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瞳一想到,從此自己就是沛澤真君的徒弟,就忍不住麵頰滾燙。少女微微垂下頭,不敢看那人幽深雙目。


    她終於等到這一刻,沛澤真君直接發問:“你可願當我親傳弟子?”


    “願意,我當然願意。”餘清瞳不管不顧地喊出了聲,卻見周遭一片愕然。


    原來白衣真君竟走到左溫麵前,遙遙向那少年遞出了一隻手。


    餘清瞳這等舉動,不僅突兀且難堪。縱然是旁觀者,也忍不住替她尷尬臉紅。


    萬沛澤更是毫不客氣道:“我沒問你,收聲。”


    他又轉向左溫,修長眼瞳中唯有溫柔笑意:“我再問一次,你可願成為我真傳弟子?”


    左溫似是驚愕了,一雙眼睛瞪得渾圓,越發讓萬沛澤瞧得好笑。


    少年還未來得及迴答,餘清瞳就急切道:“沛澤真君,你明明說誰奪得魁首之位,就收誰當親傳弟子。怎麽如今,你卻不信守諾言?”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竟不顧他們二人身份差距,指責起萬沛澤來。


    白衣真君揚了揚眉,語氣輕慢:“星淵勝得幹淨利落,如何配不上魁首之位?我說誰是魁首,誰就是魁首。”


    “至於你們二人的約定,我隻當是個笑話,切莫在我麵前提起第二次。”


    剎那間,餘清瞳如墜冰窟。


    她費盡百般心思,才迫使容星淵讓出魁首之位。誰知沛澤真君竟然如此霸道,直接背棄誓言,讓她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自己心愛之人,竟如此為難自己。餘清瞳剛止住的眼淚,又立時奪眶而出。


    紫衣少女含淚哭泣的模樣,真是美極了。


    縱然旁觀弟子們,先前都認為餘清瞳本性涼薄。此時卻莫名覺得,自己根本不能抗拒她的眼淚。


    如此美人,又是如此惹人垂憐。即便她犯下那般錯誤,想來也是情有可原吧?


    誰知萬沛澤半點也不妥協,他幹脆冷聲道:“我最厭惡你這等性情軟弱之人,哭泣又有何用。”


    這般冷言冷語,已然使餘清瞳近乎麻木。


    一瞬間,恍如她的天都塌了。餘清瞳癡癡轉過頭去,嘴唇張合道:“我做錯了什麽,你要這般為難我?”


    萬沛澤沒有迴答,好似不屑迴答。


    眼見左溫依舊呆愣地站在原地,他幹脆不給左溫拒絕餘地,直接帶著少年飛上雲霄。


    以這人溫軟不堪的性子,不知何時才能做出決定。


    難免那少女一哭泣,少年就心軟了求自己也收她為徒,著實礙眼至極。


    左溫似是畏高般,麵色一白。他不大好意思離萬沛澤太近,隻輕輕靠在他身邊,長睫顫抖不已。


    如此害羞,又是如此可愛。這一下,幾乎讓萬沛澤心都蘇了。


    他不動聲色牽起左溫的手,果然少年手心出了一層冷汗,僵硬片刻終於虛虛迴握。


    身為自己的徒弟,卻對駕馭劍光如此生疏,這可不好。從明日起,他就要教會左溫,如何駕馭劍光。


    白衣真君想得義正言辭,卻聽身邊少年輕聲細語問:“真君,你不能也將清瞳收為徒弟麽?”


    什麽話,這是什麽話!果然左溫,還惦記著那品行卑劣的少女。


    萬沛澤暗地裏恨得牙癢癢,卻半點不顯露出來:“不要叫我真君,叫我師尊。”


    左溫猶豫了好一刻,終於怯生生道:“師尊,你將清瞳也收進門內吧,我不忍看她那般傷心……”


    他話還未說完,腳下的劍光就直竄上天,驚得少年越發摟緊了萬沛澤,連眼睛都不敢睜。


    眼見自己徒兒這般瑟縮又驚懼的模樣,萬沛澤既是暗慡又心疼。


    為了那個少女,左溫不光每月將丹藥分出去一半,還得忍受門內弟子指指點點,其中的心酸有誰知曉?


    如果餘清瞳知道感恩也就罷了,偏偏他人誣陷少年偷盜丹藥之時,她根本不曾替左溫說過一句話。


    那少女先前更是脅迫少年,妄想投機取巧贏得比賽,還想直接殺了左溫。如此自私如此卑劣,偏偏左溫根本看不穿!


    即便他放狠話,說要與餘清瞳解除婚約。還不是愛得太深,不忍讓少女難過,因而幹脆放她自由?


    好一個癡情徒弟,直至此時還惦念著餘清瞳。一想到這,萬沛澤幾乎恨得牙癢癢。


    他幹脆斬斷後路:“今生今世,我隻有你一個徒弟。如有違背,萬雷加身。”


    堂堂真君立下誓言,上天立刻有所感應。晴朗天空之中,竟有一道閃電橫劈而下,驚得少年縮了縮脖子。


    “師尊不要說這種話!”少年的眼睛馬上瞪圓了,“哪有人這般詛咒自己?”


    白衣真君又揚了揚眉,反問道:“你不逼為師收徒了?”


    少年拚命搖頭,萬沛澤方才甘心。


    誰知不一會,左溫又吞吞吐吐道:“她被師尊如此斥責,可會有其餘真君收她為徒?”


    莫非自己徒弟整顆心間,都寫滿了餘清瞳三字,旁人再占據不了分毫?


    萬沛澤幾乎有些氣悶,他仍是冷冷道:“我已與楚師妹說好,她會收你那未婚妻當弟子。”


    直至此時,少年才不再說話。他乖巧至極地依靠在自己胸前,任憑自己攬著他的腰,都未有何反應。


    萬沛澤心中快意不已,卻不知左溫在心中暗暗咋舌。


    讓兩個情敵成為師徒,也虧萬沛澤能想得出來。


    在原本劇情中,就算餘清瞳順利拜入萬沛澤門下,日子也沒有好過許多。


    楚零落原本就對萬沛澤心懷愛慕,卻被此人冷淡拒絕。縱是如此,她百餘年前都從未放棄。


    誰知萬沛澤突然收了個親傳徒弟,楚零落恨得不能自已。她利用自己真君身份,處處為難餘清瞳。


    女主更是藉此機會,將所有苦情戲都上演了一遍,也撼動得萬沛澤那顆堅固不已的劍心,微微出現裂痕。


    如果事情就此打住,至多是癡情徒弟愛慕高冷師父不成,終生鬱鬱寡歡的普通故事罷了。


    事情妙就妙在,峰迴路轉之處。


    萬沛澤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心生惶恐。他幹脆選擇閉關修煉,卻不知女主遭遇叵測,因此直接黑化。


    即便左溫順利攪亂那對師徒的孽緣,一切劇情發展也不會變更太多。


    如此就好。為了順利完成任務,即便暫時拜那劍修為師,左溫也能忍受。


    左溫原本也預計,借著女主的黑化順利布局,最終讓餘清瞳自食惡果。現今看來,也許根本不用那麽久,他就能順利布局收網。


    事情當真不出他意料之外,果然不出三日,餘清瞳就含著淚找上門來。


    她還未開口,眼淚倒是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左溫直接晾了她好一會,紫衣少女眼見無人哄她,這才悲切道:“我來看看星淵哥哥,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話雖如此,餘清瞳卻四處打量著這座洞府,似想探查到萬沛澤蹤跡。


    “給你們一刻鍾時間,超過半秒我就直接扔你下山。”


    第35章


    紫衣少女聽到這句話,先是欣喜隨後卻是悲傷。


    是了,她心儀之人就在這洞府之中,卻不願出來見她一麵,顯然對她厭惡到了極點。


    餘清瞳剛想流淚,又想起萬沛澤最討厭軟弱之人,立時將所有淚水強忍而下。


    有一方幹淨的青色手帕,直接遞到少女眼前,右下角手法拙劣地繡了一顆星星。


    那是她三年前繡給容星淵的手帕,沒想到他竟然還留著。餘清瞳百感交集。她淚眼朦朧望著左溫,已然開始低低抽泣。


    左溫立在原地,眸光澄澈。他雖不說話,卻似一道黑暗中的光線,驟然映亮了前路。


    “星淵哥哥。”少女囁嚅了四字。她想撲進左溫懷中,痛痛快快大哭一場。


    埋怨歸埋怨,心灰歸心灰。就算左溫之前撂下狠話,隻憑這方手帕,餘清瞳就知他心中還惦念著自己。


    終究隻有容星淵最體貼,其餘人隻是貪戀自己容色罷了。


    左溫猶豫了剎那,他似想將少女攬入懷裏,卻叫人捉住手腕直接了當地拉開。


    “你們二人既已解除婚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萬沛澤麵色不善地打量著他們,又將左溫的手腕握得更緊了些。


    自己心愛之人,居然如此突兀出現,餘清瞳既驚又喜。


    縱然先前萬沛澤,對她有頗多不滿。但餘清瞳一顆愛慕之心,又豈能輕易割捨得下?


    除卻那次救命之恩外,餘清瞳還是第一次有機會,仔仔細細地打量萬沛澤。


    她近乎貪婪地從那人俊挺雙眉,移到他狹長眼眸上,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縱然容星淵與楊子墨,都算出色的美少年。他們和萬沛澤一比,卻遜色三分。


    如此冷若冰封,又是這般風姿超然。恍如整個世間的人,都隻為襯托他絕代風華。


    白衣真君隻要冷淡高傲地斜她一眼,哪怕讓餘清瞳去死,她都心甘情願。


    可萬沛澤眼中從來沒有她,紫衣少女失落地垂下了頭。


    萬沛澤眉頭微皺,居然義正言辭道:“不要和別人靠得那麽近,知人知麵不知心。”


    “整個世間,唯有為師最可信。”


    萬沛澤更順勢握緊左溫的手,任憑他如何用勁都不鬆開。


    真是腦子有坑,左溫幾乎忍不住要罵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個世界留下的後遺症,嚴華清竟把原男主高嶺之花人設,硬生生凹彎成癡漢徒弟控。


    若非容星淵就是這等純善溫柔的人,驟然翻臉會引發許多麻煩,左溫怕是忍不住給嚴華清一耳光。


    暫且記著此事,大不了最後清算時,一樁樁找迴來。


    盡管左溫心中惱怒,表麵功夫依舊要做的。他長睫眨了眨,極乖巧點點頭道:“師尊說得是。”


    萬沛澤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不動聲色將左溫拽離少女幾寸,方才安心。


    一切暗cháo湧動,餘清瞳全未看出。她隻沉浸在萬沛澤溫柔目光中,幾欲溺死不可自拔。


    如果自己拜入萬沛澤門下,他是否會這般體貼地嗬護自己,不許旁人接近分毫?


    盡管這舉動著實霸道,可如果那人是沛澤真君,自己也願意妥協。


    立時有一抹緋紅,飛上餘清瞳瑩白麵頰。紫衣少女越發嬌美無比,簡直令人不敢直視。


    身為一心愛慕女主的炮灰,左溫自該有所反應。他似是不敢正視餘清瞳容色般,微微錯開頭,越發讓萬沛澤心生不快。


    “你若無事,早早離去。星淵很忙,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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