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拿出匕首,一手揪起男人的一撮頭發。


    發梢不知挨著刀刃了沒有,就斷了。


    楚惜吹了口氣,手上的發絲散落到地上。


    男人嚇得兩股顫顫,牙齒都開始打架,還伴著一股騷味。


    “迴去告訴上麵的,你打聽到的消息。”


    男人苦笑著,自己也沒打聽到啥消息啊?自己該怎麽說。


    “女俠,姑奶奶,我沒打聽到啥消息啊。”


    “他不是喜歡砸店嗎?我明天起就改打包、跑腿和送外賣。”


    “啊?打包是什麽?送外賣又是什麽?跑腿我知道,有什麽需要我跑腿的女俠盡管吩咐便是。”


    “廢話真多,你隻管把我剛才說的話帶到就行,滾吧。”


    男人連滾帶爬的跑了。


    楚惜微眯著眼睛,就是要聽不懂,因為好奇心才能害死貓。


    她又去牙行,連日下雨,上門的人很少,生意慘淡。


    “哎呦~娘子是要買下人還是買房子?”


    “我來租借幾個人。”


    牙婆愣了一下,聽過租田租房的,還沒聽過租人的。


    不過既然沒生意,這些人閑在這裏還要吃喝拉撒,倒不如試著談一談,說不定還能掙些銅板。


    眼珠子一轉,要不就按上工一天的工錢算吧。


    “婦人租一天二十五紋,青壯年租一天三十五紋,老頭和十二歲以下孩子租一天十紋。”


    好家夥,原來老頭子這麽不值錢的嗎?


    楚惜轉念一想,也能理解牙婆的要價,畢竟老婦人還能灑掃做飯照顧孩子。


    老頭子要力氣沒力氣,不會洗衣做飯帶孩子,當然價值就低。


    “我要幾個腿腳快的青壯年……或者孩子都行,跑的快就行。”


    楚惜本來隻要幾個青壯年,但是看著被鎖到一旁麵黃肌瘦又可憐巴巴看著她的幾個小孩,她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牙婆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這錢也賺的太容易了。


    賣身契還在自己手上,也可以少管幾頓飯,還有銀子收。


    她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矮子裏拔將軍,挑了五個相對來說最壯實的青年,還有兩個靈活跑的快的小孩。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娘子,這些人租給你,可不能幹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放心,我就是找幾個跑腿的。”


    楚惜看著還算滿意,給了三天的租子,牙婆喜滋滋的數著銅板,她領著人就走了。


    “你們幾個這三天給我打工,你們也看到了,我已經給牙婆付了工錢,你們隻需要聽我差遣就行,飯管飽。”


    幾人還有些拘束,其中一個鼓起勇氣應了聲。


    “我們隻要能填飽肚子,在哪裏都一樣,您隻管吩咐就是。”


    “很簡單,一會我給你們一人發一個食盒,你們提著去巷子裏走或跑,假裝自己給富人家裏送飯。


    機靈點,觀察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盡可能避開,有人跟蹤的話就跑,最好能甩開。


    跑一會就返迴店裏,休息一會繼續出去。”


    幾人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這位娘子花那麽多錢“租”他們幹這個是何用意,但是比在碼頭扛大包輕鬆多了。


    楚惜把他們帶到店裏,發了食盒,他們就迫不及待拎著出門了。


    她給兩個小孩特意給的小一點的,隻有一層的。


    半個時辰後,有兩人先後迴來。


    “店東家,剛剛後麵好像有人跟著我,我竄了幾條巷子迴來了。”


    “我也是。”


    “行,我知道了,你們休息休息,一會繼續出去,別走太遠。”


    兩人應聲,楚惜坐在椅子上搖晃著腦袋,閉目養神。


    連著兩日,她依舊每天過來,啥也不幹,就讓雇來的人在外麵竄。


    “店東家,不好了,剛剛幾個人攔住我的去路,幸虧這幾天巷子跑熟了,跑得快,躲了過去。”


    “你歇著吧,一會他們迴來讓他們先別出去了。”


    楚惜從後腰,實則是從空間掏出了一個錨鉤。


    一甩,一勾,一拽,噌噌噌的上了院子裏的大樹。


    動作幹淨利索,一氣嗬成。


    隻不過雨還在下,她穿的蓑衣,樹上也是濕的,隻能站在樹枝上了。


    樹比院牆高很多,視線很好,周圍商鋪和街道的情況一目了然。


    又因為樹冠大,附近院子偶爾也有大樹,再加上下雨,根本不會想到樹上有人。


    梁清衍和爺爺坐在房簷下學數字,聽到動靜抬頭看了看。


    “哇~姨姨會飛了,像小鳥一樣飛樹上去了。”


    梁老爺子趕緊捂一下他的嘴。


    “噓~姨姨在抓壞人,你那麽大聲要把壞人嚇跑了。”


    梁清衍忙自己捂住嘴巴,從指縫裏小聲說。


    “爺爺,這樣說話可以嗎?”


    梁老爺子點點頭。


    青年抬頭看著樹上已經目瞪口呆,雨水下進嘴裏也絲毫不覺。


    “這個店東家好厲害,誰說女子不如男了?她開店,做吃食好吃,對下人大方,還會武功,要是能賣到她家就好了。”


    最後,他微微失望的低下了頭。


    “自己怎麽能做這種美夢呢?自己被買走,母親兄弟姐妹他們怎麽辦?難道就此分開嗎?不可能,還是不要想了。”


    陸陸續續,跑腿的都迴來了,就差一個小孩。


    樹上,楚惜很快發現了有人跟蹤著還沒迴來的那個小跑腿。


    觀察一會,發現對方偷偷摸摸去了中心街道的一家玉器字畫店。


    不多時,又帶了幾個人出來,往江湖食肆的方向趕來。


    “不好,你,去咱們南邊西側巷子把小孩帶迴來,走前門,剩下人不要再出去了。”


    心情鬱悶的青年被點名,立馬一個激靈,以最快的速度從前門溜了出去。


    很快又拉著小孩跑迴來,順手還關上了前門。


    楚惜踩著樹幹,順著繩子溜了下來。


    “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或者跟蹤你們的人?或者你們被攔住追問?”


    “店東家,確實有人問,是一個婦人。”


    “我看後麵有跟蹤我的,被我甩掉了。”


    剛迴來的小孩有些慌張。


    “店東家,剛才有兩個人追著我,我藏到了路邊的泔水桶後麵,還聽到他們說什麽,要如何給王掌櫃交代。”


    王掌櫃?莫不是那個玉器行的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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