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就聽夢娜輕聲問道:“小妹在驛館住著可還習慣?有什麽不稱心的地方盡管和我提,我來替小妹安排!”


    沈泠溪眼眸一閃,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依賴,笑著摟住夢娜的胳膊說道:“姐姐,驛館挺好的,住著倒也舒坦,隻是初來乍到,我有些認床,睡不著覺!”


    “哦?你常年待在西北邊境地帶,一時間來南方,確實會有些不適應!”說到這,她頓了頓,又笑著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接著說道:“要不小妹到王宮住吧?我的采蓮居就有幾間偏殿,待會你去挑間喜歡的,我叫丫頭收拾了給你住,正好方便咱們姐妹走動往來!”


    沈泠溪一聽,連忙笑著點了點頭,高興道:“太好了,待會宴會散了我就和王子說說,想來他定會同意的!”


    夢娜一怔,勉強掛上笑容,接著道:“采蓮居雖說是我的住處,但是後宮一向不準外男出入,即使是親人也是容不得的,這個小妹應該知道吧?”


    “啊……”沈泠溪瞬時“滿臉愁容”,好似已經知道她“姐姐”這是要她做出選擇,是要和丈夫住驛站,還是待在久不相見的姐姐身邊?


    夢娜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妹妹”的眉心,佯裝惱怒道:“你這丫頭,嫁了人就不要姐姐了,我們姐妹難得一見,王子他好端端的又不會跑掉,你還有什麽猶豫的!”


    沈泠溪輕咬粉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點頭答應,一道男聲忽然響起,“曼曼,原來你在這兒啊!”


    沈泠溪嘴角一抽,夢娜身子一僵,前者是被雷的,後者則有些不悅。


    雲琛走進涼亭,看著緊挨著坐一塊兒的“姐妹”,朝夢娜娘娘躬身行了一禮,爽朗笑道:“多謝娘娘援手襄助,要不然我還不知要何時找到曼曼!”


    夢娜早已調整了麵容,臉上再掛上親和溫暖的笑意,道:“王子說哪裏話,姐姐對妹妹好本就是天經地義,又何談感謝!倒是王子,果然如傳說中一般風采出眾,儀表堂堂,難怪小妹對你這般緊張!”


    “哦?”雲琛有些好奇,眸光閃了閃,繼續道:“不知娘娘指何事?”


    夢娜掩唇輕笑,揶揄道:“王子不知道啊,剛我讓小妹搬到我采蓮居住幾日,誰知這丫頭一聽要和王子分開就不樂意了,為難了半天也沒答應我!”


    雲琛聞言,好看的眉毛向上挑了挑,眼中頓時多了幾分笑意,忍不住轉頭看向一旁“嬌羞懊惱”的沈泠溪,咧嘴笑了笑,道:“讓娘娘見笑了,曼曼她比較依賴我!”


    說著,還伸手刮了刮沈泠溪的鼻尖,終於在女子眼中迸發出的殺人目光中緩緩把手放下,頗有些欠揍地繼續接道:“唉!你可別兇我,姐姐在一邊看著呢!”


    話音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壞笑,促狹道:“哦!我知道了,曼曼莫不是怕夜裏孤枕難眠,想要與為夫一同溫存?”


    “溫存你個大頭鬼!”沈泠溪看著這個恬不知恥的家夥,即使知道是在演戲,也不由得麵紅耳赤,她從不知道雲琛孟浪起來也會這樣,還是說不管什麽樣的男人,都有其不為人知的劣根性?


    雲琛聞言,嘴角多了一絲邪氣,絲毫不顧忌身邊還有人看著,一把將沈泠溪拉至懷裏,雙手鉗製著沈泠溪纖細的腰肢,歪頭在沈泠溪耳邊笑著說道:“怕什麽?姐姐不是外人!”


    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


    沈泠溪用力地掙了掙,半晌沒有絲毫動靜,又怕被旁人看出破綻,隻得咬牙忍著,一動不動地僵在男子懷裏,俏臉早就漲得通紅,像個害羞的小媳婦似的低頭不說話。


    對麵的夢娜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又有些惱怒他們竟這般不分場合摟摟抱抱,果然犬戎人都和傳聞中一樣粗俗不堪,難登大雅之堂,先前在宴會上看到的隻怕也是假象,這一到自己人麵前就原形畢露了!


    一時間她也有些窘迫,不自在地咳了咳,隻當提醒二人注意分寸,總算對麵兩人反應過來,微微鬆開懷抱,齊齊向她看來。


    夢娜微舒了口氣,想到什麽,笑著對兩人說道:“看你們夫妻兩人這黏糊勁兒,倒顯得我棒打鴛鴦了,不如這樣,王宮地方這麽大,我稟告王上讓他給你們小夫妻找間住處,你們看怎麽樣?”


    雲琛連忙點頭答應,輕笑道:“那就多謝姐姐照顧了!”


    夢娜笑著擺了擺手,隨即起身,無奈地瞪了自家不爭氣的妹子一眼,朝雲琛笑道:“正好本宮也乏了,要迴采蓮居休息去了,你們夫妻就在這園子裏隨便逛逛,有什麽難處盡管找人知會我一聲,在這裏就當自己家一樣,不用拘束!”


    沈泠溪二人笑著點頭,目送著夢娜娘娘逐漸遠去。


    待亭內僅剩沈、雲二人時,沈泠溪立即迴眸怒瞪向雲琛,小聲喝道:“還不鬆手!”要不是場合不對,花園裏還有其他來來往往的官員使臣,她非揍這小子一頓。


    雲琛揚眉看了她一眼,嘴角翹了翹,倒不多說什麽,笑著收了手臂,負於身後懶洋洋笑道:“我說未婚妻,太沒良心了啊,好歹剛才還陪你演了場戲!”


    演戲你個鬼!沈泠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直接扭過頭坐在一旁石凳上不去看他。


    雲琛也不惱,轉身坐在沈泠溪對麵的凳子上,邊看向園子裏悠閑談聊的眾人,邊漫不經心問道:“瀟瀟覺得你這位庶姐如何?”


    沈泠溪沒有絲毫情緒地搖了搖頭,剛想說看不出來,忽察覺對方應該不會特地這樣問,想是另有深意,不由細細思索了剛才的一番交集。


    初見這位夢娜娘娘隻覺親切自然,整個人都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魅力和信服力,但是後麵的談話她總覺得有些古怪,具體哪裏感覺又說不出來,是從說到什麽事情開始的呢?


    沈泠溪習慣性地撐起額頭,指尖交替地敲了敲桌案,默默半晌,電光火石間似想到什麽,剛一深入思索,又查無所蹤,今天見著的這些樓琅人就沒一個正常的,現在她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


    正要放棄,抬頭看向雲琛時,眼角餘光掃到亭子的石階,眼前忽似閃過一道人影,定睛看去又一片寂然,沈泠溪心中驚詫,麵上卻不動聲色地看向雲琛。


    隻見雲琛端的是他一向喜歡的姿態,正懶洋洋靠在圍欄邊品茶賞景,兩腿隨意交疊伸直,左手斜斜搭在雕花欄杆上,右手微微曲著端著杯盞,好似並沒有什麽不妥。


    應該是眼花!沈泠溪默默安慰自己,要不然以這廝的功力,旁人不可能在眼前來無影去無蹤。


    來去無蹤!忽地,沈泠溪一怔,不由又想起今天在後園見到的黑衣女子。


    雲琛迴過頭,見沈泠溪還在發著呆,那雙平日裏流轉如明珠的黑亮眸子似蒙了層紗,罩了層霧,整個人都似靈魂出竅了一般,雲琛有些驚疑地伸手在沈泠溪眼前晃了晃,眼睛緊盯著沈泠溪喚道:“喂,瀟瀟,瀟瀟!”


    沈泠溪瞬間迴神,眼神有些懵然地看向雲琛,又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我剛在想你說的事!”


    雲琛又盯她看了半晌,見沒什麽異常,這才放心,又恢複一貫的笑容,道:“那你想到什麽?”


    沈泠溪抿了抿嘴角,凝神組織了番語言,而後有些不確切地說道:“我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這個夢娜有些奇怪,按理說她和我這個‘曼迪’本就不是同母所生,再加上從出生就未蒙麵,何以表現得這般熱絡?就算她和曼迪本是同根,也表現得有些過頭了!”


    雲琛並未接話,隻淡笑著看向女子細細分析,間或拿過桌上的茶盞為女子斟上一杯。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當談及讓我在宮裏小住時,她似乎一直特別執著。”


    雲琛聞言失笑,輕哼一聲,似笑非笑道:“要不是我恰好趕到,你不是要答應和她同住采蓮居了?”


    沈泠溪瞥了雲琛一眼,朝他笑道:“是,那小女子要多謝雲公子及時襄助!”


    雲琛一噎,但看女子笑的沒心沒肺的樣子,也不由得搖頭失笑。


    知道時機不對,沈泠溪也不拿雲琛開玩笑,又想到之前見到的奇怪黑衣女子,她立即將事情的經過和雲琛說了,而後問道:“你可知那是什麽功夫?”


    雲琛聽聞,臉色也不由得嚴肅下來,皺眉思索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沈泠溪瞧見不由有些失望,連他都不知道,那這事就難辦了。


    然就在此時,忽聽雲琛說道:“按照你的描述,那女子能夠來去隻在一眨眼間,我小時好像聽外公說過有類似的功法!”


    “什麽武功?”沈泠溪眼中閃過希冀,連忙問道。


    雲琛抬眸看向沈泠溪,輕聲說道:“隱術!”


    “隱術?”沈泠溪這下是真沒聽過了,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要在王宮內探查神獸的下落,那麽這些會隱術的暗衛會不會成為她的絆腳石?但是她就有種直覺,如果她找不到對付這些暗衛的方法,她必定不能得償所願。


    想到此,沈泠溪看向雲琛問道:“雲老幫主可曾說過破解之法?”


    雲琛搖了搖頭,道:“外公他也隻是聽說,並未瞧見!”


    沈泠溪也隻是抱著一絲希望,聽他這般說,倒也不出意外,隻想著這次之事當真要徐徐圖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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