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嘛……要說又快又安全那還得是……”


    秦康瞄了眼手裏的防護力場黑盒,餘光中卻見趙詩琪不住搖頭。


    “不行,再坐這個臣妾就要吐了!”


    “那好吧!”秦康苦笑著擱下盒子,“不過也是哦,咱們畢竟初來乍到,也不好太招搖了,當街滾球算什麽樣子?”


    “可不是嘛!”葉梓珊捂著肚子愁眉緊鎖,“而且我還聽說啊,花旗的調查局特別蠻橫,發現可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打死再說。好嚇人的!”


    秦康點點頭,大跨步來到山路另一邊,向著坡下極目遠眺。


    視線穿過迷蒙的薄霧,山腳下依稀可辨是一座城鎮模樣。


    “我去找輛車,你們就留在路旁等我迴來。”他迴頭又找到聶傲冰和申雪寧,“我不在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好大家。按理說這邊是沒有異能者的,遇上事你們看著辦,別鬧大了就好!”


    現在家裏大部分成員都有了異能,說實話秦康並不太擔心她們的安全。


    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惹上秦家人,基本上就可以和剩餘人生說再見了。


    在崎嶇山路上竄縱如飛,不須片刻功夫,秦康已踏上了小鎮街道。


    這邊的商業化程度不高,雙向兩車道的路上也不見幾個路人,可是花旗不愧是車輪上的國家,到底還是讓秦康找見了一家汽車租賃行。


    推開掛著營業中字樣的玻璃門,頭頂上的鈴鐺發出清脆鳴響,一個頭皮閃耀智慧光芒的人族中年胖子也像隻歡快的鳥兒撲騰到秦康麵前。


    “早安!這位先生,叫我托尼吧,非常樂意為您服務。您是要租車嗎?”


    一邊調節同聲翻譯器的音量,秦康的目光往店裏四下打量:“租車,越大越好。”


    “這樣啊,我這有七人座的全尺寸suv……”


    秦康眉頭一皺:“十一個大人,兩個小孩。”


    托尼的眼睛瞪得和腦殼一樣圓:“這麽多啊?那我隻能推薦房車了,請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店堂後麵,在滿滿當當的停車場裏一眼就瞧見了要找的目標。


    那是一節拖掛式房車,或者管它叫做安裝了車輪的房子才是更貼切的描述。


    領著秦康繞車一周,挨個介紹過房車儲物箱、上下水和遮陽棚,托尼又打開了車門,腳都沒踏上階梯,嘴上已加載好了練習過無數遍的推銷話術。


    “請跟我來……您看,這是客廳……這張沙發,還有這張,真軟和,窩進去就起不來。對麵還有電視,和朋友聚一塊看場球賽,多舒坦啊!”


    “這是飯桌,貼著窗戶多亮堂啊,邊吃邊看沿途風景……再看廚房,四眼爐灶,微波爐,烤箱,洗碗機……冰箱還是雙開門的!”


    “小心台階……這邊是主臥,前後有兩間主臥。您看這床,三個人睡上去都一點問題沒有!再看這邊……淋浴和衛生間都是幹濕分離的!”


    “從這邊樓梯上去是二樓,還能擺下幾張床位。還有客廳沙發,拉出來又是一張床……”


    秦康抬起一手關了托尼的話匣:“夠了……這車租一周多少錢?”


    “稍等。”托尼從衣兜裏掏出來個計算器啪啪按了一通,“按當前市價是2億5000萬元,不過考慮到一周的租賃期……我得收您3億。”


    “這麽貴啊?”


    托尼兩手一攤,臉上寫滿無可奈何:“現在什麽不貴啊?這半年來,物價都快漲到月球上去了!”


    他朝著敞開的門洞望了眼,跟著壓低聲音:“當然了,您要是能拿出硬通貨,那也可以議價。”


    “看來你們的日子也沒強到哪去啊!”秦康貼上窗戶,眼瞅著前後左右停滿的鄰居,“而且,最近生意也不好做吧?”


    “糟糕透了!這核冬天一眼望不見頭,就現在這爛局麵,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對了,您怎麽支付?我們支持現金、支票、信用卡,手機端也沒問題!”


    秦康臉上起了些尷尬,默默從房車裏退了出來,招唿著托尼迴到店堂。


    “我沒聽錯吧?打欠條!”


    托尼臉上再不見半分笑容,兩手啪地拍在收銀台上。


    秦康手指在同聲翻譯器上輕點:“隻要這玩意兒還在正常工作……就是這麽迴事沒錯!”


    托尼垂下手,低頭歎了口氣:“我還一直以為你們亞裔沒什麽幽默感呢!”


    他的手再次擺迴台麵上時帶起一把左輪:“可是你學誰不好,學黑哥們兒零元購,有意思嗎?”


    隔著櫃台,兩人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寂靜得能聽見彼此唿吸。


    “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


    “你應該換個地方碰碰運氣的!”


    托尼手槍上舉,照著天花板扣動了扳機。


    “哢噠!”


    耳朵眼裏鑽進撞針空擊的聲響。


    托尼接連扣動扳機,結果卻沒有任何改變。


    他甩開了彈巢,透過六個空心孔洞看見秦康握拳的手也擺上了台麵。


    秦康倒著攤開了手心,子彈叮叮當當落下。


    第六聲脆響剛過,皇後樂隊的《我們是冠軍》突兀地在室內響起。


    秦康瞄了眼麵色如土的托尼:“接電話。”


    “不是……不是電話……是鬧鍾……”


    秦康抬腕看了表:“這裏那麽早吃午飯嗎?”


    “不是……不是午飯,是拳賽快開始了。”望著櫃台旁懸掛的電視機,托尼聳動喉結咽了口唾沫,“提醒我自己下注。”


    熒光屏裏,被射燈照得透亮的擂台兩端站著體型相差懸殊的對手,有一種奶龍對戰暴龍的既視感。


    “現在的拳賽都不分級別嗎?”


    “最近修改的規則,為了增加可看性。”


    托尼顫抖的手指在app界麵上滑動:“現在外頭光有錢也買不到東西,聯邦政府實行了配給製,每人每周可分配口糧都是固定的,自動發放到個人賬號上。僅限還在工作的成年人。”


    他抬起頭:“我有五個孩子,全靠我一人養活,配發根本不夠吃的,還好政府開放了網絡競猜,運氣好能多贏幾張配額券。”


    “你準備押哪個?”


    “當然是壯的那個了,我又不傻!”


    秦康仰頭瞥了眼屏幕,代表勝利的綠光閃現在對麵的弱雞身上。


    “手機給我!”秦康不由分說地從托尼手上搶走那代表全家希望的魔盒,把原來押注取消,改用最大份額投在對手身上。


    托尼手忙腳亂差點把拿迴的手機摔在地上,看著已經成交的提示語發出嘶嚎:“你瘋了嗎?這迴我全家都要餓死了!”


    秦康在唇邊豎起一根食指:“安靜!比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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