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剛迴到自己的辦公實驗室,一分鍾後,他就退了出來。他找到周邊距離最近的一個安保員,問他,“今天有人來這嗎。”


    安保員一臉茫然,“沒有啊。”一天三遍巡邏,今天時候尚早,周邊沒有居民出來。


    魏遠目光變深,又問了一遍:“一個人都沒來?你們進來過嗎。”


    安保員趕緊搖頭,“那怎麽可能啊。”魏遠的地方誰敢隨意靠近。況且他們也沒有鑰匙。


    以前在研究所魏遠的地方也是安保級別最高的,所長進去都得提前問一聲。


    主要是,誰知道實驗室裏麵放了什麽東西,萬一是有危險的呢?安保員心裏可不敢說。


    魏遠見安保員問不出來什麽,就慢慢退了迴來。


    ……


    抽屜,桌麵,櫃子,這些地方都被人翻動過,這個翻動的人很小心,連魏遠各種物品放的角度都沒有偏移一寸。


    但魏遠還是能看出來,或許可以解釋為一種嗅覺。


    但魏遠也想不明白這個人是怎麽進來的,他的門一直上鎖,可鎖卻沒有被撬動的痕跡,隻有屋內的東西動了。


    魏遠目光從所有物件上一件一件掠過,包括地上的塵土。塵土也很均勻,幾乎沒有破綻。


    這幾乎不像是人類來過。


    可是屋裏被翻動的太徹底了。


    想從這裏找什麽,魏遠應該心知肚明。


    當然找不到。這個屋裏沒有存放那個指針。


    ——


    教堂裏麵,趙穎正捧著一個飯盒居然在給薑善喂飯:“阿善,吃飯。”薑善算起來已經至少幾十個小時沒有進食了,雖然她現在好像不會喊餓,但怎麽可能不餓呢?趙穎生怕薑善再餓壞了。


    “啊,張嘴。”趙穎自己把嘴張的老大,給薑善做示範。


    張政看趙穎的動作直起雞皮疙瘩,“你這是在幹嘛,她是嬰兒嗎???”


    趙穎充耳不聞,那要怎麽辦,況且,薑善現在不會說話不會吃飯,跟嬰兒有什麽區別,嬰兒好歹還會哭兩嗓子呢。


    薑善似乎眨了一下眼,但仍然沒有任何情感流露。


    趙穎有點緊張,可還是不放棄地又示範了兩遍。


    半晌後,隻見薑善慢慢動了動唇,緩緩張開了一個弧度。


    趙穎喜出望外,連忙把勺子送進她嘴裏,隻見薑善慢慢咀嚼了兩下,喉間滾動咽了下去。


    “看!她吃了!”趙穎激動到失語,趕緊又挖了一勺遞了過去。


    對於送到嘴邊的飯,薑善一口一口慢慢吃了進去,生物都有進食的本能,說明薑善現在即使沒有思想,也還保留著本能。


    “老魏說迴去查查資料,查什麽資料?”


    有哪個資料還能解釋得了眼前這個現象嗎?有這種資料還用等到侵蝕來臨?


    趙穎專注喂飯不搭理他。


    張政苦惱地撓了撓頭發,看那樣子離英年早禿也不遠了,“對了,老高還躺在衛生所裏,他要是知道薑善醒了……”會不會也就醒過來了?


    張政內心很哀傷。這段時間的經曆,這麽密集的遭遇,就連最沒心沒肺的張政都變了。


    提到高文武趙穎的神色也黯淡下來。


    現在為止,高文武反而是那個唯一還沒有醒過來的人了。“老高會沒事吧?”張政也不知道自己在問誰,好像在求個安心。


    那是老高,任何時候除了魏遠之外頂在最前麵的老高。要不是他受著那麽重的傷還堅持出任務,或許也不至於落到這樣的結果。


    張政甚至還迴想起來,自己那麽混賬地打了高文武好幾拳。現在想起來張政隻想打自己幾拳。


    此刻迴想當然全都是後悔,尤其現在薑善還活著。張政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隻有自己不是東西。


    這麽多次任務,他有哪一次真正起過作用。他救過大家嗎?


    張政驚恐地發現,他居然是這麽無用又無能的人。武力值比不上薑善,責任心比不上高文武,甚至連趙穎他都比不上。


    張政忽然拔腳衝出了教堂門外。


    趙穎都被他突然這個舉動搞得懵了一臉,這是又怎麽了又?


    張政直接衝向衛生所,那裏有兩個醫生正在交頭接耳,被張政的舉動嚇了一跳。


    自從上次的暴動之後,衛生所的醫護人員全都比之前更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又成了誰手中威脅的人質。“你,你想幹什麽?”


    一個女護士看到張政氣洶洶地衝進來,下意識就想喊安保員。


    好在張政隻是來找人的:“老高……高文武呢?”張政掃了一圈,僅有的兩張病床上是空的。


    護士愣了一下,高文武?她正疑惑,旁邊那個醫生明白了,“輸、輸血的那個吧?”


    之前參與過搶救,所以還有印象。“危重病人都在隔壁另一個帳篷……”


    一聽危重,張政臉色一變立馬就衝了過去。剩兩個醫護人員麵麵相覷,但好歹慢慢放鬆了下來。不是來鬧事的就好。


    說是帳篷,其實就是搭起來的簡易棚子,張政一把掀開:“老高!”


    裏麵一個人驚慌得把手裏的東西掉到了地上,她看了一眼進來的張政,戴著口罩的臉似乎在發白。


    這個人穿著是個護士,但是護士幹嘛這麽慌張,而且居然戴著口罩。


    現在物資稀缺,口罩這種消耗性用品更是如此,基本上除了要近距離必要性的搶救,連醫生都不戴了。


    這個護士鬼鬼祟祟站在高文武床前,居然還把針筒給弄掉了。


    張政就算神經再粗,這情景也感覺有點不對,他瞪著那護士:“你要幹什麽?”


    地上掉落的那針筒裏麵的液體,是白色的。


    張政瞳孔登時收縮,他太知道這種液體了,腎上腺素!


    高文武已經是腎上腺素透支生命過量的狀態了,現在剛輸血搶救過來,他昏迷中竟然還給他注射腎上腺素,即便張政不是學醫的也知道這是在謀殺吧?!


    就看那“護士”拔腿就跑,連針管也不要了,踢開搖搖欲晃的簾子就跑了出去,典型的做賊心虛!


    張政頭腦一熱,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給老子站住!你他媽的是誰?!”敢害老高!


    本就搖搖欲墜的棚子被這麽一扯幾乎散了,而就這麽幾秒功夫,張政追出去的時候看見前方那身影飛快脫掉了身上的護士服,衝入一個拐角,消失了。


    那矯健的身影和跑步的姿勢、竟然根本不是個女的!


    新副本很快就開了,先過渡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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