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敗家老娘們!”


    話音未落,趙衛紅的二姑夫立馬衝了過來,十分粗暴的捂住了妻子的嘴,惹得對方一陣掙紮,甚至還對著自己拳打腳踢!


    然而二姑夫此刻,卻是並沒有和她計較的心思。


    緊張兮兮的朝窗外看了兩眼,二姑夫並沒有看到趙衛紅的身影,隻瞧見漫長的隊伍敲鑼打鼓,拉著橫幅,朝著趙衛紅家的方向走去。


    “你剛才,瞧見衛紅了?”


    見妻子居然還敢“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二姑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馬恨鐵不成鋼的大罵道!


    “既然瞧見了,那你還嘴上沒個把門的?”


    “村裏前兩天的事你忘了?村長家兩口子到現在都沒迴來,連孩子都送到外地去了!”


    “現在又折騰出了這麽大陣仗,你還以為衛紅是當初那個任你拿捏的傻小子呢?”


    一聽這話,二姑終於想起了村裏這段時間傳起來的風言風語,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對趙衛紅的稱唿,著實是有些不太妥當,但嘴上仍是不服氣似的倔強道。


    “有你說的那麽邪乎麽?”


    “我可是他二姑!”


    “二姑?”


    “還記不記得衛紅去當兵之前,你上門要賬,迴來之後我是怎麽跟你說的?”


    “你還知道你是衛紅二姑呢?”


    聞言,二姑夫嗤笑一聲,這個平日裏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此刻的神情裏,寫滿了說不出的嘲弄。


    “當初衛紅上學的時候,年年初一都是第一個上咱家拜年,二姑,二姑夫,喊的那叫一個親。”


    “可現在呢?”


    “衛紅有多久沒和咱們兩口子說過話了?”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親疏遠近,你心裏得有個數!”


    一提起這檔子事,二姑夫又想起了當初自己妻子擅作主張,到趙衛紅家“討債”的事,語氣也隨之愈發的不客氣了起來。


    “現在人家把錢還你了,你沒什麽好說的了吧?”


    “這錢你不覺得拿著燙手?”


    “因為幾百塊錢,斷了一門幾十年的親戚!”


    “還想讓人家認你這個二姑人家不記恨你就不錯了!”


    窗外的隊伍,漸漸遠去,很快就連沸反盈天的鑼鼓聲都聽不到了。


    趙衛紅的二姑夫盤腿坐在炕上,很是煩悶的“砸吧”著煙袋。


    屋內很快便被朦朧的白霧所籠罩,看上去就像是蒙了一層濾鏡。


    明明自家門外的街道上,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空蕩蕩的模樣。


    可曾經在村長妻子的攛掇下,上門“討債”的二姑,卻還是依舊怔怔的望著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


    她是不知道現在的趙衛紅,已經今非昔比了麽?


    倒也不然。


    多少也在這紅塵中活過了幾十載,就算沒怎麽離開過趙家村,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趙衛紅的二姑還是懂的。


    趙家村也不是什麽很大的地方。


    有點什麽風吹草動,不消一個上午的功夫,就能從村口的大槐樹,傳遍整個村子。


    突然來到村裏的一大堆軍裝小夥村長兩口子的“離奇失蹤”.還有前段時間來到村裏的黑色大奔.


    再加上現在這個由趙衛紅站在主位,聲勢浩大的遊行隊伍.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在說明二姑當初認為再也翻不了身的趙衛紅,現在已經出人頭地了!


    無可辯駁的事實,就擺在趙衛紅的二姑麵前,可她就是不想接受。


    更準確的說,她是不想承認自己錯了。


    但.如果沒發生這些事情。


    以趙衛紅當初對她們家的親熱態度,剛剛路過的時候會不會停下來,走進屋內,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自豪的介紹道,這是我的二姑?


    念及於此,一抹悔意終於出現在了這個耳根子極軟的農家婦人的心頭。


    但這抹悔意,來的實在是太遲了。


    至於趙衛紅的其他親戚,看著趙衛紅榮歸故裏的模樣,更是說不出的錯愕。


    其實趙衛紅前段時間迴家的時候,他們在私底下也鬧出過一點“風言風語。”


    覺得趙衛紅是在部隊裏犯錯誤了,不然好端端的,怎麽會迴家?


    可這還沒幾天的功夫,趙衛紅便帶著滿身榮譽,殺迴了趙家村,徹底擊碎了這個流言,也擊碎了這幫親戚心裏最後的僥幸!


    而那些當初沒有落井下石,甚至還拉了趙衛紅家一把的左鄰右舍,親朋好友,此刻終於確認。


    趙衛紅.是真的出息了!


    “衛紅,你咋又迴來了?”


    “這是啥?我瞧瞧”


    “一等功臣之家?二等功臣之家?”


    見狀,趙衛紅家目前輩分最高的長輩,也是少有的在趙衛紅落榜後,依舊和趙衛紅家保持來往的親戚——六叔爺,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這人歲數大了.眼神就不中用了.看東西老是還有重影”


    “這咋還又是一等功,又是二等功的.”


    “衛紅啊,你給叔爺講講,這兩塊牌匾,都是給誰送的?”


    “叔爺!”


    很是自然的走到六叔爺的身旁,扶起他的手臂。


    趙衛紅一邊攙著他慢慢朝前走去,一邊很是驕傲的介紹道。


    “這兩塊牌匾,都是你侄兒孫的!”


    瞧了瞧趙衛紅胸前的綬帶,又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趙衛紅胸前的三枚勳章。


    六叔爺猛地停下腳步,有些顫顫巍巍的對著趙衛紅詢問道。


    “衛紅啊你在部隊立功了.?”


    “嗯!”


    “還是一個一等功,外加一個二等功?”


    “嗯!”


    “快讓叔爺看看!”


    “你小子身上沒少什麽零件吧?”


    “嗯不是,嗨,叔爺,您想到哪去了!”


    “我不就好端端的站在這呢麽!”


    瞧六叔爺那架勢.似乎還準備上手,給趙衛紅好好“檢查檢查!”


    見狀,趙衛紅立馬哭笑不得的給六叔爺好好解釋了一番。


    在了解完這兩塊牌匾的來曆,外加清楚了趙衛紅依舊是個完完整整的大小夥子後.


    六叔爺當場就來了一嗓子!


    “父老鄉親們!出來瞧一瞧喲!”


    “看看咱們趙家村的大功臣!”


    也不知道六叔爺是哪來的精神頭。


    明明都是一位奔著“鮐背之年”使勁的老者了,一嗓子下去依舊是中氣十足,給趙衛紅都嚇了一跳!


    有了六叔爺這句話,沿途的村民無論和趙衛紅家的關係如何,都仿佛找到了理由與台階,紛紛走到了自家門口,用一種摻雜著敬仰與好奇,又帶著些許膽怯的複雜眼神,看向了趙衛紅所在的方向。


    隻有寥寥幾道人影,敢於走到趙衛紅身邊,對著趙衛紅噓寒問暖。


    看的出來。


    能在趙衛紅落榜後,依舊和他們家維持著以往關係的親朋好友,終究隻是村裏的少數人。


    畢竟,當初村長家兩口子,在村裏可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一邊,是趙家村的“土皇帝。”


    一邊,是曾經黯然落榜,前途一片黑暗的趙衛紅。


    究竟該站在誰那一邊.對於許多人來說,其實不難選擇。


    對此,趙衛紅也能理解。


    可這不代表趙衛紅會原諒他們的行為,更不會在此刻功勳等身之後,看似大度的對他們說上一句。


    都過去了。


    如果趙衛紅家當初欠下的錢,是趙衛紅的父母厚著臉皮,主動登門借來的錢,那趙衛紅現在絕對不會是這個態度。


    在這個日子本就過的困難的年月裏,願意把錢拿出來,無論有沒有利息,本身都代表著一種情分。


    就算他們在村長妻子的攛掇下,想要把錢要迴去,趙衛紅依舊會記著他們的恩情。


    因為這個錢,是借來的。


    人家想要把錢要迴去,合情合理。


    趙衛紅幹不出來這種“升米恩,鬥米仇”的事情。


    可是事實是怎麽樣的?


    這群所謂的親戚,組團上門討要十幾年來硬塞給趙衛紅的零花錢,甚至是壓歲錢,最終匯聚成了足以將趙衛紅這個小家壓垮的債務!


    王廠長這個罪魁禍首,固然可恨。


    村長家兩口子作為幫兇,同樣應該承受代價。


    可這群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的所謂親戚,又該承擔什麽樣的責任?


    這筆賬實在是太雜,太亂。


    趙衛紅不想算,也懶得算。


    他隻知道,隨著債務還清,他與這群所謂的親戚之間,便再沒了半點瓜葛!


    “咚咚咚,砰砰砰!”


    鑼鼓與鞭炮喧鬧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些人,譬如趙衛紅的二姑。


    隻能呆呆的站在門口,目送著趙衛紅,漸行漸遠。


    有些人,比如趙衛紅的六叔爺,卻是可以跟在趙衛紅的身旁,與他一同分享此刻的無上榮光!


    就好比趙衛紅的人生之路。


    有些東西,注定要被趙衛紅扔在身後,直至遺忘。


    而那些能被趙衛紅放在心頭的事物,必將被趙衛紅倍加珍惜的珍藏起來,直至陪伴趙衛紅登頂那座最高的山峰!


    很快,這支在山間跋涉了十幾公裏,愈來愈來壯大的隊伍,終於趕到了此行的終點。


    趙建國兩口子,還有趙躍進,似乎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此刻正站在小院門口,激動而又驕傲的看著才離開家沒多久,便帶著一身榮譽歸來的趙衛紅!


    看著從母親宛若幹薑一般的手指尖,不斷滴落的水珠。


    趙衛紅頓了頓,隨即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爹,媽,二叔。”


    “我迴來了。”


    兄弟們,下一章交代一下劇情,就要開始趙衛紅的軍官生涯了!


    很多篇幅極大的新角色,也即將出場,兄弟們往後看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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