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澤田綱吉竟然沒有絲毫嫉恨和尷尬的表情,相反,他竟是用仿佛看小孩子闖禍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慈祥的眼神看著她。這眼神雖然溫和卻讓她覺得再說下去就顯得無理取鬧了。


    瑟琳娜看著他,心道莫不是這傢夥刺激過度傻了吧?


    盡管瑟琳娜當著他的麵罵自己,但澤田綱吉清楚這並非是少女的本意。何況——那位取代了彭格列十代的位置的湯姆蘇確實……在某些方麵實在是過火了些。少女所說的雖然有些刺耳,卻也並非毫無根據。其實,如果沒有牽扯上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彭格列十代一直都是很溫和的。


    而對於瑟琳娜的誤會,澤田綱吉並不打算辯解,而且真要解釋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相信。如果不是慧不知道為何竟然出現在艾澤拉斯大小姐麵前——這位現在應該還在沉睡的大小姐竟然比預料中早了許多醒來,更是在他靠近時反應過來,澤田綱吉是不會現身在她麵前的。按照綱吉下手的輕重,一般的黑手黨此刻應該仍舊昏迷不醒,就算是醒來也應該不能及時發現他的存在——原本綱吉是打算故技重施,將瑟琳娜再度迷昏。


    因此被少女誤認為是湯姆蘇反而更和他的心意。


    慧轉著小腦袋,看了眼綱吉再看了眼瑟琳娜,最終抱著巧克力一溜煙地竄到了澤田綱吉的身上,然後縮到了他的口袋裏。


    並非是逃避,隻是沒了智腦的慧對現在所在的世界的人情世故並不熟悉,讓她來編故事倒不如讓澤田綱吉來。以他的能力,忽悠個小姑娘是很容易的。


    “哎!”瑟琳娜不舍地喚道。


    瑟琳娜不甘心地往澤田綱吉的口袋裏瞅,綱吉的口袋一鼓一鼓的,想必是慧在啃著巧克力。可惜被布料遮住了,瑟琳娜看不到那個洋娃娃似的小人兒的模樣。瑟琳娜扼腕不已。


    “那個、艾娜是你的嗎?”瑟琳娜終於正眼看了看自己一直以來鄙視的“彭格列十代”,居高臨下地道,“你這種傢夥沒有資格養艾娜,把她給我!這段時間我就不找恭彌了。”


    “……”澤田綱吉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他當然聽出瑟琳娜話裏的意思。果然,胃部隱隱的疼痛應該要早點習慣:“抱歉,她是我的同伴,我不會交出我的同伴。而且,她不叫艾娜。”


    如!雷!轟!頂!


    瑟琳娜在聽到澤田綱吉開口之後,瞬間僵硬。


    “你你你你……”她結結巴巴地指著綱吉,臉上赤紅,“你你你你的聲音!?”


    澤田綱吉並不知道有種人叫做聲控,因此對於瑟琳娜的表現格外分外不解:“瑟琳娜小姐,你沒事吧?”


    “……這這這不可能!這種溫暖的、充滿包容力的聲音,我聞到了陽光的甜味、看到了天空的蔚藍……”聲控模式開啟,瑟琳娜想像力全開。她捂著臉自我陶醉了起來。


    “……”澤田綱吉抽了抽嘴角,好在他過去的二十幾年裏遇到的奇怪的人實在太多——光他的守護者就都不是平常人,經驗豐富得很。


    他見瑟琳娜陷入了自我的世界,輕嘆了口氣,就打算離開。


    ——瑟琳娜的事情還是交給雲雀來處理好了。


    瑟琳娜是雲守的人,而此刻雲雀已經獲知了一些情況,如果瑟琳娜將遇見他的事情告訴雲雀,彭格列雲守必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自然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等等!”瑟琳娜卻及時清醒了過來,“你不是彭格列十代吧?”


    此刻的她絲毫不見方才的模樣,顯得格外正經:“但是你卻打扮成彭格列十代的樣子……來這裏的話,是想對付恭彌還是想對付彭格列?”


    瑟琳娜神色沉鬱:“很抱歉,如果是想對恭彌不利的話……就算你有著讓我無以倫比中意的聲音,我也不會讓你來去自如的。”一道火焰點燃,瑟琳娜擺出了戰鬥的姿勢。


    雖然經常不著調到讓人無語,但從不會在辦正事時犯二——啊啊,這就像是彭格列的風格呢。


    澤田綱吉對行事頗似彭格列守護者的瑟琳娜的好感度提高了許多。在瑪麗蘇光環——在這個世界可以稱作湯姆蘇光環所設定的劇情裏,瑟琳娜是個囂張跋扈、心眼狹小的女人,但就澤田綱吉所見她卻是個完全不同的人。


    ——等等,十代,在你的心裏守護者們究竟是個什麽形象?


    “……我的事情你可以詢問恭彌。”澤田綱吉道,他忽然閃現在瑟琳娜的麵前,帶著火焰的手掌貼上了少女的額頭,“盡管有些失禮,但是能請你休息一下嗎?”


    瑟琳娜瞳孔猛一收縮,幾乎來不及反應就陷入了黑暗當中。


    綱吉攔腰抱住的少女,他往四周看了看,動作輕柔地將瑟琳娜放到了房間裏的沙發上。起身時,綱吉頓了頓,原來瑟琳娜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擺。


    他無奈地笑了笑,將外套脫下,蓋在了少女的身上。


    “該走了。”


    慧從外套的口袋裏溜了下來。


    == == == == ==


    彭格列。


    “……我不會執行殲滅艾澤拉斯家族的任務。”獄寺隼人鄭重其事地宣告著。


    此刻,仍舊留在彭格列基地的守護者們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山本武皺了皺眉,下巴的一道疤痕讓這位性格開朗的雨守顯得滄桑了許多:“隼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當然,我很清楚。”獄寺隼人道,“現在的彭格列,我無法再認同。正如……我已經無法認同現在占據著彭格列十代位置的那個人。”


    盡管心中充斥著痛苦、不堪、難過,但獄寺隼人的話語堅定:“十代首……彭格列十代已經背棄了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念,自甘墮落甘願被黑暗所吞噬,他已經背棄了過去的自己。那麽,我也將重新作出選擇。”


    獄寺隼人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守護者們,他的腦海裏閃過之前遇上的“來自平行世界”的澤田綱吉:“天空已經汙濁,不再是我所認同的大空。我的意誌,將由我自己貫徹到底。”


    “……我附議。”出乎意料的,笹川了平竟然是最先應承的,彭格列的晴守難得的失去了往日的熱情,“阿綱他……和以前極限的不一樣了。殺無辜人這種事,極限的辦不到!”


    “哦呀哦呀,真是一場好戲呢~”戲謔的聲音傳來,藍發的青年斜靠著牆壁麵帶嘲諷,“被你們認同就成了大空,不被你們認同就能輕易拋卻……嗬,真是讓人感動的同·伴·之·誼呢~”六道骸的話讓獄寺和了平臉色一白。


    “……有個人問過我,‘連自己的意誌都無法貫徹的人,是否能夠繼續帶領著家族成員們?’”獄寺隼人一字一句地道,“彭格列家族是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而建立的,我們之所以聚集到十代……彭格列十代身邊,也是因為認同他的信念和他的道路。我雖然很希望成為十代首領的左右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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