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爾還會夢到小時候那些不開心的事,醒來後觸摸到真實的空氣感受著再沒有壓抑氣息的生活,她都有一種“死裏逃生”的錯覺。也是因為那些灰暗的曾經,現在偶爾出現的不平和煩惱,她也不覺得有多麽驚天動地了。


    “你怎麽了。”


    “沒什麽,太煩了。”


    究竟哪裏煩,林葉紫也沒說清楚。


    “再煩心的事也總能解決的。”就算解決不了,時間長了也會變得沒那麽重要。


    林葉紫有些怨氣。唐念夕不能感同身受,當然不明白她的處境。可林葉紫也清楚地知道,她不該怨她,因為她是不知情的。


    “怎麽解決,我躲都躲不起。”她直視唐念夕,但不敢直說。如果她足夠鐵石心腸,當初就該拒絕“當她朋友維護她”的要求,或者僵硬地將這份任務完成到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她羨慕唐念夕在足夠保護下形成的單純性格,也因為自己一直都在欺騙她而愧疚。如果她知道自己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會怎麽處理和她的關係。想到這些,她的腦子就一團亂麻。


    唐念夕不知道林葉紫的複雜情緒,關心道:“躲誰?”


    ……


    ☆、第 14 章


    “誰……”林葉紫隻能隨便找個頂包的,眼神飄忽道:“當然是李淮南啊,他最近總是陰魂不散的,在學校纏著我,迴家了還要來找我。”


    “或許,你可以試著當麵和他說清楚。”畢竟青梅竹馬,隻是李淮南把這份情誼看得太重,林葉紫卻不放在心上罷了。


    “我說過很多次,他耳朵跟沒長過似的……”


    很久以前,林葉紫對李淮南還沒那麽排斥,直到了解到父親為了家業利用她和李家交好,他便對李淮南再沒有好感,更何況,現在她的身邊有了真正值得她牽掛的人。


    “那就狠心點,別理他了。”


    “我一直就沒理過他。”隻可惜一頭熱的那個人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


    高三課業繁重,唐念夕根本無心顧忌學校流傳的八卦傳言。她知道林葉紫的消息竟然是從李穆澤的嘴裏。


    “好久不見。”


    “有事嗎?有話直說。”


    這次的對話,少了絲輕佻,但唐念夕依舊冷冷清清,不起一絲波瀾,李穆澤聽著很不順心。


    “以後周末你不用等林葉紫一起迴去了。”


    唐念夕不知道這兩個人後來竟然還有交流。


    “為什麽?”


    “葉子沒和你說過,她現在和我在一起了嗎?”


    李穆澤又露出熟悉的吊兒郎當樣兒,唐念夕顧及著林葉紫才抑製住轉身要走的衝動。


    “那她現在在哪兒?”


    李穆澤在唐念夕心裏從來就不是一個靠譜的人,林葉紫會選擇一個小痞子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寧願葉子和心思單純的李淮南在一起。


    “這我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了吧。畢竟我們不熟。”


    唐念夕還想再問點什麽,李穆澤已經轉身不再理睬她。她站在原地,卻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


    校園外,僻靜的小巷子裏,林葉紫縮著身子躲在巷口,校服外麵包了一層衣服,頭頂太陽帽,臉上還架了一副大墨鏡。看到李穆澤,她倏而站起了身。


    “你怎麽才來?”林葉紫責怪。


    李穆澤跟著她一起貓進巷子:“剛剛和你的好朋友報備工作去了,以後你就不用偷偷摸摸躲著她了。”


    “什麽,你和念念說了我們的事?不是說好了不讓別人知道嗎?”


    “她不是你朋友嗎,你難道擔心她會泄露出去?”


    “我隻是怕她擔心……”她當然了解念念不是大嘴巴的人,隻是她更想等兩個人關係穩定後由她親自坦誠。


    李穆澤挑眉,唐念夕到底有什麽魔力,讓人總惦記著她。


    這兩個人的關係那麽好,他心裏倒是不舒服了。


    “那怎麽辦,我話都已經說出口了。”


    “那她聽到之後是什麽反應?”林葉紫緊張道。


    “她走了。”李穆澤滿是不在意。


    “就這麽走了?”


    “不然呢。”李穆澤上前勾住林葉紫的肩,“你們倆本身也沒什麽關係,她有真正關心過你嗎?更何況,有我在身邊,還不夠嗎?”


    “她沒說什麽嗎?”


    “這個還真沒有。我都說了她根本就不在乎你這個朋友,你還不信。”隨口的挑撥算是他對唐念夕的報複。


    李穆澤一直覺得林葉紫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聰明,倒是沒想到她是個這麽蠢的,他都沒出手,她就主動貼上來了。那就不能怪他把她當成靶子小小地報複他們了。


    林葉紫沒注意他說了什麽,她的眼神一直瞟向校門口,一副在做虧心事的樣子。


    “你用得著這樣嗎,之前我看你也沒這麽膽小啊。”他才看到她的“偽裝”,有點搞笑。


    他不懂,膽小是因為有想要保護的東西。早戀被學校抓住是會被記過的,她記得李穆澤是有過幾次處分的,要是再記過,很可能就要開除了。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因為你還不夠了解我。”林葉紫拿出手機,“你等等我,我先發個消息。”她得和唐彥翊說一聲,免得念念沒人接。畢竟是她爽約,總要善後。


    李穆澤沒迴話。他可從來沒有想要了解她的打算。


    ***


    兩人依偎著走在路上,就像很多普通小情侶一樣,牽著手說著悄悄話。


    “哎,你說你是李淮南的哥哥,為什麽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姓李,你就沒懷疑過什麽?”


    林葉紫眼睛一動不動地盯了他一會兒才說:“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哪裏猜得到。而且我小時候從來沒見過你。”她年幼的時候去過李家,印象裏李家隻有李淮南一個小孩。


    “嗯,我更帥一點。”李穆澤痞笑:“改天帶你去我家,看看我到底長得像誰。”


    林葉紫赧然。她想,遇見李穆澤,她大概逃不了和李家的牽連。不過還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父親的。


    她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口中的承諾從來與她想像中的未來無關,怪隻怪原本聰明的少女陷入了壞男孩的桃色陷阱,失掉了辨識人的能力。


    ***


    沒有了與林葉紫的周末聚會,唐念夕也就沒了需要在外逗留的理由。唐彥翊表麵上是個開明的家長,實際暗地裏把控著她的一切。


    唐念夕始終放不下林葉紫和李穆澤的事情,於是沿著學校門前的那條小路一直走,四處張望,想要找到林葉紫、走到半道上,身後突然亮了,把她嚇了一跳。


    是唐彥翊突然開了車子的照明燈,看上去他還跟了她一小段路。


    “今天公司沒有事,我來接你。”他向她解釋自己突然出現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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