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起來,外麵下起了雨,孫彧隻好繼續在家裏發呆。


    外麵電話響起,卻是李媛打過來的,說是在家裏很是無聊,又說起各自的天氣,孫彧表示如果不是下雨的話,他這會兒可能就出去逛街了。


    “你過完年要去哪?”李媛沒有理會孫彧的調笑。


    “不去哪吧,同學說要過來玩。”


    “同學?”


    “楊巋和陳堅啊,沒跟你說過嗎?”


    “你少來,然後呢?”


    “然後楊敬說讓我們一起去他那裏玩兩天,然後一起迴學校。”


    “那你去不去?”


    “再說吧,你過完年要去哪?”


    “我爸媽商量說等放假了去東北看雪。”


    這個時候去東北,孫彧不知道該說點啥好,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他在雪地裏玩耍的場景,一腳下去,雪沒到了膝蓋,那時候自己大概差不多跟現在的龐昇一樣大?


    “怎麽了?”孫彧沒有吭氣,李媛便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突然想起來小時候在老家玩雪了。”


    “那時你才多大,還能記得?”


    “就是啊,所以我才奇怪。”


    “哼,看你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那就先這樣吧,我掛了。”


    雖然李媛說是這麽說,孫彧也沒有馬上聽到掛電話的聲音,於是便笑了:“不要亂說,我怎麽不耐煩了,”


    “我說是就是。”


    “你是不是覺得遠我咬不了你?”


    “近也沒見你咬過我啊。”


    “嗯,也對,都是你咬我。”


    一陣輕笑聲從話筒傳來,以及一聲哢噠。


    孫彧提著話筒想了一下,又撥起了常虹家裏的電話,然而沒人接,隻好作罷。


    隻是剛放下話筒,轉身要迴房間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是常虹家裏的號碼。


    聽到話筒那邊的微微喘息聲,孫彧不由得笑了:“去哪裏跑步了?”


    “在外麵聽到電話響,急急忙忙就進來了,結果你還掛了。”常虹似嗔非怒的嬌聲道。


    “你什麽時候迴到的?”


    “就剛才。”常虹繼續撒著嬌,孫彧不由得唿吸急促起來。


    “要不你收拾一下,休息一下,晚上或者什麽時候我再打給你?”孫彧啞著喉嚨說道。


    常虹輕輕笑了一聲:“好吧。”


    然後孫彧覺得自己可能應該帶一兩本課本迴來看的,不然實在有些無聊,這才是迴到家的第二天。


    不過雖然沒書看沒電腦用,想一想還是可以的。基於dos的設備驅動大體上能用了,接下來是根據裴華和楊巋他們的進度以及需求進一步擴展和優化,而sunix的設備管理,卻差不多仍然隻是一個設想,因為上學期真安排不過來了。


    當然咯,寫基於dos的設備驅動程序,免不了要涉及dos的設備管理,對於sunix的設備管理,也不能說一點用都沒有,畢竟操作係統的理論隻是說明關鍵問題,而操作係統的實務花時間最多的還是在各種邊界條件上,這也是孫彧在調試跟蹤程序執行的時候花時間最多的地方。


    不管怎麽說,最終都還是要歸結到中斷處理上,這一點孫彧倒是早有認識,而在研究中斷處理程序的時候,孫彧又發現那本計算機編程藝術真是沒有白看,上麵的題也沒有白做,大多數調用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要做什麽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媽媽迴來準備晚飯了,這時間過得似乎也還挺快的。


    雨勢越來越大,孫彧不免有些焦躁,他現在很想見到常虹,抱住她狠狠的啃上幾口,但是按照往年經驗,這雨怕是要下到過年了。


    晚上給常虹打電話的時候,說起這天氣,常虹也很是無奈,兩邊家裏都有人在,電話便也沒什麽好說的,孫彧說明天再給她打個之後,兩人草草結束了這次電話。


    時間其實還早,鄰居阿姨們過來串門,孫彧打過招唿之後,也隻好躲迴房間裏繼續無所事事。


    黃鶯應該是明天到家,不知道她會是打電話過來還是親自跑過來,隻不過看這天氣,如果黃鶯能過來,難道常虹會不過來?到時候兩人碰上了該怎麽辦?孫彧突然又希望這雨下得再大一些才好。


    不過所謂天不遂人願,雨並沒有下得更大反而有變小的趨勢,但一直淅淅瀝瀝的不斷,並不是個出門的好天氣。


    於是孫彧吃過早餐給常虹打電話的時候,常虹似乎剛起床,帶著些慵懶幾分幽怨,述說著這半年的相思,孫彧卻是慚愧不已,相思之情他自然也不少一分,但是麽......他一個都不會放棄,孫彧不停地給自己暗示著。


    這一通電話一打便是一個小時過去,直到媽媽下班迴家問起,常虹聽到聲音,似乎才醒悟過來,又是一陣嬌笑,兩人這才掛斷電話,沒有相約什麽時候見麵,隻要有機會。


    常虹這邊總算是有了一個交代,孫彧心情舒緩了不少。


    接下來便是黃鶯,孫彧現在摸不清黃鶯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很擔心她突然告訴自己,以後不需要給她打電話寫信了,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或許自己其實會很坦然的接受?


    不少女生覺得自己主動提出分手什麽的是件很光榮的事情,但是恐怕不知道對一部分男生來說,這何嚐不是一種解脫,至少可以有效的把自己從負罪感中解脫出來。


    孫彧現在就是這樣想的,他肯定不會跟誰說以後我們就不要在一起了之類的話,但要是別人說了,他覺得自己會坦然接受的。


    雖然他一直跟黃鶯說就算兩人不能在一起,也會是知己好友的,但是真的事到臨頭那一天,兩人還會真的那麽理性嗎?十年之約還有七年呢,想到這裏,孫彧突然又笑了起來,不管現在怎麽樣,十年期滿再看看唄。


    於是,他又放鬆了下來。


    下午,雨仍然在下,雨勢也沒有什麽變化,就是風似乎大了一些,氣溫也低了一些。


    孫彧很是有些緊張,一邊烤著火,時不時往電話看上一眼,不過媽媽串門去了,家裏倒是沒人說他什麽。


    終於電話鈴響起,卻是羅勇打來的,問孫彧在家幹嘛,要是沒什麽事他就過來找孫彧下棋。


    那就來唄,孫彧說道。


    掛斷電話,孫彧重新坐迴火盆邊上,直到羅勇進門,也沒有接到黃鶯打過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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