛋的老母雞似的。


    “得了吧,小弟資曆尚淺,能坐穩管事之一的位子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隻怕哪天差事幹不好被一腳蹬了呀。”


    宗立武早已不像兩年前剛來那會兒似的,夜廊洞幾大管事誰不知道平常隻幹燒菜活計的老蔥才是名副其實的二把手,手中握著一支神秘的暗探隊伍,他們做的事情任何一部都無權過問更不得幹預。


    再說了,老蔥和羅殷那是過命的交情,宗立武再怎麽幹也不可能幹到二把手的位子的。


    此次任務做的挺漂亮,宗立武麵上謙遜,心裏卻估摸著三把手的位子穩了,一口酒飲盡心中小小的得意起來。


    正觥籌交錯間,一道百裏符呈了上來:“你是曲智源對吧,我是沈思凱。對,江南盟裏最小的那一個,你們的貨有問題,麻煩你過來處理一下。”


    這下宗立武沒心思吃喝了,走出門去想了一會兒,發了一封百裏符迴去:“請問有什麽問題呢,我明天還有些事情要做,如果可以的話我安排其他人過去接洽一下。”


    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覺得有些鬱悶,貨物的問題又不關他的事,能推就退了,不然又得挨凍過江!


    可那一邊卻不依不饒:“我現在就指名要你過來,你來不來?不願來的話我就聯係你們洞主請你過來。”


    這下宗立武莫名其妙了,似乎是衝他本人來的,可他送貨之時沒有哪裏做得不對啊。


    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他都照應到了,說話極盡謙卑,那接洽的歐陽管事也滿意之極,怎麽會出問題呢。


    就在他思考如何迴複之時,一道傳音在耳邊響起:“老六,你過來一下。”


    羅殷語氣不善,宗立武心中咯噔一下,知道這下完蛋了。


    ……


    略有些昏暗的小屋中,清冷的月光照在羅殷的後背上。


    他一手扶額一手輕點桌麵:“曲智源呐,你的脖子上頂的是一顆豬頭嗎?”


    宗立武硬著頭皮行了一禮:“羅大人,據我每日觀察好像不是的。”


    “唉,那你該找李知命治治眼睛了,先不談你的眼疾,說說這次送貨吧…”


    果然,他接著就被羅殷罵了半個時辰,根源就是他沒有給江南盟的某個倉管送好處。


    可宗立武心想不對啊,當時在場之人都沒漏掉,就連拖運的苦力都有甜頭,莫非這個叫沈思凱的家夥又想要好處,還不願意屈尊到現場看一下,非得別人打聽到他再親自送過去不成?真惡心啊!


    “行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東西,下去吧。這件事我親自去處理!”羅殷喝了一聲。


    宗立武隻能弓身退去,本以為至此告一段落,沒想到羅殷在江那頭失了顏麵另費了不少靈石打點,迴頭就將氣都撒出來了,幾天後便帶著所有人離去,唯獨將宗立武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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