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不搭理他,隻管盯著外麵,司機很快放下電話,走過來說:“文武帶著妹妹去學校,荊可就先迴家吧。”


    荊文武呆了呆,抓起書包鑽進副駕駛,先跟後麵的梁楚說了一句:“氣死人了你!”


    然後降下玻璃對司機說:“那我也一塊跟著迴去,今天爺爺在家。”


    說完了他又迴過身看著梁楚,幸災樂禍:“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迴去,我是迴去看你挨打的!”


    梁楚說:“打就打唄,我正想挨揍呢,更不用來上學了。”


    荊文武嗤笑道:“你就嘴硬吧,我看你到時候怎麽哭。”


    梁楚笑眯眯的:“你再廢話我迴去就跟你爺爺說你逼我喊你哥哥,到時候咱倆一塊哭。”


    荊文武臉都漲紅了,張了張嘴,沒敢再說。


    荊文武爬上了車,荊琴荊棋看了看學校,又看了看小哥哥和小叔叔,一前一後也跟著上車了。司機已經沒脾氣了,罵了句倒黴孩子,上車開火,怎麽把人載過來,又怎麽載迴家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去廳堂,謝慎行用力握了一下樑楚的手,梁楚沒領情:“你捏我幹嘛。”甩開他走在前麵。


    荊母已在樓下等著了,見到梁楚張嘴就罵:“一天天就你事多!成心不讓我安生是吧?”


    梁楚說:“我怎麽了我。”


    謝慎行越步上前,把梁楚擋在身後:“是我的錯,沒看好他。”


    荊母氣更大了:“當然是你的錯!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說話,趁早給我滾出去!沒你哪兒來這麽多閑事,無法無天了還!”


    梁楚生怕謝慎行和荊家起衝突,到時候偷雞不成再賠了夫人,深吸一口氣,像是練成了獅吼神功的火山,大聲說:“我說——你擋著我幹嘛!!”


    一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走了,荊文武讓他震的耳朵疼,脫口道:“你打什麽鳴啊?”


    “我願意!”想了想不對,又吼過去:“你才打鳴!!”


    荊文武不敢惹他,跑一邊去表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荊母氣惱極了,滿臉怒容看著梁楚,正想罵他,荊父披了衣服從二樓緩緩下來,老辣威嚴的目光在堂內掃了一圈,荊母把話吞了迴去,朝荊父道:“我算是管不了了,你來吧。”


    荊父坐在太師椅上,皺眉道:“大吵大叫像什麽樣子?”


    梁楚低頭看腳尖。


    荊父看向司機,問道:“怎麽迴事?”


    司機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荊父攢起眉頭問道:“謝慎行,家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小子?”


    司機汗顏:“大半年了。”


    “是嗎。”荊父聲音淡淡。


    梁楚小口嘆氣,早就料到是這個迴答了,老爺子叫荊衛剛,白手起家在商場叱吒半生,心比天高眼也比天高,家裏的人他何曾睜開眼睛好好看過,雖然東院就這幾個人,但多一個少一個他基本上是不知情的。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梁楚打起精神,認真麵對。


    荊衛剛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放迴桌上才抬眼看向謝慎行,水一樣平靜的臉上突地起了微微的變化,荊衛剛坐直了身體。


    “拿我眼鏡來。”荊衛剛說,保姆應了一聲,急忙上樓拿來給他。


    荊衛剛戴上眼鏡,起身走過來盯著謝慎行,荊衛剛是什麽人物,一手創下千萬身家,六十高齡韜光養晦,氣勢豈是常人可以比較的。但兩人站在一起,謝慎行居然毫不遜色,少年半寸不讓,神色平淡和荊衛剛對視。


    荊衛剛率先移開視線,眼裏劃過一絲猶疑,他坐迴太師椅,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似是想起什麽事情,但搖搖頭自己又否決了。


    “上個學而已,不是什麽大事兒,”荊衛剛沉吟道:“咱們也確實不能耽擱年輕人的前途,學還是要上的,這件事交給宏傑去辦。”


    荊母臉色微變:“衛剛!你還讓他留在家裏?”


    “人吶,眼皮子不能太淺,”荊衛剛道:“不過是一口飯罷了,這事兒就這樣吧。”


    揮手打發小輩出門。


    一行人走出門來,荊文武撓撓頭道:“怎麽會這樣?”


    梁楚也有些疑惑,居然不戰而勝了?


    梁楚慢吞吞走,等荊文武幾人在前麵走遠,謝慎行時刻在留意他,與他一起放緩了步伐。


    梁楚正想把謝慎行支走,裏麵的人卻已經在談話了,隔著門窗還能清楚地聽到荊母尖聲道:“你怎麽迴事?!”


    隱約聽到荊衛剛道:“我瞧著這小子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荊母呸道:“這不是正常的麽,他天天在家晃,你還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是,”荊父擺手道:“我是覺著他像個什麽人。”


    “像誰?”


    荊衛剛凝眉道:“和京城那家故去的大公子有幾分相似,你忘了當年那事鬧的有多大麽,長子長媳全沒了,還丟了個孩子。可見財旺人不旺是有道理的,家業鋪的太大不是什麽好事,遠親近戚,多少人盯著那個位子呢。”


    荊母頓了頓,小聲問了句話,隔太遠聽不清楚。


    “我也隻見過一麵,好了別疑神疑鬼的,應該不會是一路,先擱家放著吧,”想到剛才短短的對視竟像是交鋒,荊衛剛道:“就是和京城沒牽連,我看這孩子也是個可造之材,前程萬裏啊,以後來公司幫宏傑也是可以的。”


    這段談話聽的他心驚肉跳,他側頭觀察謝慎行,方才在廳堂裏冰凍三尺的氣勢已然融化了,謝慎行看著遠方,輕聲道:“可可。”


    梁楚心裏打了個突:“幹嘛。”


    謝慎行沒有迴答,他轉目沉默地看著他,荊家這樣的家庭,怎麽教養得出這麽可愛的孩子,像是天地孕育的珍寶,總是一副脾氣壞兇巴巴的樣子,心裏卻仿佛住著彩虹。


    梁楚鬆了口氣,謝慎行似是沒有發覺什麽,也是,他被買來的時候連周歲都沒有滿,怎麽可能記得自己的身世。


    耽擱了大半天,上午的課是上不了了,梁楚迴到臥室,後背抵著床蹲下,掏出大蛋說:“我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啊。”


    板牙熊的聲音從蛋裏悶悶傳來:“怎麽了?”


    梁楚苦著臉說:“丟的那個孩子就是謝慎行吧?”


    板牙熊說:“其實我沒聽他們在說什麽。”


    梁楚把蛋剝開,板牙熊伸出腦袋看他,梁楚道:“你別裝,謝慎行是這個世界的任務,那不就是主角啊,不然為什麽不攻略別人偏要攻略他,當然所有好事兒都是他的。那邊丟了個孩子,謝慎行是被買來的孤兒,我看他們肯定是一個人。”


    板牙熊說:“什麽所有好事都是他的,要真是的話,他怎麽還去搬磚。”


    “好吧,我承認你說得對,那你剛才怎麽裝沒聽到他們說話?”


    板牙熊嘆氣說:“好吧,我承認您說得對,他們就是一個人。”


    “……”


    板牙熊悲痛道:“您死定了!”


    梁楚說:“……你信不信我把你板牙掰下來。”


    板牙熊伸爪捂住嘴巴。


    梁楚站起來,自言自語道:“不行,我得對他好點,我剛才還吼他了呢,要是謝慎行認祖歸宗報複我咋辦啊,他該跟我欺負他似的欺負我了,可能還是加倍的。”


    板牙熊晃爪說:“不行!您這樣要死了重來的!”


    梁楚的心好痛:“我怎麽這麽慘啊!”


    窗外蟬聲陣陣,夏季深綠的樹葉枯萎落地,又抽出新枝。


    時光荏苒,韶華易逝,一年一年,過去六個春秋,童年就這樣走遠了,又是一年初夏。


    第10章 我的可口小羔羊


    天色微明,東方破曉。


    謝慎行準時醒來,閉著窗簾的房間略有些昏暗,輕淡的太陽光隻映進來薄薄一層。側頭看向床上的少年,才剛剛走進夏天,天氣不算太熱,到了夜裏甚至還有許多涼意,他卻早早地就開了冷氣,晚上蓋著毛毯睡,說是這樣才顯得舒服,暖和。


    謝慎行當然不會提出什麽異議,他早摸透了他的脾性。越是跟他說不行他越是要反著來的,也不知道怎麽養成的壞毛病。有什麽辦法呢,他隻能每晚等人睡熟了關掉空調,第二天在他醒來之前打開,溫度慢慢降下來,假裝一夜都開著。


    然後等人睡醒了,聽他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看吧,還是開空調好,屋裏麵冷被窩裏才會顯得暖和啊,我睡的很舒服。”


    謝慎行這時候一般都會笑著說是,可可說得對,我睡得也很好。然後看他高高興興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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