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蛟龍巨口張開,雲霧自喉間噴湧而出,化作萬千水珠,將完顏騏籠罩在內。


    這些帶著靈力的雨,令他頓感靈台清明,全身每一處毛孔都舒展開來,四肢百骸仿佛被重新鍛造過一般,輕盈通透,舒適無比。


    他撲通跪倒在地,感激萬分:“謝龍君賜福!”


    蕭太後也率領女真諸人齊齊跪下:“謝龍君賜福!”


    接著,蛟龍又發出一聲龍吟,一方印章出現在空中,正是四瀆龍君印!


    蛟龍一揮龍爪,印章飛向完顏騏手中的祭文,在上麵蓋下“四瀆龍君”的大印。


    金光一閃,表示龍君收到上表,同意在女真境內普降甘霖,令其風調雨順,作物豐收。


    完顏騏又行三跪九叩之禮:“謝龍君賜福於女真!”


    蕭太後及女真諸人也隨之跪拜行禮,口稱:“謝龍君賜福於女真!”


    以崔玨為首的大楚使團官員,也是首次見到龍君用印,紛紛跪伏於地,虔誠祈禱。


    蛟龍收迴印章,低下巨大的頭顱,遙遙向江璃及謝長安行了一禮,隨即潛入水中。


    “恭送龍君!”


    眾人又恭恭敬敬地跪拜,直至天池恢複了平靜,這才整衣而起。


    蕭太後快步上前,扶起完顏騏,激動地:“皇兒,你感覺如何?”


    完顏騏也激動得渾身顫抖:“母後,朕從未如此舒暢過,仿佛渾身充滿了力量!”


    江璃微笑道:“陛下得龍君降下靈雨,日後必定身體康健,百病不侵。”


    蕭太後聞言十分歡喜,深施一禮:“此事多得靖安郡王,哀家不勝感激。”


    完顏騏也拱手道:“女真願與大楚世代友好,親如手足,永不起兵戈!”


    江璃笑道:“此亦本王心願。”


    三人打著哈哈,心裏均各懷鬼胎。


    蕭太後與完顏騏當然不想女真落入大楚之手,他們打的是緩兵之計,借大楚和這位女王爺的勢,扶持完顏騏坐穩帝位,清除異己。


    等他羽翼漸豐之時,女真兵強馬壯之後,再將送出去的東西奪迴來!


    江璃則在心中暗暗冷笑,已經吃到嘴裏的,便休想拿迴去了!


    等你羽翼長成,大楚也完成了潛移默化,逐漸蠶食的目的,屆時,女真百姓,還會是女真百姓嗎?


    這時,蕭太後帶來的幾名畫師,恭恭敬敬地呈上現場作的畫。


    他們將蛟龍為完顏騏賜福的整個過程,都完完整整地畫了下來。


    江璃定睛一看,雖然這些畫還沒來得及上色,卻畫得十分傳神,蛟龍的威武霸氣躍然紙上。


    蕭太後要將這些畫傳於女真,讓百姓們都親眼看看,能讓龍君賜福的完顏騏,才是真龍天子!


    “好,畫得好!” 蕭太後十分暢快,“重重有賞!”


    完顏騏也是喜逐顏開,意氣風發。


    祈福儀式完成後,雙方開始商談後續事宜。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光商量在黑龍江沿岸開放哪幾個港口作為通商口岸,便扯皮了好幾日。


    更何況還有更為繁瑣的細節問題,例如往來商船,如何報備,是否征稅,稅率幾何……


    不少問題,都需要進行好幾輪的拉鋸戰。


    蕭太後和完顏騏先行返迴上京了,留下丞相耶律齊全權負責此事。


    謝長安也開始忙碌起來。


    寅二帶了一萬名定國軍,駐紮在長白山。


    大楚與女真的和約簽訂後,此處已是大楚國土,謝長安要在各處布防,忙得不可開交。


    他再也無法如連體嬰一般粘著自家娘子,但每日的午膳、晚膳,他必定要趕迴來,與江璃和兩個孩兒一起用膳。


    這日,江璃與崔玨等人,和耶律齊一頓唇槍舌戰,迴到山上木屋後,她竟然微微覺得有點眩暈。


    翠柏緊張地:“屬下去請軍醫!”


    江璃懶洋洋地癱在榻上,打了個嗬欠:“沒事,估計是最近事太多,累著了,我歇會兒就好。”


    明月突然想起什麽,小聲地:“王爺,您好像……月事沒來?”


    江璃一驚,猛地坐起來,不會吧?


    她立刻用神識內視。


    神識熟門熟路來到胞宮,細細搜索著。


    終於,她看到兩個極小的小肉團,附在胞宮內壁上,也不知是不是?


    江璃牙根癢癢,她有種直覺,自己八成又懷上了!


    估計還是雙胎!


    這段時間,謝長安粘她粘得厲害,夜間更是癡纏不已,夜夜春宵,果然中獎了!


    明月笑逐顏開:“王爺,請軍醫來把個脈?”


    江璃有氣無力地:“可。”


    定國軍中有隨軍的軍醫,見翠柏來找,說王爺偶有不適,讓軍醫去請個脈。


    立刻有人報到了謝長安處。


    謝長安大驚,立馬拎起軍醫,如飛一般,迴到山頂木屋。


    “小狸奴,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江璃狠狠瞪了他一眼,弄得謝長安莫名其妙,自己哪裏又惹得娘子不快?


    “王爺,您覺得哪裏不適?”軍醫小心翼翼地問。


    明月道:“王爺沒有大礙,隻是微覺困倦,就請個平安脈吧。”


    “是!”


    明月將絲絹覆於江璃手腕上,軍醫遂搭上三指,細聽脈象。


    他聽了半晌,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又請江璃換了另外一隻手。


    謝長安十分忐忑:“如何?”


    軍醫呐呐道:“好像是……喜脈?”


    謝長安一呆,喜形於色:“當真?”


    軍醫道:“時日尚淺,屬下不敢確定。”


    江璃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勞了。”


    軍醫施了一禮,背著醫箱出去了。


    明月、翠柏也識趣地走出去,順手帶上門。


    謝長安被巨大的喜悅淹沒了。


    小狸奴又有孕了?他心心念念的謝無憂、謝無愁要來了?


    謝長安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小狸奴……”


    他伸手抱住她,小心翼翼,像抱著易碎的琉璃。


    江璃沒好氣地推開他:“都怪你!我現在手上還一堆事呢,煩死了!”


    要與女真商討黑龍江通航通商事宜;要在長白山、大興安嶺、黑龍江沿岸督建龍君廟、山神廟;要為大雕夫婦請封,舉行受封儀式;後麵還要與蒙古談判……


    謝不離謝不棄還小,不到兩歲,她還要關心照顧他們……


    還得盯得鏡靈給她找五行靈植……


    江璃十分頭大,手頭一大堆事,她要是真的懷孕了,這些事該扔給誰?


    謝長安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寵溺地:“都交給為夫,娘子安心養胎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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