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赤角見到石疙瘩大人變木疙瘩大人時,還沒來得及詢問,就得知要迴去時,頓時發蒙。


    出來三個月了,他早沒了最初的抗拒和抱怨,他開始享受這樣的生活。


    “等你掌握了刺紋技術,這威揚門裏,哪都能容得下你。”


    “唉,大人說得對,我會好好練習的。”


    該教的張天流都教了,剩下就看赤角自己努力了。


    迴去的一路上赤角很沉默,滿眼都對是繁華地區的留戀,特別是路過四衙轄區時,他把獸車駕駛得很慢,有對東冥湖的絕戀,更有薑唐英那驚鴻一瞥的癡迷。


    卻不知他睡著的這段時間,佳人夜夜光顧,明明身處一個世界,相距不過一丈,他卻無緣再見一麵。


    未來的他搬到四衙,東冥湖多半還是其次了。


    去的時候花了三個月,迴到陰山不過三天。


    赤角心情好了很多,把車趕到小白的院子,卸完幾大箱冥紋書,跟木鳥打了個招唿就迴家了。


    木鳥沒有迴應,直到入夜睜開眼,發現身處在小白書房裏,小白沒來,薑唐英倒是在,也不知來了多久。


    木鳥沒理會她,她倒是識趣的帶著木鳥前往十一衙捕快的廂房。


    看到薑唐英又來了,正在奮筆疾書的小白頓時沒了寫作心情。


    “薑姐這是要來求我了?”小白冷笑。


    薑唐英二話不說,把木鳥往桌麵一擱。


    小白一愣,繼而看出是大前輩的木鳥後,臉色不好看道:“大前輩可不是重色輕友的人!想叫他說服我,不可能。”


    木鳥笑問:“你向她表白被拒了?”


    “啊?我向她表白,開什麽玩笑,我是因為……算了,大前輩你別管,這是我跟她私人恩怨,她如果不低聲下氣的求我,我是絕不出手的。”


    實情確實有點小家子氣,但那隻是引發矛盾的起因,之後兩人互相抬杠的事太多,百多年的積累哪能這般容易消,讓她低聲下氣,小白自覺夠慷慨了。


    張天流哪能不了解這家夥,能讓他堅持到這份上,肯定不是什麽小事了。


    木鳥隻好看向薑唐英,葵目示意,求求唄。


    薑唐英冷著臉道:“不要把你們夢裏的矛盾,扣到我頭上。”


    “求人辦事你還有理了。”小白冷笑。


    薑唐英幾欲發作,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木鳥眨巴口煙道:“各自都有理,這和事老我也不想當,說說我的看法,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在九州神跡上也是一條船上的,目前而言咱們一點線索都沒有,依我看,不如投石問路。”


    小白忙道:“別,我有我的節奏,東冥可是我負責的啊,目前你們三路似乎也沒消息吧,總之我不會最後一個找到就是了。”


    “唉,這小子,開口就把我本體在幽冥的事給暴露。”木鳥心底苦笑,麵上則道:“你不是要把堅石忠弄出來嘛,這件事你們還真要合作。”


    “這……”小白遲疑。


    木鳥繼續道:“既然你跟她相處過,且似乎時日還不短,就該知道她什麽性子,求你是不可能的,換個方式說不定有奇效。”


    “我還在呢。”薑唐英不爽道。


    什麽叫換個方式,你換什麽方式我都不可能同意。


    “你瞧。”小白冷笑:“她那一臉要跟我杠上的表情,是會妥協的人嗎,我小白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她這臭脾氣,我就特麽看不慣,大前輩是不知道,這丫的人菜癮還大,鎮守魔窟時,經常讓我們給她擦屁股,連老板都看不慣她,你說做人做到她這份上,是不是失敗。”


    木鳥揚起翅膀讓準備發作的薑唐英閉嘴,對小白道:“鏡像世界的事就算了,提一個你覺得她能接受,又讓你很爽的法子。”


    “大前輩你這就……嘿嘿!”小白壞壞一笑,上下打量薑唐英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道:“算了,鏡像裏的我也不糾結,但僅限於堅石忠這事,其餘的我看心情。”


    木鳥點頭:“那現在交換下情報。”


    雙方的情報,張天流幾乎都知道,但他們雙反知道的並不多,讓他們自己交流,張天流則控製木鳥到一旁翻書。


    小白西行的這一路,沒往給他收集冥紋書,有些張天流在別的轄區看了,大半是他沒看過的。


    可沒等他看進去,這兩人聊著聊著就吵起來了。


    要不是這房間早讓張天流布下了隔音結界,不然左鄰右舍還不得衝過來踹門啊。


    “我真是服了你兩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


    “說的好像你沒跟她吵。”小白沒好氣道。


    “這倒是不少。”張天流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秀下限也算變相的爭論,隻是沒到潑婦罵街的程度。


    “那我給你們整合一下。”張天流不想浪費時間,從堅石忠開始剖析,花了一刻鍾講完重點,再問他們,讓他們對木鳥迴答細節,也能讓對方知道。


    明明兩個人完全能對的上話,偏要讓木鳥橫在中間,就差沒讓木鳥再轉述一遍了。


    末了,木鳥道:“目前已知的事很零碎,許多地方連不起來,咱們也別強求,關於兵營的調查也別理會,事到如今堅石忠還在鎮國王府,讓我很奇怪。”


    小白道:“事情沒有查清楚自然要留著他,畢竟那些人不知道頭知道多少。”


    隻要堅石忠還在鎮國王府,就會讓某些人心底難安。


    “嗯,鎮國王雖是紫淵家的人,但真正掌管權力的是戰赫一族,他們在神輝殿裏有人,與其說忠心東冥,不如說忠心神輝殿,他們維持的是神輝殿不可動搖的地位,但為何,外城沒有傳教?”


    木鳥剛說完,薑唐英便道:“不是沒有傳過,但都失敗了。”


    木鳥點頭道:“不僅因為窮吧。”


    薑唐英點頭:“窮隻是一方麵,有些人是越窮越要拜神,甚至什麽神都會嚐試去拜,一天換一位,也沒什麽邏輯可言,今天拜神明天走運就繼續拜,上午倒黴,中午迴家就立即換著拜,某些人卻會堅持天天換,認為這樣,神會為了留住他而給他更多好處,極少一直隻拜一位。”


    木鳥笑道:“實用主義,選擇當然多了,這確實跟窮不窮沒關係。”


    薑唐英歎道:“隻為好處,那根本不是信仰,壟羊神這種白癡都不信的玩意,能流傳至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壟羊神你搞的吧。”小白道。


    剛才交換情報的時候,他知道了薑唐英是謫海王的信息,就覺得她在報複東冥。


    薑唐英隻是輕蔑一笑,都不屑於跟小白解釋。


    木鳥道:“實用主義最難搞,在我們看來他們內心空虛,在他們看來,我們是吃飽了沒事幹,立場的不同注定了信仰的不一,難關你等這麽久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皇權很神權肯定也為此頭疼,畢竟唯一的辦法隻能破而後立,不論神權倒塌,還是皇權滅亡,東冥都將重新製定新的秩序,而這個過程,要死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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