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忙搖頭擺手,笑嗬嗬道:“你哪能沒事?傷筋動骨一百天,得仔細養傷。我粗人一個,你有什麽需要,盡管使喚我。”


    許娘子哄著奶團子,正好聽到這句話,眉頭微跳。


    “多謝向東送我的兩個不成器的閨女迴來。”許娘子對李向東微微笑著道謝。


    “伯母不必客氣,我碰巧看到迎春受傷,剛好沒什麽事,就走了一趟。伯母不要怪我唐突造訪就好。”李向東略微局促道。


    “哪能啊。”許娘子搖搖頭,“說起來,迎春怎會傷到腳?”


    蘇迎春與後麵進來的蘇又夏對視一眼。


    “怎麽?有什麽不能說?”


    “我,我去給大姐拿藥油出來。”


    蘇又夏說罷,一溜煙跑沒了影。


    許娘子在後麵看著,怎麽覺得二閨女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阿娘還記得李東華嗎?就是那日咱們去布莊買布,被一個店小二鄙視咱們家窮,買不起布。店小二就是那個李東華。”蘇迎春道。


    許娘子頷首,“怎會不記得,當時唐瑞因此將李東華辭退。”


    二閨女口中的大冤種實在是給力,當時給她們狠狠出了一口氣,也打臉了李掌櫃。


    蘇迎春繼續說道:“我和二妹過橋的時候,碰到他了。那個李東華當真不是什麽好人,不僅對我們惡言相向,還記仇。他不解恨地推了我一把。我腳下是石梯,他一推之下,我的腳就拐到了,幸好二妹拉住我,不至於滾下石級。不過,我的腳也因此受傷。”


    蘇凝秋憤憤不平:“他太過分了!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唐大少爺見他做事那樣,將他辭退不過早晚的事。他仍不知悔改,害大姐的腳給崴傷。他那樣的人,活該被辭退!”


    “壞人!他把大姐的腳弄成這樣,不能就這麽算了。”小小的蘇暖冬氣性挺大的。


    “賠錢錢。”迴過神來的小卿寶舉起小拳頭。


    奶團子終究忘性大,將二姐惹哭她的事轉頭忘掉。


    蘇凝秋眼睛一亮,立馬說道:“對,大姐的腳崴傷,需要看大夫,要他賠錢。”


    蘇迎春在妹妹們的對話當中,多次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小卿寶繼續高唿:“賠錢錢!”


    “對噠!卿寶說得好,要錢錢!”


    眼看妹妹們吆喝得愈發起勁,蘇迎春不得已打斷妹妹們的話:“好了,其實也沒什麽,仁德堂的林老大夫說休養一陣子就好。”


    許娘子的視線落在蘇迎春的腳踝上,那裏已經用木板很好地固定住,裏麵應該敷了草藥。


    那麽剛才二閨女說去房裏拿藥油,是怎麽迴事?豈不是多此一舉?不會是借口逃離吧?


    許娘子眯了眯眼,“既看了大夫,又夏拿什麽藥油?”


    “嗯……”蘇迎春對上許娘子懷疑的眼神,目光閃了閃。


    “說。”


    許娘子冷聲一個字,蘇迎春守不住了,隻好實話實說:“二妹看我扭傷腳,衝動之下,就找李東華算賬,將人……嗯,揍了一頓。”


    可憐見的,李東華比她還慘。


    被二妹揍得鼻青臉腫,渾身上下都被二妹招唿過。


    李東華被打得眼睛都睜不開,人站不起來,到最後,被二妹扔到河裏……


    她隻崴傷腳,可是李東華差點死掉。


    最後被路人救起來的李東華,躺在河邊奄奄一息。


    二妹的力氣,倒真是不輸給任何一個男子。


    雖然蘇迎春沒有說出李向東的後果,但是許娘子想到二閨女那個不著調的性子,以及她的拳頭,就知道李向東不會比蘇迎春好到哪裏去。


    隻不過迎春閃爍其詞,又夏躲閃,李向東的下場應該是比迎春要慘得多。


    許娘子臉色有點不好看,問道:“李向東傷勢如何?是否有生命之憂?”


    她不反對閨女們適當自衛,偶爾來點小報複,顯得自己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人。但鬧出人命,就是一種損人害己的行為。如她們這樣的升鬥小民,萬一鬧上人命官司,那他們這個家就沒有寧日了。


    “這……”蘇迎春低頭,不知道該如何說好。


    李向東看出蘇迎春的為難,主動開口道:“我們看到有人將李東華抬去仁德堂,在我們離開時,李東華仍舊昏迷不醒。但林老大夫說沒有性命之憂,伯母大可放心。”


    李向東的話剛落,許娘子一聲大喝:“蘇又夏,你給我出來!”


    在房間裏躲著的蘇又夏渾身一個顫抖。


    阿娘好虎啊!


    阿娘發話,她哪敢不從。


    她頂著一顆顫抖的小心肝,邁著小步伐,顫顫抖抖地挪出去。


    “快點!”


    許娘子又一聲喝叫,蘇又夏渾身又一個顫抖,小跑著來到許娘子跟前。


    她自己摸著自己的兩個耳朵,隻差跪地求饒。


    “阿娘。”蘇又夏弱弱叫道。


    小卿寶真覺著,此時此刻的二姐像一條可憐蟲。


    “你有沒有把人打死?”許娘子嚴肅地問,眉頭擰得死緊。


    蘇又夏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許娘子道:“我不管你把人揍得斷胳膊斷腿,卻萬萬不能致死致殘,那是給家裏帶來災禍的。”


    小卿寶:“……”


    她家娘親也很虎啊!斷胳膊斷腿啥的,那是能輕易說出口的嗎?


    虧她一直以為阿娘隻是刀子嘴,原來心中也長著一把刀呢。


    蘇又夏急急辯解:“沒有!我真的沒有!我知道自己力氣大,揍人的時候都避開重點部位,就怕他賴上我,要賠償金。”


    “阿娘,你不知道他那張嘴有多賤,罵我斷子絕孫,身為一個男……不是,身為一個人,怎能忍受這樣的侮辱!我,我氣不過,就將人扔進河裏。誰知道他長得那麽醜,還不會遊泳,不是活該差點被淹死嘛!”


    許娘子氣笑了,“他傷了迎春一條腿,你把他的腿折了便是。他嘴臭,就塞他滿嘴泥巴。讓他嘴上犯賤,咱們身上又不會掉一塊肉。你若實在氣不過,給他一個耳刮子就行,何必多此一舉扔河裏呢?這個鎮子上,有一半的人會遊泳算我輸。”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蘇又夏欲哭無淚,可憐兮兮賣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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