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修士覺察不對,目露狠色盯著傾洲,確信道:“就是他得了九冥劍!給我攔住他!”


    話音剛落,卻見時俞手中一道銀光閃過,一枚傳送靈符破空而出,化作一道光幕,將她和傾洲、墨瞳、吉玉四人罩住。


    瘦削修士見狀又驚又怒,急忙放下寶鏡,伸手想要抓住他們,卻已經晚了,光幕一閃,四人便消失無蹤。


    “不好!他們跑了!”


    “傳送靈符怎麽會起作用?!”


    此等秘藏之中,受主人意誌和大神通影響,涉及空間法則的物事多會受到製約,尤其是這傳送靈符,按理說壓根用不了的。


    “難道是他們得了傳承之故?”


    眾人驚疑不定,紛紛猜測,卻也顧不得多說,隻得爭分奪秒地逃出內殿,避開崩塌的石柱橫梁。


    瘦削修士氣急敗壞,一邊激發法器靈光護住自身,一邊喝罵道:“必要將這幾個壞我好事的小子尋到!”


    ……


    時俞四人身形站定時,已被傳送到一處陌生地界。


    周遭天色黯淡濃雲籠罩,景色一片迷蒙,隻能借著那些鐵樹銀花等靈寶靈植發出的光芒,依稀看到些橋梁樓閣的影子。四周安靜不已,動靜稀疏,想來離方才的紛爭中心有不短的距離,一時半會那些修士追不上來。


    “傳送靈符竟可以用了?”墨瞳望著四周,取出一張時俞給的傳送靈符,靈力注入其中,靈符亮起,四周卻並未有空間波動的漣漪,可見並不能生效。


    見狀,墨瞳有些困惑不解:“這是怎麽迴事?”


    時俞也不明白,蹙眉道:“方才我隻是念頭一起試上一試,不曾想真能叫靈符生效,這倒奇怪的很。”


    且身在此處秘藏,本來神識受限、感知範圍僅在附近一圈,可此時她卻覺得神識反比平常延伸得更遠了,方圓這一片地界,一分一毫的細微動靜都清晰落在感知之中,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掌控之感。


    這令她有些詫異。


    吉玉撓撓頭,轉身看向時俞,待看清她臉時,表情一呆,嘴唇翕動:“姐姐,你眉心……”


    “眉心?”時俞一怔,手指撫上眉心處,隻覺得觸手略微有些熱意傳來。


    傾洲和墨瞳二人聽到聲音,也從四周收迴目光看向時俞,看清時,表情皆是微微變化。


    “阿俞,你看。”傾洲揮手,以水汽凝結出一麵水鏡懸浮在她跟前,叫她看清了自己此刻模樣。


    便見她眉心處,有一道指甲蓋大小、樣式十分精致的圖案,其色澤分外濃麗,像是精心描繪勾勒的花鈿。


    時俞忍不住喃喃:“這是……?”


    吉玉攀住墨瞳胳膊,兩眼放光盯著時俞:“真好看啊。”


    墨瞳拉開他扒拉自己的手,耳尖微紅,覷了時俞幾眼:“這花鈿……描在阿俞眉間,是好看極了。”


    時俞這張以赤璃花幻化的麵孔,並不算多麽出眾,可眼下這朵花鈿點綴在眉間,竟平添了幾分異樣的風情,叫這本稍顯平淡的眉眼,生生多了些風情意味,眉目流轉時增了幾縷勾人意韻。


    她聽著兩人話語,指腹撫過花鈿,眉頭微蹙,心中生出幾分猜測。


    方才在內殿中驟然冒出的對秘境的掌控之感,以及自己莫名念出的叫那宮殿倒塌的法訣,必定和這突然出現的花鈿逃不脫幹係。至於這花鈿是如何生出的,估計還是跟先前她在劍壁石室內昏迷後所生的變故有關。


    正想著,傾洲揮散水鏡走至她身旁,低頭凝目看著花鈿圖案。


    這個姿勢叫兩人離得極近,時俞眨巴眼看他,問道:“看出什麽來了嗎?”


    傾洲眼睫半斂,視線落在她臉上一瞬,這才退後一步:“嗯,若我沒看錯的話,這花鈿應當是九尾狐狐尾。”


    九尾狐狐尾?


    時俞不解低語:“想來是那赤狐,此方秘藏的主人。先前在劍壁石室內接受白骨前輩考驗時,她曾來尋我。”


    傾洲不禁問道:“阿俞與她相談甚歡?”


    “為何這麽說?”時俞一愣,趕緊搖搖頭,苦笑一聲,“她先是想要取我性命奪我身軀,後又想剝了我這張臉皮……何來的相談甚歡?”


    “可。”傾洲輕咳一句,神色有些異樣,“她卻主動擇你為主了。”


    時俞怔住,再度撫上眉心花鈿:“你是說這抹烙印——”


    傾洲點頭:“似我等蛇類靈獸,擇主是以命鱗為標誌,狐族則是以狐尾烙印。且我的命鱗在阿俞身上,對這抹狐尾烙印便有幾分感應在,想來是擇主沒錯。”


    吉玉聽聞此言,倒吸一口涼氣,衝著時俞直豎大拇指:“姐姐,這可是仙人秘藏的主人啊,你說收就收了!”


    時俞扯了扯嘴角:“沒死可真是萬幸。”


    不過,如此說來,方才宮殿內的種種變故便很好解釋了。


    隻是那赤狐分明對自己虎視眈眈,為何又在自己昏迷過去後,擇自己為主呢?時俞不解,想要透過眉心花鈿感知那赤狐所在,卻一無所獲。


    她搖搖頭:“我並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傾洲心中猜測幾息,才接著說道:“那赤狐早在千萬年前便已身死道消,隻因生前修為高深,神念才未全然消散,得以保留至今。”


    也因此,雖然擇主,卻難用實體出現在時俞跟前,時俞也難以捕捉感知到她的氣息,或許赤狐是留在某個角落沉睡休養生息去了。


    當然,也不無赤狐隱匿氣息、不願見時俞的可能,畢竟她生前那般強大,死後殘存的神念亦威壓甚重,若是存心隱匿,即便有主仆契約在身,時俞也難尋得見她。


    停頓一息,傾洲迴顧起先前殿內所見,皺眉道:“她那具骸骨上又纏繞了幾分魔氣,借著萬鬼窟陰氣怨氣汲養自身,若是按照原先的軌跡,長久下去,重新凝練肉身死身複活也說不定,不過,那便隻能入魔道了。”


    他說著,目色間流露出幾分擔憂,擔心這赤狐身上的魔氣會影響到時俞。


    時俞沉吟片刻,說道:“總歸借著赤狐之威,我等暫脫險境。”


    她輕唿口氣,暫放下此事,臉上露出幾分笑意:“話說迴來,你得了九冥劍,獲得白骨前輩傳承,我們便算不枉此行了。”


    說罷,時俞神識全然放開,眺目遠望。


    此時的秘藏對她而言,漸漸一覽無餘。那些靈光湛湛、原看不出假的寶樹靈花,那條條由各種天材地寶鑄就搭建的橋梁,再度落在時俞眼中,便不過隻是些障眼法了。


    “原來,這些東西不過是屍骸殘骨、腐朽淤泥。”她視線掃過這些,看向遠處。


    整片秘藏,此等障眼之法到處都是,但在這些無用有害之物中間,總有些遺留的可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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