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暫停,周一更新。


    後麵正文會有交代,這裏稍微透一點,


    大家應該也看出蘇青昀有些失去常態,尤其在見血之後,


    所以事情發展到後麵,就是他和初熏停留在樹林裏時,是一種所有人都失控的情況,


    不在任何一方勢力的計劃內,包括蘇青昀,喬子安,以及本章的白衣人,


    看過雪落的人應該對這個白衣人有印象或者猜測吧,嗯,之前出現過的。


    對於蘇青昀的心思,表猜的太狗血,虐戀情神馬的,==往心理領域猜就對了。


    正文 十二章 馬齒莧粥


    十二章馬齒莧粥


    女子怔愣半晌,再次記得喘息時,不覺胸口微痛,脊背也驚出一片冷汗。茫然轉身,就見一名身穿絳紫勁裝的俊美男子翻身下馬,從容愷手裏接過昏迷不醒的女子,神色陰翳目光狠厲,周身煞氣盡顯,森冷冷掃了白衣男子一眼。細一打量,接過那女子的雙手竟是微微顫抖的,低頭看向懷裏人時,眉眼間也透出幾許罕見溫柔,與那一身戾氣襯著,卻也不覺突兀。


    容愷剛騰出手來,隻低聲跟那人說了兩句,就轉身朝她奔過來,拽著手臂上下一番打量,迭聲問道:“圓圓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剛才都吐血了,胸口疼不疼?啊?怎麽不說話,嚇傻了?”


    被喚作圓圓,實則全名並無一個圓字的女子收迴凝視景逸的目光,有些呆愣愣的看向容愷。


    容愷將人從肩頭到大腿一路摸索,神色焦急沒有半分虛假:“你有沒有哪裏覺得疼?這個不能硬挺著,說話呀!”


    寧諾反手鉗握住容愷開始襲胸的手,捏著他腕子皺眉輕叱:“你摸哪裏!”


    “噶?”容愷一臉無辜,伸伸五指,呃,還真夠不著啊!心底暗道可惜可惜,麵上仍做出一副無辜神色:“我擔心圓圓你心口疼嘛!”


    寧諾朝天翻個白眼,正要開口,就見容愷神色一凜,突然摟住她的腰身一轉,兩人身形頓時一個交錯,變成她麵對著蘇青昀和那白衣男子。就見那蘇青昀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過來,撿起先前拂落在地的一枚鐵鏢投擲過來,獰笑看了她一眼,理都不理身旁那白衣男子,轉身拔足狂奔。


    身旁有人高聲叫喊飛身去追,還有人策馬跟上,狂奔馬蹄帶起飛揚塵土,寧諾卻什麽都顧不上了,隻看見麵前容愷麵色微白唇角噙笑,自己擱在他背心的手漸漸被什麽東西沾的濡濕……


    寧諾抱住他漸漸下滑的身子,皺眉斥道:“姓容的,喂!振作著點!”


    容愷笑容不改,細長眼眸微微眯起,依舊是往常那副很欠扁的模樣,咳了兩聲,有些虛弱的道:“圓圓……被你害死了,早跟你說了暗器不要淬毒,不然很容易害到自己的。果不其然……咳咳……”


    寧諾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截斷這人沒完沒了的磨叨:“鏢上沒毒,而且他也刺的不深,半寸都不到……喂!你這個無賴……”


    順著容愷往地上出溜的重量,寧諾也跟著他單膝跪地,騰出一隻手來示意他看:“你看清楚,真的不深。”


    容愷臉色更白,後知後覺嗚咽一聲:“你什麽時候拔出來的!”


    寧諾一臉鎮定:“在你說我不該往暗器上淬毒的時候。”


    旁邊有人過來攙扶二人:“二位受苦了,先跟咱們一起迴侯爺府上,旁的事待會兒再說。”


    容愷終於顯露出朝廷命官風範,喘著氣道:“那個白衣人……”


    高翎幫著寧諾將人攙扶進車廂:“命都去了一多半,跑不了。”


    容愷相當記仇,磨著牙眯眼:“剛才那個射我一鏢的……”


    高翎示意他稍轉過身,想幫忙看眼背上傷勢:“已經有兄弟去追了。”


    容愷躲著不給碰,可憐兮兮的去拽寧諾的手:“圓圓,你給我看。我不想讓別的男人看我身子。”


    高翎嘴角一抽,險些背過氣去,這個活寶!早先在西北一帶就名聲斐然,調迴汴京做了刑部尚書仍不知收斂,也不知道京裏那些老骨頭怎麽受得住他這番折騰的!


    ……


    卻說景逸將人小心翼翼抱進馬車,同時跟過來的還有伊青宇和廖紅覃。廖紅覃原是個火爆性子,乍一見喬初熏周身慘狀還是忍不住眼眶一熱,捂著嘴掉下淚來。伊青宇也斂起平常笑臉,倒了些水浸濕帕子,遞給景逸:“先給她擦擦吧。”


    景逸垂著眼接過帕子,將喬初熏覆在麵頰的散亂發絲輕輕撥開,挽在耳後,手仍微微抖著,根本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喬初熏兩邊麵頰都高高腫著,唇角紅腫一片,溢著鮮血,額頭磕破了皮,雪白頸子印著青紫指印。身上髒汙一片,即便不看也知道肯定有多處傷痕。小心翼翼將人抱在懷裏,景逸都覺得會硌著她傷處,仿佛一個被人摔碎又拚接迴來的瓷娃娃,稍一碰觸就又會碎落一地。


    伊青宇見他這樣,心裏也跟著不好受,吩咐趕車的人盡量揀平整些的路走,車趕的要穩當。接著轉過身坐迴車廂,見景逸輕輕擁著喬初熏,兩人額頭輕抵,半閉著眼,眼角竟有淚滴滑落,麵上神色讓人幾不忍睹,當即也是心中震顫,轉過臉不願再看。


    一旁廖紅覃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心中將那蘇青昀一陣痛斥,直罵畜生!可如今說再多話也是枉然,喬初熏被傷成這樣,幾乎沒去了半條命。兩人原是過了半月要成親的,現在鬧成這樣,怕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再辦喜事了。


    景逸方才衝冠一怒,提著銀槍縱馬疾馳,幾乎沒直接挑了那人,但車廂裏兩人都知道,銀槍穿透股骨將人釘在地上,幾與殺人無異,景逸仍是手下留情了。這若是在戰場,白衣人早已一命嗚唿,景逸留他一口氣在,乃是為著大局著想,想從他與蘇青昀口中問出七笙教的事來。


    廖紅覃在旁垂淚看著二人,一徑痛責自己,心道若不是自己執拗著非要找這蘇青昀出來,也不會將人害到這步田地。因此待馬車行到景府,景逸抱著人進到臥房,便一路無聲跟在後頭。到了床邊,景逸剛將人小心放下,廖紅覃“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喬路和聞信趕來的明大夫一早便在府裏候著,見到喬初熏慘狀各自均露出不豫麵色。喬路更是咬牙瞪著景逸,雙目微紅,連連道了兩聲好,扒拉開人就到床邊為喬初熏診脈。又見地上跪著一紅衣女子,更覺煩躁,拉起廖紅覃斥道:“要跪到外麵跪去,別擋著我給閨女救命!”


    廖紅覃眼眶含淚,被喬路拽的一個踉蹌,好在伊青宇一直在旁邊跟著,忙將人扶在懷裏,低聲哄道:“先別說話了,咱們出去,讓喬伯父和明大夫給初熏好好看看。”


    喬路為喬初熏診過脈象,知道人並無大礙,隻這一身傷痕尤其麵上紅腫瞧著可怖,心裏仍是憤怒不已。轉身見景逸一動不動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道:“侯爺諸事繁冗身體尊貴,還是不要在這裏陪著了。我自己的閨女我自己醫,待傷好了我們就迴汴京,萬不敢……”


    景逸原是麵色漠然一聲不吭聽著,待喬路說到最後一句突然抬眸,目中神色看的喬路一怔忪,話鋒一轉質問道:“侯爺是有什——你,你,哎!”


    屋子裏眾人無論是走到門口的伊青宇廖紅覃,還是剛進屋的高翎容愷寧諾,包括一幹影衛,均是麵色大變。就見景逸一語不發,已經筆直跪了下去,下顎緊繃看著喬路,目中露出淡淡哀求神色:“伯父要打要罰都好,隻是不要帶初熏迴汴京。”


    無論對方要做什麽,都不能帶喬初熏迴汴京。因為天下之大,他趙祁沒什麽不能做,唯獨不可以迴汴京。若是迴去,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就是抗旨違命大不敬,不單他要掉腦袋,他身邊這十八影衛,當初出言在聖上麵前力保他的諸位長輩,都要受到牽連。


    喬路原也是在氣頭上,好好的閨女讓人拐到這江南異地,半年下來不僅與景逸情投意合,還提早有了肌膚之親,畢竟對方是皇家子弟,齊大非偶自古皆然,他心裏原就有著一百個不樂意。


    結果剛才出去一趟,光天化日之下竟無端被人擄了去,迴來之後是一身一臉的傷,喬路腦子轉的也快,早看出來這裏麵是有玄機,喬初熏被人這般欺侮,絕對與眼前這些人脫不了幹係。他們查案子就好生查案子,作甚把他女兒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家牽扯進去!


    可被景逸當著眾人麵這麽一跪,倒是弄得他老大不自在,人家是皇親國戚誒!不是遊手好閑的紈絝子,而是有功勳有官職在的,自古官不跪民,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經商的,哪裏經得起景逸這一跪,當即就伸出手去攙,再開口時語調也軟了幾分:“侯爺快請起……”


    甭說打罵了,光這一跪就幾乎沒嚇得他肝膽俱裂,喬路心中驚悸,扶著景逸手臂,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一眾人早都看的震愣,唯獨明老頭兒鎮定非常,早幫喬初熏診過脈,又大致檢查過周身各處。


    此時見沒人說話,便清咳兩嗓,朝景逸拱手道:“景……侯爺,”這一時間要改口還真有點別扭,老頭兒見景逸神色焦急等他繼續,便接著說道,“侯爺勿須太過憂慮,小姐五髒六腑都無大礙,並未傷著內裏,隻是些皮肉傷,再加上受著些驚嚇,疼痛加上驚悸過度,所以才暈了過去。”


    景逸點點頭,又轉臉看向喬路。


    後者不大自在的頷首:“他說的沒錯。”


    景逸稍鬆了口氣,仍舊心疼不已。喬路見他眼都不眨一下盯著喬初熏看,目中流露出的痛心自責毫不虛假,再經過方才那一跪,對這人也有了些改觀。心下有了計較,便出聲道:“我和明大夫出去開方子,侯爺你……好生照看初熏。”


    明老頭兒在旁看著,目中露出淺淺笑意,從善如流點頭應下來。朝景逸一拱手,跟在喬路後頭出了屋。屋子裏眾人見此情景,知道喬初熏確無大礙,將熱水盆子等一幹物品準備妥當,便知趣的退出了屋。


    ……


    喬初熏清醒過來,稍一動彈,隻覺周身多處酸痛難捱,臉頰唇角均有些火辣辣的。低低溢出一聲輕吟,就覺麵前籠上一道人影,遮住本就不太明亮的燈光。微張開眼,就見景逸站在麵前,俯□湊在自己唇上,輕輕一吻,道:“醒了?都哪裏疼?”


    喬初熏剛一抬手,就被景逸握住,一雙鳳眸映著薄薄水光,聲音微啞道:“別動。你身上好多傷,想要什麽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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