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陽光透進了林中古道,映照在斑駁的落葉上,與少許的薄冰交相輝映,渲染得古道染上了一層金黃,此時,一雙黑布鞋踩在落葉上發出細碎的颯颯聲。


    有輛牛車從古道盡頭駛來,黑鞋主人行至路旁讓牛車先行。


    車輪碾壓落葉的聲音越來越大,卻在黑鞋主人麵前停了下來。


    “小哥,安沱鎮可在前方?”牛車上的人問。


    黑鞋主人緩緩抬頭,碰巧一縷落在他臉頰上,使他如玉般的肌膚好似乳白的寒玉,讓車上的路人為之一呆。


    “抱歉,原來是姑娘。”路人慚愧道。


    怎料黑鞋主人冷不丁道:“不,我男的。”


    一聽這話跟嗓聲,路人更驚了,他還從來沒見過男人的肌膚能長成這樣的,還在這窮鄉僻壤裏。


    “安沱鎮在前方岔道右邊,左邊是關漳鎮。”


    “多謝。”牛車主人抱拳謝過,駕駛牛車緩慢離去。


    張天流迴頭看了一眼,繼續往前走。


    沒過多久,又有車輛駛來,同樣的問路,同樣的指點,不出五裏路,張天流已經跟八個路人知明安沱鎮的方向了。


    來到古道盡頭,他從背後鼓鼓的包袱中掏出一把骨斧,站在林邊環顧一圈,隨後開始砍樹。


    他不是閑得蛋疼,而是任務!


    因為最近來鎮上的人太多,而古道所在的樹林很廣闊,並且都是錯綜複雜的老樹,包裹著古道好似一條隧道,還是條悠長昏暗的道,其中有數條岔路,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走錯。


    於是索陽徒就命他來此作為向導。


    雖然索陽徒沒有言明,但張天流很清楚是塗師傅求他保護自己,因為不這樣他就要參與鱗甲製作,那麽他的天賦將無法隱藏,如此一來他的命運注定逃不過邱將軍的掌控。


    換做以前索陽徒或許不會答應,他還指望從阿流這裏獲得靈感,但自從跟鳳家妮子搭上關係後,他的靈感來源就轉移到了鳳晗沉身上,阿流也就沒用了。


    生活中的靈感是不錯,但在索陽徒看來隻是小道罷了,晗沉姑娘所學所精的那才是大道!短短十來天就助他完成了鱗甲製作,繼續討教下去那還了得!


    張天流沒什麽怨言,反而樂得自在,有更多時間做自己的研究。


    劈好一堆木料,選擇十六根兩丈八,大腿粗的圓木削尖,又製作了一個人形梯架,便開始拋坑。


    待坑洞拋好,張天流把木樁插入,爬上梯架拿出骨錘重擊樁木,等六根木樁入土七尺後,張天流又在距離地麵一尺高的木樁上開口,用榫卯技術插入橫梁固定死,又在木樁頂上搭建梁木。


    足足一天,一個小木屋的框架才顯形。


    張天流沒有用係統,隻是用自身的力量在製作。


    入夜他沒有休息,而是製作木板,等天亮後,木屋的地板已經搭建好,接下來就是屋頂、牆壁與窗戶了。


    雖然沒有機械輔助,但骨器速度可不慢,無法使用勁旋劍氣,卻有類似的符文,那就是旋刃符文,完全可以當電鋸使。


    “要不要造個壁爐?沒有真氣護體,再冷點我也吃不消了,可磚頭又太麻煩了。”


    張天流考慮再三,決定還是做吧。


    以後這裏就是他真正的家,要在這裏待很長一段時間,學習,吃飯,睡覺,不能隨便應付,環境好點心情也會好點,畢竟如今咱是凡人一枚,體會真正的返璞歸真究竟什麽感覺。


    三十平的木屋,張天流耗時三天高定,這可不是凡人的速度,不過卻是符文大陸正常的速度!


    小木屋呈現了西部小鎮的木屋風格,卻又榫卯打造,莫說符文大陸,就是整個異世界或許也獨此一家!


    他也不怕別人知道是異人打造,因此盯上他。


    他覺得被害妄想症需要治一治了!


    老這樣活著真的很難受!


    事到如今,有那個異人會以為對方是異人然後招唿也不打,直接幹掉?


    他都躲在這裏苟活了,異人還不肯放過他,那他沒轍!


    鮮明的小屋門前有廊簷和護欄,張天流還打算以後種點花草,擺放一張搖椅,不過眼下還是先打造普通家具。


    張天流為了圖方便,造的家具沒有多複雜,四隻腳架塊木板就是工作台,懶得雕刻什麽花紋,椅子,床也是如此,整潔就好。


    “小兄弟,台池鎮怎麽走?”


    張天流正忙著,忽聽木屋外有人問到。


    張天流隻好出去一指林口的標示牌道:“右右左右的路線就是了。”


    路人頓時錯愕,顯然他沒有看過如此簡陋的地圖,就是一條線路分叉了七八條通往不同的地方,但隻有安沱鎮標有名,其餘地方沒名。


    這是張天流故意的,不能暴露他會字的事。


    “你這個也太簡單了吧,連個東南西北都沒有。”路人吐槽。


    “你可以刻。”張天流道。


    路人苦笑,隨後拿出一把刀真的刻了起來,順便把台池鎮也刻上。


    之後又有十幾波人路過,有些看了一樣醒目的路牌後直接進了林子,有些則問了張天流,隨後還幫他把目標地點刻上。


    這就導致了地圖上的五個鎮刻字都不同,風格異常顯著。


    到了第六天,張天流正在嚐試燒磚呢,一隊車隊浩浩蕩蕩的來到這裏,領頭的正是邱將軍。


    一個月的期限已經過一周,邱將軍是來運骨器的,順便看看鱗甲製作得這麽樣了。


    看到張天流的木屋,他愣了愣,又看到因為燒磚變得灰頭土臉的張天流後,他很驚訝。


    “怎麽是你,你在這裏幹什麽?”邱方同皺眉問,要不是木訥的眼神讓他感到熟悉,他還真沒認出來阿流這小子。


    “來鎮人多在林中迷路,索符師讓我指路,順便在這裏查看情況。”


    “查看情況?”邱方同環顧一圈,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麽,笑了笑道:“行了,要有什麽發現,立即迴鎮通報懂嗎,特別見到你沒見過的蟲子!”


    “哦。”張天流老實巴交的點頭。


    邱方同沒有再理他,率隊進林。


    雖然雙城沒破,但是有些邪蟲渡江不難,索陽徒如此安排自然是怕邪蟲繞道進入鳳旗林。


    這也證明,索陽徒沒有把消息傳出去,不然邱方同真要難辦了!


    這樣就好,雖然讓一個符文匠……哦不,是符文匠學徒做一個站崗的,有點浪費,但這小子還能學多少?看看路牌,想法不錯,還懂得畫線路地圖,但看刻字就知道,是別人留下的吧!


    不會字的人,到他這一步也就到頭了,邱方同可不打算培養這樣的家夥,要培養,他手底下會字的大有人在,還有很多符文匠的子嗣還沒安排好,卻去安排一個鎮上的剔骨小子,傳出去,人家不僅罵他邱方同腦袋被驢踢了,還說他自己孩子不照顧,撿個傻孩子照顧,於情於理說得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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