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吧。我把長安最好大夫都找來看過,都拿他沒轍。”


    “大夫怎麽說?”


    “山莊門口有個藥鋪,那裏的大夫給我們提供了線索,你自己去問問。”


    “白瓊隱沒用的。”大夫停下手中研磨的活,抬頭道,“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自稱神醫,我活這麽多年沒聽說過這麽可笑的事。他打著神醫的旗號,看到能治病的人就治,不能治的就說是自己心情不好不想治,這樣在他手下痊癒的機率就是十成十。年輕人愛出風頭我能理解,但騙人就不對了。”


    “那大夫的意思是?”


    “行川仙人。”


    “這人不是不好找麽。”


    “確實不好找,但這人用藥如神,找到就一定有救。”


    “大夫可否稍微給點提示。”


    “我年輕的時候和他在一個學堂讀書。他這個人怪得很,家境富裕,相貌英俊,盈科後進,還是整個學堂裏最小的人。他什麽都不缺,就缺朋友。一個朋友也沒有。”


    我知道他怪,我要的是線索。說了等於沒說。


    “他原姓殷,行川是他的字。原名我不知道。”


    “殷行川,原來如此。”我迴頭司徒雪天微笑,“我說,我還是直接進天山,找那個什麽白翎的人幫忙吧。”


    話音剛落,奇蹟發生了。


    那大夫抬頭驚訝地看著我。


    一大群人衝進藥鋪,在鋪子裏橫倒豎歪地放了一堆東西。


    一個長鬍子老頭指著一口棺材,笑道:“公子有備無患,買一送一啊。”


    一個大媽拿著一個白袍子在我身上比劃:“織錦壽衣,量身訂做。八折八折。”


    一個讀書人拿著毛筆和紙:“秀才代寫遺書,五兩銀子一封,包煽情,包經濟。”


    我揮手:“去去去,我忙!”


    “公子,暴屍街頭多不風光,何苦呢?”


    一群人鬧得藥鋪裏雞飛狗跳,突然一個人進來,對大夫道:


    “大夫,給我抓點藥。冬蟲夏草五兩,紅花一斤。”


    聲音微啞,卻不難聽。甚至讓人有一聽再聽的欲望。這樣的嗓子是個人聽了,就不會忘記。


    “這,公子,您要不懂配藥,最好給我說有什麽症狀,或許……”


    “我就買這兩種藥草。”那人戴著遮臉的鬥笠,扔了一個錢袋在櫃檯上,“麻煩您快一些。”


    大夫隻好抓藥。


    拿了藥材,他轉身就走。


    我跟上去:“白,不,前麵的公子,請慢走。”


    三六


    前麵的人停住腳步。


    他的袖口收很緊,因此顯得手指更加修長。隻是,右手手腕處,有一塊明顯的燒傷。


    我拍拍雪天,朝那人走去,小聲說:


    “我與閣下曾在奉天見過,不知閣下是否記得?”


    他的麵紗是黑色。但是盡管如此,我依然能隱隱看到他的眉眼。


    相當濃長的眉,相當明亮的眼。


    風吹來的時候,鬥笠上的黑紗輕輕搖了搖。


    他似乎在很專注地看著我。但他不說話。


    “閣下不方便開口麽?”我又道。


    “你……你有何事?”


    他剛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抖,想必是在忍住咳嗽。看來這個傳說中的輕功高人,外加天山觀主,真是一個病殼子,外加藥罐子。


    “我有事想與公子談談,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可能。”


    “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是。”


    “我不是叫你幫忙。我們可以拿條件換。”


    “你應該知道我們最想做的事。”


    既然是“我們”,那就是天山。天山的人都是瘋子。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麽?”


    “沒有。”


    “真沒有?”


    “沒有。”


    “真的真的沒有?”


    估計白翎給我繞煩了,看了許久,轉身就出了藥店。這迴我喊了半天,他都不買帳。於是幹脆衝出去,擋在他的麵前。他二話不說,飛上房簷。


    你會輕功,我就不會?


    我衝上去,順便踢落了幾塊磚瓦,磚瓦所落之處,慘叫連連。


    終於我們受到了大片京師人士的關照。


    白翎終於停下來,迴頭道:


    “你打不過我的,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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