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和劉氏是不知道羽絨服是什麽東西的。


    張楚簡單給他們解釋了下。


    但,說來說去,兩個人也都有些發懵。


    把鴨絨填充到錦緞裏麵,在三九嚴寒之中,就隻需要穿一件這所謂的羽絨服,裏麵就算是隻穿內襯,也不感覺太冷?


    這怎麽可能!


    要知道,溫度這東西,是天下最公平的,就算是平康坊的姑娘們,一旦出了燒著炭火的暖閣,一個個也都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大熊一樣。


    若是這東西,真的有公子所說的如此神奇,那······


    毫無疑問,羽絨服一旦出現,便將火爆於整個長安之間。


    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門的時候,把自己包的裏三層外三層,更何況於那些愛美的貴婦?


    總之,盡管最後他們還有些懷疑公子說的這個效果是不是太誇張了,但最後仍是應了下來。


    畢竟,公子說的這件事,並不難完成。


    鴨絨都是現成的,並且這段時間都已是曬幹淨,也把上麵的油脂處理幹淨還無異味了。


    不然,光這些鴨絨堆滿倉庫,那所彌漫出來的氣味,就不能讓人接近,劉氏自然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現在,他們要做的不過就是去長安尋一個布莊合作,然後再重金請些手藝好的裁縫就足夠了。


    這都不是多難得事。


    寒冬之中,布莊本來就沒有多少生意,自然這個時候他們找上門,怕是一個個都會求著合作,同樣的,布莊生意不好,這裁縫的生意幾乎就是同一條線上,當然也好不了哪裏去。


    接下來,張楚又簡單詢問了些神仙裏的事。


    最後,胡勇趕忙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文冊。


    “公子,這是今年神仙裏的賬簿!”


    隨著房遺愛把借貸記賬和那幾張表格推廣到了戶部,神仙裏這裏,張楚也抽空讓房遺愛教給了胡勇。


    神仙裏的賬簿,可以說是走在大唐最前序列的。


    張楚接過來,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這一年,總的來說,借貸是持平的。


    “不錯。”張楚再把賬簿丟給了胡勇,他看向了劉氏,輕輕一歎:“明天,從太醫署迴來後,就在家好好歇歇。”


    “大食堂的事,也暫時讓胡勇照看下就是了。”


    “身子,當為第一位。”


    張楚並沒有逐條的查看賬簿,一來,他對於胡勇和劉氏這兩個神仙裏的大管家,很信任,二來,這一路走過來,神仙裏在今年的大變樣,最後還能維持平衡,說實話,支出沒有大於盈利,已是遠超張楚的預期了。


    別看今年神仙裏沒有什麽盈餘,可是,五百戶部曲,都換上了磚瓦房,光這一條,便已是不容易。


    更何況,馬場,足球場相比於去年不過隻是簡陋的平整了下土地,今年,兩座球場已是正式落成。


    場地,座位,設計,一眼看過去就是黃橙橙的銅子啊。


    還有那拓寬又落成的街道,徹底打通的下水溝渠,越發細膩的養殖基地,趁著入冬前全部翻耕一遍的土地·········


    換句話說,今年神仙裏一個子都沒花,卻把神仙裏整體升級!


    其實,就是把錢,換了個樣子,同樣的是留在了神仙裏。


    這,也是資產。


    所以,張楚對於劉氏,著實是很心疼,這原本就不該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要擔的事,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就算胡勇離開的時間並不算長,但,胡勇離開的時候卻恰恰正是神仙裏年底衝擊突擊的時候。


    冬天就要到了,必須要在入冬前,徹底把所有的尾巴收起來。


    這樣的活,更不好幹。


    先前,一個瘦瘦的婦人,現在突然變成了這般肥胖,其實絲毫不亞於一個漢子被折磨的枯瘦如柴。


    劉氏眼圈微紅,她用手背沾了眼角,搖搖頭,又給張楚包好了一卷烤鴨:“公子說的這話,太見外了。”


    “奴婢幫不了公子什麽,隻能幫公子看好家,然後就跟傻子一樣祈禱公子迴來。”


    “奴婢,奴婢·······不能像胡裏長那樣,跟著公主殿下殺向吐穀渾,能做的,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張楚一口把烤鴨炫下:“已是很好。”


    “來吧,大家,共同舉杯,當飲!!!”


    -----------


    大理寺。


    孫伏伽臉色無比凝重。


    不過,左右官員都已經習慣了,每次孫伏伽審查案卷,進入深層次思索或者感到疑惑的時候,都是這副表情。


    他們整理案卷的動作,不自然的都慢了下來。


    生怕打擾了孫伏伽。


    小心翼翼。


    他們可很清楚這位大理寺少卿的脾氣,這個時候若是驚擾了他,讓他從那種入神的狀態裏跳出來,嘿,今天大家怕是都不用迴家了。


    因為他沒有想清楚的事,定會拉著大家一同探討,聊著聊著,好幾次外麵的天都亮了。


    如此,這位少卿才會心滿意足的合上這卷案宗,繼續看下一個。


    可關鍵是,這般精力,少卿大人有,他們沒有啊。


    所以說,一夜沒休息可想第二天白天的煎熬程度。


    如此,有過幾次教訓後,但凡孫伏伽露出這般癡迷凝重之色時,可以說是房間裏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


    不過,正所謂怕什麽就來什麽。


    “孫少卿,孫少卿·······”


    當一陣焦急並且焦躁的聲音傳進來的時候,官署內所有官吏臉色皆是一變,可想要阻止的時候,就已是晚了。


    孫伏伽皺著眉頭,雙眸還有些失神,但已抬起了頭,望向了門外。


    而來者,正是掌管掌分判寺事,正刑之輕重,亦或徒以上囚,則唿與家屬告罪,問其服否,雖品階不高,但權力頗大的大理寺丞,邢森。


    “邢司丞,你·······你這次怎得如此莽撞。”


    “少卿大人正在品味案宗,你應該知道的啊,每天這個時候,少卿大人都會如此!!!”


    有同僚趕緊迎了上去,跺腳責怪道。


    不過,邢森已顧不上這些了,他手中拿著一份狀紙,驚唿道:“少卿大人,出事了,外麵來了兩個自稱為長樂郡的士紳,他們,他們要狀告長樂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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