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都什麽眼神看我和蕭穗子同誌呢?是不是明天又要說我和蕭穗子同誌好上了?我跟你們說啊,那可不行,我現在可是跟郝淑雯同誌好著呢,不能那麽快就讓我移情別戀。畢竟我跟郝淑雯同誌才好不到一個月,開始的匆忙,結束的也快,太不合適,咋說也得再等倆月吧。”


    王言笑嗬嗬接過了蕭穗子手中的飯盒,毫不避諱的把事兒說在明處,同時又幽默風趣的化解了至今仍沒消散的同郝淑雯之間的流言。


    眾人反應了一下王言的話,哈哈大笑起來,因為都是他們傳的,有幾分不好意思,也因為王言是個玩的起的人,並沒有什麽在意。


    蕭穗子也是哈哈笑著坐下,眼中異彩連連。


    驕縱、傲嬌的郝淑雯都紅了臉,一拳頭懟了過來:“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呢。”


    “同誌們都看著呢啊,郝淑雯同誌這是舍不得我,聽說就剩倆月,惱羞成怒了。”郝淑雯並沒有用力,王言也沒有閃躲,嬉皮笑臉的裝作受傷很重的樣子繼續嘴賤。


    看著這邊的男兵女兵們都起了哄,看著往日小霸王一樣的郝淑雯今天被臊的紅了臉,都開心的很。


    “行了啊,快吃飯吧,不怕噎著啊?”王言擺了擺手,看著劉峰,“要說這餃子還是沾了劉峰的光啊,伱肯定也不夠吃,來來來,扒點兒過去。”


    “行,謝了啊。”劉峰也沒客氣,笑嗬嗬的扒了幾個,意思意思。


    “你謝我幹什麽?得是我謝謝你。”王言話裏有話,看的劉峰相當不好意思,笑嗬嗬的轉身就要坐到男兵那一桌。


    “哎,王言,就坐這桌吧,九秋都不見了,不得聊聊天啊。”蕭穗子笑嗬嗬的打趣。


    王言含笑點頭,看向郝淑雯:“能坐吧?”


    “找打是吧你?”


    在眾女嬌俏的笑聲中,王言坐在了郝淑雯的右邊,這裏正空了一個座位,再往右則是默默吃餃子不吭聲的何小萍。


    見王言坐下,她拖著飯盒就要再隔一個座位坐著。


    “不用動,怕啥的?”王言攔了一句,笑著說道,“對了,照片都洗出來了吧?給家裏寄迴去了嗎?”


    “寄了。”


    “哦,對,還有我說給你爸買點兒藥,這怎麽忘了呢。”


    王言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從兜裏掏出紙筆,在飯桌上就寫起來,邊寫邊說,“我不知道你爸是什麽情況,沒辦法細致的開方。這個方子是萬能的補方,不管是本身有熱症,還是寒症,都能調理身體,就是比起看人開藥差了不少。


    我跟你說,這可是我祖傳的方子,咱們政委喝了都說好。馬上就發津貼了,到時候你在咱們這抓了藥給寄過去就行。這方子迴頭你自己也抄一份留著下次抓藥,給你爸送一份過去,怎麽煮,怎麽喝都寫著呢。”


    “人都沒見著,你敢開人家也得敢喝呀。”郝淑雯習慣性嘲諷。


    “那政委喝了都說好呢,都是一樣的,就這麽個方子,一個字都不差。”說著話,王言將方子放在了何小萍麵前。


    何小萍是個苦命的,隨手幫一幫,要是她親爹能挺過去,等到以後平反,日子好壞不一定,總是有個父女團圓的好結束。


    後者拿起方子,認真的看了看,小心的疊起來放到了兜裏。


    “你看看,何小萍同誌就比你明白。”


    郝淑雯翻了個白眼,眼看著王言在那扒蒜,搶了個扒好的放到自己的飯盒裏。


    蕭穗子問道:“王言,說書的稿子寫的怎麽樣了?”


    “巧了,今天剛完事兒,下午給政委送過去的。我知道,還有歌是不是?”


    被打斷了接下來的問話,蕭穗子笑著點頭。


    王言說道:“給政委送完了稿子,我就去找了老廖,把譜子給他了,讓他研究編曲。老廖說了,這兩天就讓樂隊敲一敲,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政委和老廖都怎麽說的啊?沒給你轟出來啊?”


    “郝淑雯同誌,那可要讓你失望了。政委可說了,等政治部的審閱之後,沒有問題的話就讓我給報社投稿,說我寫的簡單易懂,還宣揚了咱們國家的精神。老廖那人你們也都知道,就是一個勁的說不錯。哎,你們還別這麽看我,到時候你們的下巴掉了一地,可別說我沒給你們打預防針。”


    郝淑雯挑著眉,笑著說:“這麽自信?話可不能說太滿啊,王言同誌。”


    “就這麽自信。之前拉練慰問演出那次我還跟劉峰說呢,說教員有句殘詩,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裏,這就是我的人生格言呐,必須自信。”


    嘻嘻哈哈之中,王言也扒完了蒜,大口的吃起了餃子。


    整體氣氛還是輕鬆愉快的,畢竟王某人風趣幽默,說話好聽,女兵這一桌的笑聲就沒斷過。當然實際上王言並沒有說多少話,隻不過是他說的時機比較好罷了,都是女兵們在那說,他捧場來著。


    這卻也讓以前同王言接觸不多的女兵們發現,王言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對其評價那是直線攀升。


    吃過了晚飯,才演出迴來人們身心疲憊,沒有閑心在外麵溜達,更且現在越來越涼,已經是換上了冬裝,在外麵也不很舒服,本來在外溜達的人就少了,也隻有偷偷摸摸搞對象的男女。


    比如林丁丁就是如此,也不知道是否會的吳幹事,反正她迴到寢室的時候已經七點多,寢室內的女兵們已經到了床上,暖在被窩裏,有的人在看書,有的人在織毛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見完吳幹事了?你們倆也是,在團裏就膩歪,去外麵演出還黏著,這迴來了也不消停,我就不明白了,有什麽好膩歪的呢。”郝淑雯調笑著。


    “你去找你們家王言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林丁丁也不吃虧,一樣笑迴去。


    這話一出,屋裏的人都笑起來。


    郝淑雯擺著手:“什麽我們家的,這一天天沒完沒了的,煩死了。”


    林丁丁笑道:“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真的,王言挺不錯的。以前沒接觸,今天坐到一桌吃飯,感覺他特別有意思,而且這人也有水平。尤其今天穗子給他餃子的時候,看看那話說的,多漂亮啊。既沒讓穗子尷尬,免去了以後的謠言,還化解了你跟他的謠言,就那話一般人能說出來?


    你們家門檻確實高,雖說自由戀愛了,可這觀念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過來的。可話又說迴來了,王言可是孤家寡人一個,你們倆真要是結了婚,那還不是跟上門女婿一個樣?不也挺好的?


    再說人家自己也有能力,你看看又是說書,又是寫歌,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但我看他還真不像是說大話。就算不是特別好,肯定也能過的去。我都動心了。”


    “動心了你就去勾搭,你這幾句話都給我安排出去了,這也太快了,都哪跟哪啊。”郝淑雯是一臉的沒好氣。


    她轉移目標,看著蕭穗子:“哎,穗子,你最近不對勁啊。之前就看你跟王言好像挺熟的,今天又把餃子給他吃。當時我可是看著了,陳燦的臉色特難看,你不跟他好了?”


    “看你說的,我也沒跟陳燦好過啊。”


    蕭穗子連連搖頭,不願多說陳燦,轉而說起了王言,“跟王言熟,之前不是跟你們說了嘛,上一次咱們拉練演出的時候我掉隊了,正好追上了王言跟劉峰他們兩個,這個林丁丁清楚,當時她腳起泡了,劉峰背著她走,我跟王言就先走了一步,路上亂七八糟的聊了不少。


    就像林丁丁說的,跟王言接觸接觸才知道他這人有意思嘛,這一來二去的不是就聊了起來。再說以前也沒多生疏,大家都是一個團的,他以前天天抱著膀在那看咱們跳舞,哪有不熟的啊。”


    林丁丁抓住主要矛盾:“我聽明白了,肯定是跟陳燦有了什麽矛盾,穗子不想跟陳燦好了,發現王言還不錯,所以就移情別戀,打算接觸接觸。”


    “你快別說了,就給王言拿了餃子,哪像你說的那樣啊,那不吃不是也浪費了?哪有你們想的那麽多啊,非得有點事兒才行?真是……”


    小芭蕾在邊上說道:“穗子,郝淑雯不考慮,你考慮考慮也行,我覺得林丁丁說的對,王言確實還不錯。”


    “哎,看你們說的,越來越沒譜了。”


    郝淑雯打斷道,“還我不考慮,穗子考慮,啥意思?我們考慮了,人家王言就同意了啊?我跟你們說,你們現在看到的都是偽裝,他這人可不像表麵上似的,心思多著呢。你們呐,就別瞎起哄了。既然王言那麽好,你們怎麽不考慮呢,別亂點鴛鴦譜啊。”


    “我看呐,你就是不好意思了。”卓瑪在一邊吃吃的笑。


    “得,我算看出來了,你們都想看熱鬧。我是不說話了,說啥你們也不聽。你們愛咋說咋說吧,我服了還不行嘛。”


    郝淑雯一副無語的樣子,下床往杯子裏倒了些熱水,看著窗外喝起了水。


    “你看看你,那麽不禁逗呢。咱們這一天天的都是一個樣,可不就得找點兒樂子嘛,要不然這生活得多枯燥啊。”小芭蕾笑哈哈,“不過話說迴來,王言這人確實還行,也是個可靠的人。誰要是跟他走到一起,那日子應該也挺好。”


    眼看著郝淑雯不放聲,隻自顧的看著窗外喝水,她意興闌珊的撇撇嘴:“沒勁。”


    “知道沒勁你還那麽起勁。”蕭穗子吐槽了一句。


    這並沒有影響到女兵宿舍內的氣氛,王言更加不是一個多麽大的話題,她們很快便又熱鬧起來。


    王言吃過晚飯並沒有直接迴宿舍,他還是去練了會兒樂器,也確實沒什麽事兒,這年娛樂活動太匱乏。他現在除了練樂器,就是看書了。


    而閱覽室的書,說全部看過有些誇大,但至少一半他都是看過的。盡管可能是幾百年前看過的,他也沒有去記憶,但是尋一本書看一會兒,他也還是會有那麽一些印象。他看書的速度還很快,即便他重新看一遍,閱覽室的許多書也不夠他看多久。


    如此一直到了晚上七點多,他才迴到宿舍去。他可以給吳幹事證明,今天吳幹事沒出來,林丁丁會的是衛生所的張醫生。


    毫無疑問,林丁丁是高手。許多人都知道她與吳幹事走的很近,但她同時又跟張醫生走的近,而吳幹事與張醫生之間互相又似乎都知道,旁的圍在林丁丁身邊的男人也大抵都清楚,但林丁丁還是那麽受歡迎。


    劉峰這個傻小子,聽了王言的話肯定是不能不研究的,多少也得背後打探一下有關林丁丁的事,即便如此,卻也還是在喜歡著林丁丁……


    在陳燦、朱克二人適應過了被揍的尷尬期之後,大家關係和睦了,宿舍也就又是如同原本那般熱鬧。


    王言開門進去,又是熱熱鬧鬧的,打撲克的打撲克,抽煙的抽煙,看書的看書,仍舊亂糟糟。當然在先前他們是不敢的,那幾天宿舍內的氛圍能憋死人,隻是看著王言沒有說什麽,便也一點點的放肆迴來,打掃衛生卻是固定保持下來。


    見王言進門,一個個的都給王言打著招唿。王言笑嗬嗬的點頭,照舊先給窗戶欠了個縫,透透氣。又脫了衣服,穿著一條寬大的軍褲改的褲衩子,拿臉盆倒了熱水,又是每天的來迴倒騰著腳丫子泡腳,手上拿本書翻看著。


    “就那麽對著吹,也不怕感冒,好歹穿一點兒啊。”劉峰關心戰友。


    “我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身體好的很,些許寒氣近不得我身。”


    “哎,王言,你跟蕭穗子怎麽這麽熟了?她還給你分餃子呢?”管冬明好奇的問道。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王言。


    搖頭笑了笑,王言合上了書,掃了一圈,看了看陳燦,他說道:“咱們也一個屋裏住一年多了,我這人什麽樣你們也大概也清楚,沒別的,就是實誠。你們都好奇,陳燦應該也有情緒。你也不用否認,當時蕭穗子給我遞餃子的時候,我那後腦勺可是直冒涼風啊,那我也不藏著掖著,給你們說一說。”


    沒有理會尷尬的陳燦,王言繼續說話:“這事兒啊,還是怪我,但要說全怪我,那我肯定是不同意的。那天咱們不是因為搞衛生的事兒,小小的摩擦了一下麽。當天陳燦吃虧了,可能心氣不順,那是誰都看出來的,板著個臉。


    那天中午吃飯,女兵不是問了嗎,說咱們氣氛怎麽不對。陳燦吃完了飯就走了,我看著蕭穗子也跟了上去。咱們那桌能看見水槽,我就看著陳燦跟蕭穗子說了幾句話扭頭就走,蕭穗子自己一個人站那,硬挺著沒掉眼淚,不知道跑哪哭去了。


    這就是為什麽蕭穗子不給陳燦送餃子吃了,最近這半個月也不跟他說話,你們關心的不也是這個麽。


    至於說我為什麽跟蕭穗子走的近,那是因為在拉練第二天的時候,我跟劉峰……然後我們倆正好搭伴一起走的,不過也沒聊太多,我就給戰士們說書去了。以前沒說過幾句話,這一次說的多了,熟一些也是正常的嘛,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劉峰給林丁丁煮掛麵,林丁丁的餃子沒人吃,女同誌的飯量小,總要有個去處麽,這不是就到我這了。”


    聽過王言的話,大家都挺尷尬的。劉峰也尷尬,尷尬於王言又一次的意味深長,他很受不了這個。


    其他人的尷尬則是在於,他們一部分心思是想八卦,但是王言卻認認真真的給他們分析原因。而這個原因,又讓朱克尷尬,讓陳燦更加尷尬。


    他們很佩服王言的厚臉皮,明明是他打的人,現在說起來輕描淡寫,好像不是他打的一樣。


    王言當然是故意的,他嘴上說著要說實話,但也確實是實話,隻是沒有全說出來。隱去了在那雜物間,撞到了蕭穗子,並給她講了為什麽陳燦不對勁的原因。


    事實上今天這個事兒,王言認為管冬明並不是真心想問的,畢竟這個寢室裏,哪有人敢明著懟他的臉上八卦。更大的可能,是陳燦看著蕭穗子給王言分餃子,實在刺激著了,抓耳撓腮憋不住之下,許了管冬明什麽條件,讓管冬明問一問,反正王言也不能真的隨便動手打人。


    所以王言才來了這麽一出,刺激一下陳燦,紮一紮陳燦的心,讓他往死了難受。


    還是那麽一個道理,輕易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才想要。原本蕭穗子追著陳燦,這小子不放聲,後來可以放棄蕭穗子去選擇郝淑雯,當然也沒真的‘得到’,即肉體上的深入接觸,畢竟社會環境不一樣,但他卻是在其中占據主導地位,也是他甩的蕭穗子。


    現在不一樣了,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導致蕭穗子不待見他了。沒有蕭穗子在身邊黏著,沒有那些小曖昧,這還不如何重要,重要的是蕭穗子似乎是眼看著轉移到了王言這個仇人這邊,他不難受誰難受。


    他以為蕭穗子是本屬於他的,這是他痛苦的來源。


    宿舍內的沉默震耳欲聾,因為除了王言繼續拿了書翻看,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陳燦的身上。


    ……


    陳燦很鎮定的點了支華子:“都看我幹什麽?我跟蕭穗子真沒什麽事兒,她愛怎麽樣怎麽樣,那是她的自由。”


    朱克也點了一支煙,仇恨的看了王言一眼,他招唿道:“來來來,咱們就別研究那些了,打牌打牌,東明,該你出了,尋思什麽呢。”


    宿舍裏又熱鬧起來,好像如同先前一般。


    王言嗬嗬一笑,也拿起了白天從寧政委那拿迴來的華子點上一支,並把窗戶開的更大些。正看到了那邊女兵宿舍之內,窗戶後邊,端著杯子站著的郝淑雯。


    見他看過去,後者唰的拉上了窗簾……


    翌日,完成了稿子任務,寫完了一首歌的王言,終於在早飯後去了大排練室,老樣子,他的水平在這裏是添亂,便自覺的拿著樂器,收拾收拾去了他已經半月沒去的那個雜物間。


    之所以不直接把樂器放在這裏,主要是怕找不著,肯定不是偷,就是怕誰過來了隨手給拿去別的地方也不一定。或者有人閑的蛋疼,非得搞搞小破壞,這也是未必的事。畢竟他的家夥什多是退役的,別人不用的了……


    再有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得讓領導看見他出工了麽。


    他自己在這屋子裏練著樂器,偶爾也停下來想一想下一首‘創作’個什麽歌出來。這玩意兒也是有要求的,畢竟他得在人家寫出來之前麽。他又沒怎麽去關注一些歌曲的創作時間,還是得動腦筋想一想的。當然他肯定會寫歌,隻是某個逼人寫不出來……


    正在他練習的時候,門被敲響,緊接著便被推開,是蕭穗子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我一猜你就在這。”她笑嗬嗬的說。


    “我不在這還能在哪啊,排練室哪有我容身之地。”


    “看你說的怪可憐的,你這不是勤學苦練呢麽,早晚有你上場的時候。”蕭穗子哈哈笑著安慰,說話間,人已經是關門走了進來,看著王言桌子上寫寫畫畫的紙。


    詫異的問:“又寫歌呢?”


    “有點兒想法,還得慢慢磨。”王言轉而問道,“你關門幹什麽?這傳出去影響多不好啊,這可比我跟郝淑雯可嚴重多了。”


    說著話,王言又去打開了門。


    蕭穗子嗔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我就是怕你不怕啊,我大老爺們怎麽都無所謂,你這個女同誌還是要注意的。找我什麽事兒啊?”


    “沒有事兒不能找你啊?”蕭穗子笑道,“是排練休息,沒什麽意思,過來看看你這個大作家幹什麽呢。串串門都不行啊?”


    “那必然行啊,大美女串門,熱烈歡迎。”王言隨手從兜裏掏出一個蘋果遞過去,“別說不關照你啊,正宗的昭通富士,嘎嘎甜。”


    “在哪弄的?後勤順的?”


    “你吃不吃吧?”


    “吃!嘿嘿……”


    “那不就完了,你管它哪來的呢。”王言將蘋果放到了蕭穗子的手上。


    文工團福利待遇好,水果當然也有,但也是不多的。這個年代,什麽東西都缺。甚至就算是本地的特產,也不豐足。若非如此,也不會一堆的票,進行各種的計劃統籌。


    “你掰開呀,咱倆一人一半,這一個我吃不了。”


    “多大點兒蘋果啊,吃你的吧,我這還有呢,走時候你裝倆。”王言拉開抽屜,裏麵還有五個紅彤彤的蘋果。


    “到底哪來的啊?”


    “刨根問底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蕭穗子搖著頭,紮起來的大辮子也跟著一甩一甩的。“我不拿,想吃了我再找你要。”說著話,就是喀嚓一口下去,小白牙咬了一口蘋果,吃的香甜。她坐在桌子上,雙腿交疊,來迴晃悠著,可見其心情美麗。


    “昨天晚上給你分餃子……”


    “可是把陳燦惹毛了。”王言接著話,迎著蕭穗子探究的目光,笑道,“昨天我迴去以後……怎麽樣,聽完了什麽感想?”


    “沒什麽感想。”蕭穗子撇著嘴,“我現在看他就是普通戰友,反正也沒怎麽樣,真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


    “那有什麽不明白的,就是看你跟我走的近了,心裏不舒服了嘛。這小子記著仇呢,不過也正常,我要是挨揍,我也記仇。”


    “你還是小心吧,他家裏到底不一樣。”


    “家裏就是神仙,該得罪也得罪,沒什麽大不了的。都是小事兒,你就別替我操心了。”王言擺了擺手,說道,“快吃吧,休息就那麽一會兒,分隊長找不見人你可就慘了。”


    “沒事兒,都習慣了。”蕭穗子嘴上說著沒事兒,啃蘋果卻是加快了些。


    兩人就閑聊了一會兒,蕭穗子啃完了蘋果,這才小跑著離去。又剩下王言一個人,笑嗬嗬的繼續練樂器……


    大排練室中,郝淑雯正在門口晃悠著,來迴的擺動手臂,舒張肩膀,擴胸運動,她長時間抱著手風琴還是很不舒服的,以此緩解酸痛。


    見蕭穗子開門進來,好奇的問:“一說休息人就沒影了,你跑哪去了?”


    “出去透透氣。”


    郝淑雯瞪著大眼睛,懷疑的看著她:“你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的?我看是你不對勁。”蕭穗子擺了擺手,向著舞蹈隊那邊過去,已經要集合了。


    看著蕭穗子的背影,郝淑雯暗自琢磨,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很不對勁……


    廖廣華的行動很快,也很準時,說兩天就是兩天。當第三天王言見到他的時候,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老廖的身體狀態不很佳,這是熬夜用功耗精神了。老廖是個純粹的人,也是熱愛他事業的人,實心用事就是這樣了。


    這天的排練,老廖沒有指揮,而是讓樂隊的同誌們自己配合歌舞隊排練。他拉了鼓、號、管弦等,到了一間小的排練室,王言這個創作者也來到了這裏,一起做編曲工作。


    “這個歌是你自己唱?”


    “我唱歌還不如我的樂器好使呢。”王言搖頭,他唱歌確實很一般,靠的都是真感情。


    “那你今天先對付著唱一唱,主要還是編曲,找找節奏。”


    說著話,老廖拿出幾張紙,一人發了一張,這是歌曲的譜子,他已經劃好了節奏,以及什麽樂器什麽時候怎麽來。


    就是自己一個人,在腦子裏想著各種樂器的演奏效果,以及共同合奏的效果出來,術業有專攻,還是相當厲害的,對於個人的素質要求很高。


    “來,來你們幾個先看著譜子來一遍,王言,你好好聽聽,看看哪裏不合適,咱們爭取今天編完。”


    等到樂隊的人都看了一遍譜子,老廖便指揮起來。


    王言聽的認真,軍區文工團的水平是有保證的,這些人可不是跟王言一樣的閑人,隻是第一遍就奏的很流暢。而且老廖的編曲也很有水平,簡單明快。


    一遍過後,王言提出了他的一些意見,跟老廖討論一番,對譜子進行了修改。等到了第二遍,王言就開始唱了。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


    ‘咱當兵的人’,正是王言這一次‘創作’的軍歌,歌詞簡單,旋律簡單,好聽更好記。


    雖然是老廖編的曲,但整體而言,基本跟原版差不多。就是在開頭的時候,老廖改了一段積極的小號聲,配合著鼓樂,給人一種唿喚集合的感覺,找一種認同。一人一個風格,王言也並沒有非要追求原版,好聽就行……


    郝淑雯跟蕭穗子,還有林丁丁以及其他的幾個女兵,一起趴在關著的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都是好奇的人。


    她們都是結束了今天的排練,想到王言等人午飯都沒去食堂,一天沒見著人,好奇心驅使之下,結束了排練就過來聽聽看,王言神神秘秘藏著的歌到底怎麽樣。


    “別說,還挺好聽。真沒想到啊,王言真會寫歌。”郝淑雯難得沒有諷刺王言,少見的給了正麵評價。


    蕭穗子笑道:“我都說了,你偏不信。他說書也特別好,嗯……反正比他唱歌好。”


    “確實,他唱歌不咋地,這歌都讓他唱糟了。不過要說啊,也是老廖的功勞,肯定沒少改。“


    “別說,王言確實厲害。這歌傳出去,那還不是全軍露臉啊,待遇都得提一級。”


    林丁丁等人跟著一起嘰嘰喳喳,或多或少的給王言表示了肯定。


    這時候,裏麵的音樂聲停下,一幫人趕緊著轉頭就走。


    還不待她們走遠,小排練室的大門就打開了,王言晃晃悠悠著走出來,在後邊招唿:“同誌們,這是幹什麽去啊?看你們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我呸,你才虧心呢。”郝淑雯當即站定反駁。


    “王言,郝淑雯是專門來聽你寫的歌的,你的歌寫的很好聽,我們走了啊。”有一人說了話,哈哈笑著帶著其他人就跑開。


    隻留了郝淑雯和蕭穗子,還有林丁丁……


    感謝(penguin20212)大哥打賞5000幣繼續支持。


    日常感謝投月票的好哥哥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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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默默看書的大哥們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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