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溪無奈,想著今天怎那麽多的人搶著送禮。


    先前尋真表姐見她哥哥送了一支簪子給她,便囔囔著也要送她些什麽,結果搜遍全身沒啥可送,最後紅著臉送了她兩張五百兩的銀票,說下次定補迴來。


    這事惹得當時眾人哈哈大笑,現在又來了個妍姐姐,不知道待會兒還有誰。


    想到此,沈泠溪不由好笑搖了搖頭,“那就謝謝妍姐姐了!”


    兩人一邊欣賞周圍美景,一邊聊著京城趣事兒,自然是沈泠溪講,盧清妍聽的多。


    雖然沈泠溪迴京不久,但她平日裏除了練武,其餘時間都是在京城周圍晃蕩,自然對於市井閑談了解得多。


    而盧清妍作為相府千金,每日在閨閣中學習的無非琴棋書畫、女戒女德,偶爾外出也是去敬香拜佛,要麽就是一些小姐聚會一類的,很少有機會去市集上轉悠,於是聽得津津有味


    卻在這時,背後忽傳來一道滿含嘲諷譏笑的女聲。


    “喲!我當是誰,沒想到是我們自薦枕席的盧小姐啊!盧相前些日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向皇帝哥哥獻上某人做妃子,結果被皇帝哥哥拒絕了,唉,這種不要臉的事,某人做了還敢出來丟人現眼?我若是你,這一輩子都不敢出來了,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還京城第一才女呢?真不知羞!”


    “同樣都是丞相千金,怎差別這麽大呢?人家呂姐姐不僅人長得好,文采也不比你差到哪裏去!但也做不住自薦枕席的事兒啊?”


    “身為大臣千金,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連皇上也敢肖想,真是可笑!”


    ……


    沈泠溪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妝容豔麗的女子在一行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


    那女子頭發梳成芙蓉髻,上麵斜插著一支流蘇金步搖,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一襲大紅色的雲煙羅裙逶迤拖地,淡紫色的輕紗宮絛挽在臂間,行走間越發顯得曼妙婀娜。


    沈泠溪細細思量了片刻,立即明白了過來眼前之人的身份——左相之女呂文珊。


    沈泠溪雖對京城閨秀還不熟悉,但知曉對方姓呂,又有如此陣仗排場的女子,除了太後侄女,她還真想不到有誰這般恣意妄為。


    見沈泠溪打量自己,呂文珊眼神輕蔑地掃了一眼,隨即轉眸看向盧清妍。


    她揚了揚眉,傲然地揚起下巴,嘲諷道:“怎麽?盧小姐不說話了?是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現在羞於見人了吧?”


    旁邊與呂文珊一道的幾個官家小姐連忙附和,譏笑辱罵聲不絕於耳。


    呂文珊見對麵盧清妍咬唇含淚的模樣,心中愈發得意。


    左右相政見不合,經常為此爭吵翻臉,這基本上是全京城都心照不宣的事兒。


    可恨的是,同樣身為丞相府的小姐,自己在外聲名狼藉,被人詬病心狠手辣、橫行霸道,而對方卻被封為京城第一才女,這明擺著打她的臉。


    正好,前幾日她聽說了右相在朝堂上發生的事,現在借著這麽多官員小姐在場,她非得好好挫挫某人的銳氣,讓大夥兒知道,誰才是京城裏最尊貴的相府千金!


    沈泠溪正要上前說話,沒想到盧清妍身旁的丫鬟紅菱見一群人圍著自家小姐指指點點,嘴裏的話越說越難聽,搶上前辯解道:“你們胡說!我家小姐才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分明是你們嫉妒我家小姐的才名,才在這裏惡意汙蔑。”


    盧清妍聞言,急聲喝道:“菱兒!”


    一時間臉都白了,忙將紅菱拉到自己身後,心有餘悸望向呂文珊。


    呂文珊見一個卑賤丫鬟竟敢當麵頂撞自己,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紅菱,咬牙切齒怒罵道:“好你個賤蹄子,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當真是無法無天了是吧?今天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叫呂文珊。”


    說著,她轉身,朝身後侍衛冷喝道:“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人亂棍打死!”


    沈泠溪見幾個侍衛上來,眸光一寒,厲聲喝止道:“放肆!全部給我退下!你們好大的膽子,今日是太後壽誕,竟敢當眾行兇,是想讓太後壽宴上見血,遭來血光之災嗎?”


    侍衛們聞言,嚇得連忙退後,笑話!要是今日這事兒傳到太後耳中,以那人對自家侄女的喜愛,呂小姐當然沒什麽,但他們這些人非得被剝皮抽筋不可。


    呂文珊見沈泠溪三言兩語打發了下人,臉色愈發難看。確實今天不宜見血,否則非惹姑姑責怪不可。


    她剛才也是氣糊塗了,忘記現在是什麽時候,但她知道是一迴事兒,被人當麵說出來是另一迴事兒,這樣當著大庭廣眾的麵指責她,要她的臉往哪擺。


    想著,呂文珊麵色陰沉地望向沈泠溪,見對方年紀尚幼,卻敢當麵頂撞自己,心裏頓覺不快。


    與此同時,感受到四周的古怪目光,似乎在嘲諷她不如一個小女娃懂事,頓時讓她一口氣憋得不上不下,朝著沈泠溪怒罵道:“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管本小姐的事兒?”


    盧清妍在旁聞言,默默拭幹臉上的淚水,上前一步冷冷道:“呂小姐,不論我是否得到皇上青睞,都輪不到你到這裏尋釁滋事,你有何資格越俎代庖?”


    呂文珊本就鬱氣惱怒不已,聽罷,也顧不得場合,目呲欲裂地怒道:“賤人!”話音剛落,揚起巴掌就要扇下去。


    沈泠溪眸光一厲,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呂文珊的手腕,在她尖聲唿痛,以及眾人愕然的目光中,眼眸微眯,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一字一頓說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呂文珊對上沈泠溪的視線,見她雖然在笑,但眼中幽深的黑眸卻冰冷無比,頓時渾身一顫,急忙撇開雙眼,但又不甘示弱,“狗東西,要你管!賤……啊!”


    眾人隻聽‘啊’的一身,眼前迅速飛過一抹緋紅,隨著‘噗通’一聲,再迴神間,呂文珊已掉到湖裏撲騰著大喊救命。


    一時間滿園靜寂,落針可聞,眾人對這一變故都驚呆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泠溪,她竟敢將太後的親侄女扔下水?


    見沈泠溪慢悠悠地走向湖邊,眾人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似乎她是什麽洪水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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