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說起來,卻也不怪汪曼春這麽恭敬,岩井英一的地位確實高。上海領事館副總領事,已經是掌握著很大的權力,同時他還是特務機關岩井公館的***,掌握著日軍及偽政府特務組織的活動經費,有操縱、幹預日偽特務組織的權力。盡管領事館屬於外務省,而特高課屬於內務省,沒有直接的從屬關係。但是在級別上來說,是要高於特高課的。


    甚至一定程度上,汪曼春現在算是偽政府的特務,隻不過是被調到特高課而已,實際上她也是受岩井英一轄製的。


    不過在背著人的時候,仍舊那麽恭敬,那就是心裏上的真正認同,還是過分了。


    王言搖頭笑了笑,說道:「我沒跟你說過麽?我跟他有些生意往來,還是大村彰弘介紹的。合作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不過我還沒有見過他,可能他也是想知道誰在為他賺錢吧。至於你說的吸收我進入特別調查所,那就不可能了,大不了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情報,再跟他說上一遍罷了。放心吧,不用那麽緊張。我要是想投靠日本人早都投靠了,跟對方是什麽身份地位沒有關係。」


    他真的沒說謊,之前跟大村彰弘提議帶他們做生意,並且要了詳細的參與人員的名單,其中就有岩井英一。生意才剛展開,日本人也確實比較配合,產品都換了西洋包裝。至於到時候的盈利,是進了這些小日本的腰包,還是為了他們的天皇,自掏腰包貼補軍費開支,那就不得而知了。


    汪曼春歎了口氣:「你呀,就是太惜命了,否則你的成就不止於此,肯定會有更大的作為。」


    「還是那句話,就是有天大的作為,沒命享受又有什麽用?現在我就帶著一個阿四每天大搖大擺的上街,要是真投靠了日本人,就是帶著一個連的人手出去,我都害怕被人弄死。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就為了有什麽作為?何必呢。你常常這個,味道還不錯。」


    看著盤子中王言夾過來的東西,汪曼春無語的搖了搖頭:「吃吃吃,就知道吃……」


    倆人就這麽躲在角落,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除了應付一些不懂事兒硬湊過來套近乎的人,王言自顧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


    雖然是冷餐,但是那些烤肉、糕點可都是之前不久新鮮做好的,大師傅的水平都很高。日本領事館主辦,參加酒會都是日本軍政兩方的高層,以及為政府的要員與上海灘的中國名流團體。這些人的吃吃喝喝,怎麽可能差的了。王言說著破玩意兒,吃著感覺其實還是不錯的。


    過了一會兒,有人站在場中演奏的舞台上,音樂停止,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那裏,而後那人對著話筒開始說話。


    「感謝大家百忙之中,空出時間來參加此次的酒會,我是領事館……」


    這是一個級別不低的領事館官員,不過在今天軍政要員很多,這人就排不上號了,所以出來幹起了主持人的活計。


    也沒有說什麽特別的,就是正常的一些話,大致介紹了一下為什麽舉辦酒會,以及介紹了一下場中的要員。接著在一幫日本人、漢女幹的熱烈掌聲中,領事館總領事上台講話,而後又是換了軍方剛從徐州戰場迴來的一個陸軍中將說話。沒什麽正經話,無外乎就是展露一下日本人的強大,讓那些漢女幹賣國者堅定決心,讓如同王言這般態度曖昧的早做選擇。剩下的就是日常的忽悠,描繪他們*****的偉大事業之類的。


    主要就是嚇唬嚇唬人,再拉攏一下,展示他們的歡迎態度。這種演講的說辭是沒什麽用的,主要還是靠之後的各種單聊。


    敬酒你不喝,夾菜你轉桌的事兒王言幹不出來,尤其敵強我弱,不管有沒有人看到,麵子功夫一定是要做到的。所以他勉強的停了嘴,站在最外圍,笑嗬嗬的鼓著掌。


    他倒是想要躲在人群之中


    沒動作,但很可惜,小日本的身高太矮了,少有一米八多的。場內中國人的身高倒是還可以,但也多是一米七多,尤其在場的中國人很少年輕人,基本都是四五十歲的,已經開始縮縮了。他不滿三十的年紀,活爹在身改造身體,皮膚還好,本就歲數不大,看著還顯年輕。若非有一身的不凡氣度,與大學校園中高喊口號的年輕學生別無二致。


    所以他在這裏還算是比較突出的選手,想不鼓掌、不笑嗬嗬的,都不行。


    好在的是,小日本的逼話沒有那麽多,說了不到二十分鍾,大家共飲了一杯大日本帝國東亞共榮的勝利酒,算是正式開始了這一次的酒會。人們開始散開,有的在場中跳舞,有的去找人拉關係,更有日本人的***在手下的引領下,去一個個的跟那些中國人單聊。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村彰弘引著一個身材五短矮壯,方頭方臉,濃眉大眼,留著短胡子,方頭上的短發油光錚亮的向後梳倒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


    不用大村彰弘說話,王言先是上去對著那個男人伸出了手:「我猜您一定就是岩井先生,久仰久仰。」


    岩井英一笑嗬嗬的點頭,伸手很用力的跟王言握了一下:「王桑,我對你也是久聞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真不凡啊。我們這裏的東西,可還合你的胃口?」


    說話間,他看了眼一邊露出禮貌笑意的汪曼春,後者便識趣的離開。


    王言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領事館準備的東西,都是美味。我這人又不挑食,隻要是美味就喜歡吃,沒什麽合不合胃口的。」


    岩井英一哈哈笑,也動手拿了個盤子,挑著東西跟王言一起吃了起來:「所有人都在場中交際,唯獨王桑在享受美食,這份超然物外的心態真是令人羨慕啊。」


    「您說笑了,並不是王某超然物外,而是王某與他們所求不同。您應該知道,他們求的是掌握更大的權柄,賺得更多的財富,王某求的,是舒舒服服的活著。冒險搏一搏的精神,王某是不缺的,但十死無生的事,王某是斷然不會做的。」


    「王桑是有大智慧的人,我完全理解,也沒有逼迫你加入我們的意思。今天就是來見見你這個人,畢竟我們可是合作夥伴,總要互相知道才好,你說是不是?」


    「那是當然,說起合作,還要感謝岩井先生以及其他日本朋友的信任,能夠將那麽多的一批貨交給我運作。岩井先生放心,一定不會出什麽差池。再有一個月,就能分賬。另外之前我聽大村先生說起過,您比較喜歡中國的古物,恰好我那裏有那麽兩件明朝正德時期的青花瓶,之後我會交給大村先生,由他轉交給您。」


    中國能掠奪的,除了地頭上的那些資源,古董是最受歡迎的。很多附庸風雅,自詡中國通的小日本都喜歡收藏。


    「那就太好了,多謝王桑的禮物。」岩井英一連連點頭,笑道:「王桑喜歡美人,剛才那個女人我也知道,是特高課的南田洋子安排的,我這裏也有美人,還是純正的日本姑娘,我可以介紹你認識認識一下,如果合適,你們可以交往看看,怎麽樣?」


    王言搖頭道:「多謝岩井先生的美意,不過還是算了吧。跟她也是因為被美色迷了眼,一時疏忽,不好甩掉。咱們之間不需要這些,難道我們做一次生意的幾十萬美刀,不如跟女人的關係更緊密麽?王某先是貪財,之後才是好色,若無錢財立身,哪得美人消受?這些事,王某還是拎的清的,就不勞岩井先生費心了。」


    岩井英一並沒有在意王言的拒絕,搖頭一笑,轉而問道:「不知王桑對當今中日之間的戰事怎麽看?」


    王言想了一下,沒有迴答問題,而是反問:「不知岩井先生對上個月紅黨傳出來的論持久戰,怎麽看?」


    「哈哈哈……」岩


    井英一仰頭大笑,非常有自信:「說的很有道理,很多地方說的都很對,從目前的戰爭態勢來看,想要短時間內覆滅你們的國民政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戰爭確實向著曠日持久的方向發展,但是我說,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大日本帝國。我們有百萬勇士出擊,在戰場上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從東北到上海,到徐州,再到現在的武漢,沒有人能阻擋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征服的腳步。


    而且王桑,你看場中的這些你的同胞們,他們都是你們中國人之中的精英,他們掌握著財富,掌握著話語權。這是你看到的,還有你看不到的,我們帝國的特工在接觸著心向大日本帝國榮光的人。他們是智者,更是勇士,王桑,他們比你更有勇氣,如你所說,他們追逐更高的權柄,更多的財富,或許很多人都不如你的地位高,但是總有強過你的。


    這些人也不缺權力,不缺錢財,但是他們還在為了更高的目標進取,難道他們就不怕死麽?我告訴你為什麽。因為中國有句古話,叫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他們有著更高的追求,為此哪怕是付出生命。在這一點上,王桑,我要批評你,你是一個懦夫。」


    從戰爭態勢上看來,岩井英一的自信是完全沒有毛病的。因為日本人兵進武漢的戰略目的,就是要攻占漢口、廣州,掌控關鍵地點,迫使中國投降,正是有著畢其功於一役的心思。為此他們調動了絕大部份力量,來打這一仗,是本著***去的。當然結果是注定的,即便武漢會戰失敗,中國也沒有因為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放棄同日本鬥爭到底的決心。


    不過王言的關注點,並不在這方麵,而是岩井英一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消息。


    岩井英一說有特工接觸***的人,以及國統區的精英人物,這是很正常的事。不過他說這些人中,地位比王言更高,這就很關鍵。或許比王言地位更高的人有許多,但是能給岩井英一這種級別的人以莫大自信,說起來都是一副看不上王言的樣子,那這地位就不是比王言高一星半點兒。


    不吹牛逼的說,王言雖是一介流氓頭子,但是就上海形勢而言,他所處的位置,讓他的地位更高三分。遠的不說,隻說場中的那些漢女幹,沒一個比他好使,雖然這其中也全都是能人。甚至有的還是曾經同盟會時期的人物,但就現今而言,誰都不行。而且他本身跟兩黨做生意,編了一個關係網出來,對他的地位還更有加成。


    那麽能讓岩井英一提起來,就對王言這種級別看不上的人,在***之中,不說屈指可數,那也是能查過來的。如此再結合隻有王言一人知道的曆史,那麽這地位極高的人也就唿之欲出。


    除了汪兆銘,還能是哪個?


    當然了,反過來說也說得通。就是王言在先天的已知汪兆銘必反的情況下,對於岩井英一的話語有些過度反應、過度解讀,也沒什麽問題。而且岩井英一,確實也經手參與了幫助汪兆銘叛逃的事。


    但不管怎麽說,汪兆銘的事是被提了出來。


    汪兆銘早年間,就不是主張跟日本作戰的,那時候就被日本人關注了,對於汪兆銘的拉攏應該是早都進行的。而汪兆銘的叛變,也確實給中國抗日澆了一盆冷水。


    因為汪兆銘不是尋常人物,曾經同光頭爭雄,雖然落敗出走,但後來又弄了個廣州政府,跟光頭打對台。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合並為一家,但是他***二哥的地位是在的。不過是政治手腕差,搞不過光頭,一點點的被架起來了。


    作為***的二號人物,也即是當今中國的二號人物,汪兆銘叛變投靠日本人,那影響毫無疑問是巨大的,他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也給那些下邊抗爭著的人泄了一口氣。


    汪兆銘及其偽南京國民政府對日本在中國的侵略活動起了積極的配合作用。在軍事上,策反


    百萬***,尤其是雜牌軍,組織偽軍,多次進行清鄉。在經濟上,偽政府協助日軍對淪陷區的搜刮。在思想教育上,於學校推廣與日媾和的理念,美化日本侵略,從思想上削弱民眾的反日情緒。另外,還承認滿洲國、德王的蒙疆聯合自治政府等日本人的傀儡政府,是徹頭徹尾的分裂國家的行為。


    正是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讓汪兆銘成了中國五千年以來,毫無疑問的最大的大漢女幹。他是真的留了名,秦檜都得給他騰地方。


    心中如此想著,王言麵上卻是虛心受著批評,連連點頭稱是,說道:「沒辦法,我這個人從小就小心,而且說來也是幸運,活到現在還沒遇過什麽大的坎坷,不如岩井先生這般經曆多。越是如此,我就越是該小心。岩井先生,我的態度大村先生應該已經告訴過您了,這一點,我是說什麽都不會變的。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而且在此以後,我告訴南田課長的事,也會跟你們說的,岩井先生以為如何?」


    岩井英一笑嗬嗬的點頭:「王桑,你不必緊張,我說過,不會逼迫你。雖然你恐懼死亡,但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不怕死呢?我十分理解,並且十分欣賞你直來直往,說到做到的為人。大日本帝國從來不會虧待親善的朋友,而且我們現在是合作的夥伴,對我個人來說,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們以後應該多多交流,增進友誼才是啊,王桑。」


    「是,岩井先生,您說的對,確實應該多多交流。」


    「那就這麽說定了,以後有什麽聚會,我會讓人提前通知你的,你可不要推脫。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那我可是很沒麵子。」


    「岩井先生說笑了,您如此人物肯屈尊遷就我這樣的小角色,是王某的榮幸,哪裏會推脫呢。」


    「好,王桑,那就這樣,以後我們再聊,還有很多人要我去見一見,失禮了。」


    「您請!」


    看著岩井英一離開,王言繼續吃吃喝喝。岩井英一的目的,跟南田洋子其實沒什麽兩樣,都是先接觸接觸,看看真人。他們都認為自己有一套獨特的觀人術,有一雙火眼金睛,無人能逃,那是屬於上位者的迷之自信。換句話說,被人捧習慣了。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本身確有實在能力,玲瓏心思,否則也無法升到高位。


    目前看來,他的處境還是沒有問題的,日本人對他還是比較有耐心,當然那也是他的位置,他背後的洋人提供了一些助力,都是他自己掙出來的,算是安全。不過形勢變化快,以後怎麽樣就難說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


    這時,汪曼春也過來了,還摟著他的叔父汪芙蕖過來介紹認識。


    王言當然是笑嗬嗬的應付著,說著以後合作之類的話。對於汪芙蕖這個人,王言不怎麽愛搭理。早晚都得死的玩意兒,還是個男人,搭理他幹什麽?不過看在汪曼春的麵子上,也確實算是有一些小小的合作。就是青聯銀行給他們放一筆款子,以後汪家的一部分資金周轉的業務放到青聯來,相當於是先簡單的接觸接觸。


    裝假麽,王言很在行的。


    看著汪芙蕖心滿意足的離開,王言笑嗬嗬的說道:「怎麽樣,夠給你麵子吧?」


    「你敢不給。」汪曼春哼道:「我叔父最是疼我,你可不能坑他。」


    「你們汪家本來生意做的就不小,沒有必要跟我扯到一起來。不過誰讓你說話了呢,我這人優點不多,對女人好這一點算是最出彩的。放心吧,坑誰都不能坑你。」


    「這還差不多。岩井先生都跟你說什麽了?」


    「跟你們南田課長差不多,


    無非就是試探試探,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鐵了心不投靠,又許諾了兩件明朝的古董給他,拉拉關係麽。你知道南田洋子喜歡什麽嗎?給他也送點兒什麽東西,要不然我過意不去。」


    汪曼春好笑的搖了搖頭,卻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我還真沒發現南田課長喜歡什麽,她很有好勝心,一直不想被人拿她女人的身份說事兒。或許你投靠她,她就會高興了。」


    「那還是送錢吧,送錢最實在。之前那次的事,我出了二十萬美刀,你知道南田洋子分了多少麽?」


    「不清楚,這種事兒怎麽可能告訴我?」


    王言點頭想了一下:「等迴去之後,我開一張五萬美刀的支票,明天你幫我轉交給她,算是我的心意。」


    汪曼春皺眉道:「太多了吧?你最近動作很大,花錢如流水,該省就省點兒。我覺得你不如弄些金條,既好看不說,還能省不少。」


    「怎麽,開始給我當管家婆了?」


    「誰管你。」汪曼春沒好氣的打了王言一拳,臉頰的緋紅有著屬於年輕女孩的嬌羞。


    縱使這真的是汪曼春的真實表現,王言也是絕對不信的,紅粉骷髏而已,他可不在乎。女人,亂不了他的道心。


    他笑嗬嗬的說:「錢財易得,古董難尋,雖然南田洋子的地位不能跟岩井英一相比,但到底也是上海特高課的課長,給的少了不合適。這都是買命錢,多了可以,卻萬萬不能少。」


    又是這一副怕死的樣子,汪曼春懶得搭理王言,轉頭開始吃起了東西。她也沒什麽要溜須拍馬的人,今天過來,也隻是王言來了,她受命看看王言都跟什麽人接觸,說了什麽話。誰成想王言根本不理會那些人,隻顧自己吃吃喝喝。那她當然也就不動了,再說晚上肯定也是要跟王言一起走的,那可是很累人的呢,不多吃點兒,應對起來可不容易……


    王言的身份地位到底在那,即便他躲清閑,也總是有人會過來找他。比如原本張小林的那些手下,租界產業比較多或者是工會由青幫掌控的商人,他們都得過來捧著王言。


    如此磨磨嘰嘰,一直到了晚上七點多,王言才帶著汪曼春離開,由齊四送到了那個花園洋房之中快活……


    十二點多,結束了戰鬥,打掃了戰場,等到了***的汪曼春唿吸均勻,已是沉沉睡去,王言動手點了她的穴,讓她睡的更死,起身去到了閣樓之上。


    還是捅開了那一塊房頂的瓦片,王言從空間中取出電台調試,而後便開始噠噠噠噠的發報,電波向著武漢方向傳送。


    盡管已經是半夜,來到武漢配合***方麵打響武漢保衛戰的美男子,依舊亮著燈在處理著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的工作。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得到準許後,又是那個常伴左右的電訊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他的表情有些慌張,稍稍顫抖著手拿著手上翻譯好電文:「報告首長,裴旻來電!」


    美男子蹙起了眉,因為這個人是經過考驗的,否則也不會能到他的身邊,更能抄收、翻譯裴旻發來的電文,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才會如此失態。


    這是電光火石之間思考的,他已經接過了電文,凝神看了起來。


    「今日領事館為徐州戰場撤迴上海換房修養的,敵……部隊接風慶功,舉辦酒會,我應邀而去。會中,岩井英一試探與我……我察覺到日特正在拉攏***高層,他透露此人地位高我很多,不能望其項背……經過分析,我認為,汪兆銘恐將叛變,注意注意!」


    電報很長,基本說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以及分析過程。一般人發電報短,是因為時間越長,越有暴露的風險,所以能短則短。


    搞情報不是一定要有確切的情報,畢竟能得到那麽準確消息的又有


    幾人?更多的,還是在紛亂的信息中歸納總結,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再有其他信息去左證,最後多方麵的反複確認,才會認定真偽。


    而且這件事兒太過重要,可以是假的,但就怕萬一是真的,那後果是沒辦法承擔的。所以他不能隻說結果,得說的清楚明白,讓人知道具體過程。而且王言也不怕暴露,隻千八百個字而已,很快的。


    他發報並不是一直都在一個位置,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四麵八方的跑。上一次在巨***路發報,還是他搬家那時候。這都快三個月了,安全的很。


    看過了電文,美男子長長的吐了口氣:「給重慶發電,派人密切關注汪兆銘的動向。另將此電文,抄送延安,署名去掉,以我的名義發。」


    「是!」


    美男子又看了一遍電文,將電文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口水,他歎了口氣,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外麵不時的傳來隆隆的槍炮之聲,在黑夜中蕩的老遠,火蛇隱現之際,是無數麵目猙獰,不知前路,為保家衛國拚死的無畏戰士。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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