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靳手伸入腰側,在趙穎麵前掏出了一把槍。


    趙穎臉僵硬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人。


    沒想到白靳隻是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轉過身直接從桌旁拖了一張椅子,然後安安穩穩坐了上去。


    他不再理趙穎,兩個持槍的冷麵人站在他的左右,太天真了,他怎麽可能走。


    魏遠跟張政迴來之後,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光景。趙穎僵立在薑善旁邊,根本不敢走開,而不遠處一頭惹眼銀發的白靳手裏,漫不經心把玩著一把舊左輪。


    那槍口,似乎時不時就掃到趙穎和薑善的方向。把個趙穎嚇得雙腳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老魏,是我眼花了,還是這裏多了個煞筆?”張政直衝過去,瞪著白靳那張臉,“你來幹什麽?這裏是你能來的地方?”


    這個白毛居然敢跑到他們地盤上了?


    白靳看著張政,他好幾次都想用槍子打穿那張臉,他冷笑了一下,轉向魏遠:“基地現在沒有所謂的‘私人領地’,魏博士應該明白吧?”


    魏遠轉動輪椅,慢慢靠近他。這個白靳此時來這裏,臉上就寫著無事不登三寶殿幾個字。


    但當白靳說出來之後,所有人還是變了臉色。


    “要我們跟你去地下?”這人在說什麽胡話?


    有毛病?張政心道。


    “魏博士的小隊如此不同凡響,我也想見識一下。”白靳皮笑肉不笑。


    張政懟迴去:“你想見識就得讓你見識?你是誰?”


    一直就知道這人從沒憋過什麽好屁,可是居然提出這麽神經病的要求?


    白靳說的不鹹不淡:“這次的地下水源任務事關重大,之前魏博士不還為了基地的人跟在下打賭嗎?難道這會反而置之不理。”


    “事關重大是你的事,拖我們下水是要幹嘛?還以為你丫真是什麽牛逼人物,搞了半天就是個來借光的啊?”張政毫不吝嗇地嘲諷。


    白靳居然還有心思笑了一下:“恐怕你們沒有選擇。”


    魏遠沉下臉。


    白靳將手中一直把玩的槍按到了桌麵上,那是他們平時用來吃飯、開會的桌子。


    白靳從桌子旁站起來,目光一一掃過魏遠小隊的每一個人:“我可以任意從基地挑選十個人參加這次任務,說的更直白一點,被我選上的任何人都不得拒絕。”


    這是一次單向選擇,被選擇的人沒有權力。


    張政怒罵道:“你在放什麽狗屁?”在他聽來這個白毛說的每一句都是狗屁。


    “對了,我再加一句,這次任務已經得到了司令的首肯,也就是任何代碼現在都不管用。”白靳還真好心地告訴他們。


    魏遠之前拿代碼的行為顯然成了白靳的眼中釘。


    “老子就不去!你有本事讓司令來抓我!”張政咆哮道。


    一看白靳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把張政放在眼裏,他唯一眼裏看的人隻有魏遠:“魏博士,你意下如何?”


    魏遠看著他,良久才道:“你也不是來征詢意見的,你隻是來通知的。”


    白靳又笑起來了:“是的沒錯,還是魏博士能聽懂話。”


    仿佛是在奚落張政,張政頓時衝動地很想打爆那張臉。


    魏遠知道抬出司令是什麽意思,侵蝕來臨之後,所有的上下級係統啟用戰時的配置,司令就是最大。他不會跟張政一樣覺得隨便違背命令也無關痛癢,相反恐怕這裏麵關係太大了。


    這個白靳他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他是真有令箭。


    “可你也看到了,我的小隊現在並不適合出任務。”魏遠慢慢說道。


    高文武正躺在裏麵昏迷不醒,而薑善的情況更複雜,他的隊伍現在真正是湊齊了除了老之外的“弱病殘”。


    這種隊伍怎麽出任務?


    想不到白靳直接說道:“我想缺一個人也不會影響大局的,我帶的人足以彌補這點缺憾。”


    缺一個人?這“點”缺憾?


    趙穎終於不可思議看著那張臉:“你難道……想讓薑善也去?”


    白靳說的缺一個人,顯然意指的是肯定起不來的高文武了,那這意思他不僅要他們三個(魏遠張政趙穎)去、連薑善也算在裏麵?


    這白毛也太不是人了吧?


    白靳陰損一笑:“我聽你們喊她‘奇跡善善’是吧?既然是奇跡,那自然不能或缺。”這次任務就需要奇跡。一個死而複生的奇跡,簡直更好了。


    張政人已經傻了,他難以置信盯著白毛那張臉,為什麽這個人連他私下喊薑善的稱唿都知道?


    “不行!”趙穎也怒了。涉及到薑善她完全不怕這個白靳。


    把這種樣子的薑善帶到地下去執行任務,這個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薑善現在連吃飯都不能自己,叫她去地下不是白白叫她去送死?


    “老魏你不能答應他!”張政氣得罵都不會罵了,“我們去找所長,現在就去!”


    找誰都沒用,鄭所的級別遠遠不夠決定這種事,現在不是在科研所裏麵了,再也不是那個隻要找所長就能拍板一切事情的時候。


    魏遠不動聲色:“需要給我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


    白靳心裏想,緩兵之計啊,怕是行不通,“恐怕沒有幾天了,你們隻有今天一晚上可以做決定。”


    簡直不是人,簡直不是東西。


    白靳手指叩擊了幾下桌麵,帶著身後兩個人揚長而去。


    那張討厭的臉總算是離開了教堂,可是氣氛卻陰雲密布,再也輕鬆不起來了。


    魏遠轉過了輪椅,一眼看到桌子上白靳沒有帶走的槍。


    張政冷笑連連:“怎麽個意思?”還想嚇他們?“真以為老子是被嚇大的?”


    “意思是槍決。”魏遠淡淡說。


    戰時的規矩,抗命=槍決。


    張政瞪著眼:“他敢……”


    魏遠道:“他敢。”


    他有什麽不敢。


    張政仿佛被噎住了似的。


    魏遠慢慢看向了薑善,薑善什麽也不知道,依然盯著窗外樹枝上的鳥。


    “我們剛從學校迴來……”趙穎喃喃說道。剛剛九死一生。


    半晌,張政眼裏露出決絕:“我不去,有本事明天就讓他崩了我。”他才不想被那種人擺布。


    魏遠這時目光從薑善身上收迴:“死在那種人手裏,不虧心嗎。”


    張政梗了一下:“跟他去地下不也是死?”難道那種死法就光榮嗎。


    魏遠說道:“去執行任務,不一定會死。”是的,他們到現在執行了那麽多次任務,都沒有死。


    趙穎死死咬著唇,不吭聲。


    或許他們沒死,可哪一次不是差點要死。


    阿善心想:我叫奇跡善善是我的錯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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