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他低低地道,“黎,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金發少年無言以對。


    原本他和入江正一準備了最打動人心、最悲慘的模樣,但湯姆蘇一直不來,最後黎還是不得不被密魯菲奧雷裏的女僕們清理了一番,如今湯姆蘇卻是一副十分關心和擔憂的模樣,這不得不讓人感到諷刺。但好在黎並不是對湯姆蘇有什麽真正的情感,倒也沒有太大感觸。


    他隻是嚴陣以待,故作虛弱地緩緩睜開了眼:“……綱?我的綱?”


    身在彭格列的彭格列十代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豎起來的雞皮疙瘩。


    “十代首領,您怎麽了?”獄寺隼人急忙關心道。


    澤田綱吉幽幽道:“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第二十五章


    入江正一麵色鐵青,右手扶牆,左手緊緊捂著胃部。


    ——不是我戰鬥力不夠,隻是我方隊友無差別攻擊力太強大。


    他正站在離關押黎的牢房不遠處,因為是在拐彎處,所以心神恍惚的湯姆蘇並沒有發覺他的存在。然而,在這個位置,入江正一還是能清楚地聽到黎對湯姆蘇那深情而又動人的告白。


    他深深的震撼了。


    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有如此讓人酥麻麻的情話!那一句句告白,讓技術宅入江正一打開了新世界!渾身被雷砸到的感覺,滋味實在讓人難忘!


    “阿綱,你那如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睛,吸引著我的靈魂,讓我的身體躁動。阿綱!你那純潔的笑容,讓我無法自拔地沉迷!哦,你又看著我了!阿綱!為了這樣的你,就算失去一條命又如何?我愛你,阿綱!這一輩子,我遇見了你,正如魚遇見了水,再也無法離開你了,阿綱!”


    入江正一覺得自己有一陣子無法直視澤田綱吉的名字了。他的麵上青紅交錯,隻祈禱牢房裏的某人趕緊結束深情的告白。


    而湯姆蘇,則深深地感動了。


    “黎……你、你竟然對我……”湯姆蘇的眼眶微微紅了起來,他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對自己如此癡情。


    黎目光放空。


    ——因為湯姆蘇設定裏,所有的攻君在前期都是屬於渣男鬼畜型,他這種走癡情道路的,是分分鍾炮灰的節奏啊。


    “咳咳……”他低聲輕咳,血液自他的嘴角淌下。


    湯姆蘇忙道:“你、你怎麽樣了?黎?你沒事吧?沒事吧?”


    金發的少年嘴角含笑,湛藍的眸子裏流瀉出悲哀與眷戀:“……裏包恩太強大了,我快撐不住了……咳咳……”


    湯姆蘇渾身顫動起來:“什——什麽意思?”


    聽過一番動人的告白,湯姆蘇正處在最甜蜜的時候,卻不料聽到了這樣的噩耗。


    他緊緊地拉住少年的手,淚水自他的眼角滑落,那哭泣的容顏,美麗而又動人。兩道淚痕,不過是給湯姆蘇增添了幾分淒婉的美感。


    果真是擁有著舉世無雙的美麗容貌的人,即便是傷心欲絕也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不,我不相信!你不是愛我嗎?既然愛我,就好好活下去啊!”他哽咽著,一手拉著黎的手,一邊竭力要求對方收迴自己方才說的話。


    可是,生死之事,又怎麽能隻憑話語來決定呢?


    沒有醫生,也根本不知道黎傷在哪裏,湯姆蘇隻有無力地懇切地急迫地請求著黎好好活下去。


    金發的少年眼角含笑,眼神裏透出夾雜著痛苦的愉悅的光彩。


    “我……以為我撐不到現在了……”他斷斷續續地道,“但是……我必須把這件事告訴你……不要……相信裏包恩……”


    黎的一隻手微微抬起,撫上了湯姆蘇那雪白的麵頰:“他……才是幕後黑手!咳咳……就是他……在守護者們的身邊安插了內應,挑撥離間……而且……咳咳……他也安排了人手對入江正一挑撥……咳咳……”


    “什麽……意思?”湯姆蘇心中一驚,“你是說恭彌和骸他們……是被人挑撥離間?你是說他們不是故意背叛我的?”


    “沒錯……”黎道,他留戀地凝視著湯姆蘇,“而且入江正一也被迷惑了……裏包恩派人告訴他……你是假的彭格列十代……咳咳……所以,你要小心……”


    “……怎麽會?裏包恩為什麽……”湯姆蘇頹然,他隻覺得自己太悲哀了!這世上竟然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


    ——不,或許隻有一個人,可是這個人,就要在自己的麵前,停止唿吸了!


    湯姆蘇渾身一顫,他不願看到黎就這樣離開自己!


    而正在此刻,黎道:“不過,不用擔心……我認為……入江正一是可以信任的!隻要你……讓他相信裏包恩背叛了彭格列,讓他相信你才是真正的彭格列十代,他就一定會成為你的力量……”


    “可、可是……我有什麽證據?”湯姆蘇慘然道,“我……有什麽資本和裏包恩對決?”裏包恩的強大,似乎已經深深刻在了湯姆蘇的靈魂裏,因此他完全沒有與之對抗的信心。


    “不!我相信你……”黎雖然虛弱,語氣卻很堅定,“因為,你是我深愛的人,你是彭格列的首領。所以,你是最強大的,沒有人能夠打敗你!隻要你……不要再隨意相信別人。你總是覺得自己冷酷無情,其實你的內心是那麽的善良而又純潔。你是世界上最純真、最美好的人!隻是這世上殘忍的人實在太多,他們逼得你隻能用冷酷的態度麵對一切,隻是你永遠無法真正狠下心來,你柔軟的一麵永遠無法真正硬起來。但是,正是這樣的你,才深深地吸引住了我,也隻有這樣的你,能夠成為最強大的人。從今天起,請好好保護自己……讓我……不再為你擔心……”


    “黎!黎!”湯姆蘇心中震撼,他不知道,這個相處時間並不算長的少年,竟然對自己了解得如此透徹!可這樣的人,竟然被裏包恩……


    “而且,我有裏包恩背叛的……證據……”黎喘息著道。


    “那麽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麽證據,能讓我相信裏包恩才是背叛者,站在我麵前的這個人是真正的……澤田綱吉?”入江正一的聲音傳到兩人的耳朵裏。


    湯姆蘇猛然轉頭一看。


    紅發的青年一身白魔咒製服,神色淡然地站在不遠處。


    “嗬……當然。”黎滿身汙血,渾身纏繞著繃帶,狼狽地躺在湯姆蘇的麵前,“我有錄音。”


    他解開自己左手的繃帶,強忍疼痛,右手伸入自己的傷口,在血淋淋的傷口處,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電子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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