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聲音穩定而又清楚。


    她點了點頭,不用他說,她也知道的,要不,她也不會答應來這裏假扮玄玄的。


    “你想知道是誰害死玄玄的麽?”


    他反問著她。


    “是“青鳥玨閣”裏的人,青王是個霸道的人,是他拆散了你們,是他把玄玄送到了東海。”


    這是她內心一直的說法。


    “不。”


    他又在磨牙齒。


    “是我害死了玄玄。”


    “你?”


    她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是我,我不該讓她喜歡上我,我不該讓她陷得那麽深。我明明知道她是喜歡我的,我就不該讓這段感情發展下去……”


    他盯著她,忽然問:


    “你叫什麽名字?”


    “茹婼”


    她用舌頭潤著嘴唇,喉嚨處又幹又澀的。


    “茹婼?”


    他低聲的念著這個名字,說:


    “你很像玄玄,真的很像。”


    “我知道”


    “你不止長得像,你的性格。兇猛時候那種不管不顧就像一頭兇狠的豹子,但是溫柔起來又像一隻乖巧的小貓。你很善良,熱情而又任性,隻是跟著自己的直覺去闖去做,不管對錯,也不計後果。”


    茹婼不知道他說的是玄玄還是自己。


    “茹婼,”


    他的語氣變了,變得深沉而又迫切。


    “永遠不要去喜歡別人,你付出的越多,你的痛苦就越深,愛是一件可怕的東西,它有時候比恨更能傷害一個人。”


    他鬆開了她的手,眼光又恢複了哪種淡淡的幽蘭色,那種冷漠和堅強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東西。


    “你走吧,迴到“青鳥玨閣”去。”


    茹婼站在那裏沒有挪動半步,傻傻的看著他。


    “你怎麽還不走?”


    他怒吼著她。


    “這裏是“青鳥玨閣”的地方吧?”


    她說。


    他不再理會她,掉過頭去看湖水,就好像她已經不存在一樣。


    ““青鳥玨閣”的人為什麽要拆散你們?”


    她問。


    “去問他們”


    他依舊看著湖水悶聲的說。


    “我問過,他們說你是個凡人,神人是不可以嫁給凡人的。”


    “誰說的?”


    他仍然不迴頭。


    “玄赤子。”


    “玄赤子!哼!”


    他冷冷的哼著。


    “這就是“青鳥玨閣”裏的人,這就叫君子,這一家子人都是君子,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幫我掩飾什麽!”


    “掩飾??”


    茹婼不明白。


    他迴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她。


    “我不是什麽凡人,我是九尾妖狐一族,是這神界最低微魅惑的妖類,又是人人喊打的一族。如果我是個凡人,也許他們就不會反對了。”


    “哦?”


    茹婼不懂什麽青鳥族還是什麽九尾狐族的不同。


    “而我——”


    他冷笑著,眼角流露出陰狠與冷酷:


    “在這種如過街老鼠的喊打中,東躲西藏的過活著,沒有尊嚴,沒有地位的過著每一天,而我唯一高明些的法術卻隻有……”


    “炫彩之夢!”


    她接口說。


    他瞪視著她。


    “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該迴去了。”


    他冷冷的說:


    “你再不迴去,“青鳥玨閣”的人都會出來找你的,老婦人是不會願意玄玄在和我這個妖族的人混在一起的。”


    是啊!她驚覺的抬起頭看看天空,月亮也累了,漸漸的偏西了,夜色真的是深了,她是該迴去了。


    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走,她覺得自己有好多的困惑,好多的不解,好多的不知道,她要問清楚。


    她要和他問問——玄玄,問問他們的故事,問問他們的“幻彩之夢”,還有那張壓在妝奩的白卷。


    張著嘴,她還想說什麽,他已經猛然間旋轉著身子,大踏步的走了,踩著哪窸窸窣窣的落葉,很快就隱進了密林深處。


    茹婼站在湖邊又呆站了片刻,聽著風聲、樹葉的沙沙聲、蟲蛙的窸窣聲,還有那水底的魚兒偶然冒出的氣泡聲。終於,她知道了,那個狐族的男人確實走了,不會再迴轉迴來了。


    ☆、第十八章


    迴到了“青鳥玨閣”玄超子遠遠的迎了上來,一把拉著她懊惱而又急促的說:


    “你瘋了麽?深更半夜的不睡覺,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你不怕遇見什麽壞東西麽?晚上,山上有太多的危險知道麽,你以為這是很好玩的是不是?”


    茹婼一句話也不想說,徑直向自己的小閣走去。


    身後的二王子卻伸手從後麵一把拉住了她,從她的頭發上摘下了一片枯葉,又從她的肩背處再摘下了一片枯葉,他瞪視著手裏的枯葉,看著她問:


    “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她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她不想說今晚的事情,不想說白軒。


    這“青鳥玨閣”裏的每個人都不想說這個人,他們一直都避諱說玄玄和白軒的事情,那麽,現在的她也不想說,她這樣想著,一語不發,轉身又要往自己的“小閣”而去。


    二王子一把握緊了她的手腕,突然一個閃身,玄超子把她帶到了他的房間裏,這是玄超子第一次用法術將她帶到這裏,關上門,他瞪著她說: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茹婼不想說,但是她還是說了:


    “我遇見了白軒。”


    玄超子突然臉色發白,似乎是被茹婼這句話給鎮住了,迅速的揚起睫毛看著她。


    “哦?”


    他低沉的問:


    “怎麽迴事?”


    “他把我當成了玄玄,”


    她說,但是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和他說這些,她的喉嚨是又幹又澀。


    “他還強吻了我,後來發現我不是玄玄,他還打了我一個耳光,我也咬了他一口。”


    這次他的臉色更白了,他的眼珠黑黝黝的盯著她。


    突然,他一個轉身就要往外走,茹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想去哪兒?”


    她問著。


    “去找那個白軒”


    他聲音僵硬的說著。


    “找他幹什麽?”


    她立即接著說:


    “白軒不會找我們麻煩的,我已經和他說過了,玄玄已經死了,我隻不過是你們找過來假扮玄玄的。你們對他還不了解,他不會來的,我相信他絕對不會來這裏鬧事的,他也不——怨你們。”


    玄超子停下了腳步,迴頭死死的盯著茹婼看,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種恐懼和驚慌。


    “你——擔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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