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堇白根本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吳青硯那廝又強迫他那貌美如花的老婆欲行什麽苟且之事。


    總之等他從茶室迴自己臥室,再給寧琥打電話,他那可愛的老婆就總有點兒心不在焉。


    還聽見吳青硯在旁邊說什麽。


    “沒事的,琥子,沒人會發現的。”


    聽的周堇白的心裏忽上忽下。


    他問是什麽事情,寧琥也不說,匆匆忙忙的就把電話給掛了,說等到時候他就知道了。


    倒不是寧琥非得惹周大小姐憂思過度,主要是吳青硯那個當事人跟看賊似的坐在他身邊,一邊用眼神監視著他,一邊用口型不斷提醒這事不能讓周堇白知道。


    吳青硯就是太了解周堇白了!


    平時挺夠哥們兒義氣,但隻要是在這人爸媽麵前,他就乖的像個蛋似的。


    簡直是有問必答。


    雖說周堇白爸媽和自己爸媽不算什麽來往密切的好朋友,但潛伏行動容不得任何一個叛徒!


    所以周堇白直接被吳青硯貼上了“禁止知情”的標簽。


    吳青硯擠在自己身邊,寧琥也是生怕常常屬於亢奮狀態的周大小姐,一時興起,又要跟他搞點什麽賽博交配。


    所以他和周堇白聊了幾句之後,就找準機會,手起刀落的掛斷了電話。


    當然,這麽做的後果就是,周大小姐一直到第二天上午要和自己父母去赴宴的時候,他心裏還在尋思這點事兒。


    周堇白坐在副駕駛,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的街景。


    量身定製的西裝恰到好處的展現出周堇白身材上的優勢,但傳統的西裝樣式和黑白配色,又很大程度上鈍化了十九歲周堇白身上的銳氣。


    沉悶又嚴肅的西服套裝削弱了周堇白身上的少年朝氣,將他渡化成了名利場上的一員。


    周家夫婦望著自家兒子的側顏,衡量過後,也在心中暗自肯定般的點了點頭。


    仿佛對一會兒的宴會更加有信心。


    而望向窗外的周堇白根本沒察覺到自己將會是這場宴會的主角。


    他的腦子裏隻有很簡單的幾件事來迴盤旋。


    老婆想我了沒有?


    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看見老婆了,好想老婆...


    為什麽距離除夕夜還有好幾個小時,有沒有能加快時間的魔法,好想迴家抱抱老婆...


    等初一迴家的時候,要給老婆帶點什麽新年禮物呢?


    零點的時候應該找個什麽理由偷偷遁走,去和老婆說“除夕快樂”?


    可惡啊!吳青硯到底和自己的乖老婆密謀什麽呢!


    這人不會又騙寧琥去和他演什麽基佬之家吧?


    周堇白第一次覺得二十四小時是如此難熬。


    好在周堇白戀愛腦中的小劇場消解了不少他和自己父母同坐在一輛車裏的緊張,和即將去戴上麵具,應付那些長輩的煩躁。


    “到了。”


    坐在駕駛位的司機一聲提醒才喚迴了周堇白的魂兒。


    他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試圖把自己切換成應酬模式。


    周堇白瞥了一眼車窗外的景象——富源酒店。


    看來今天要見的人確實屬於他父親的老朋友了,可能是老同學,或者是可以追述的更久遠一點的朋友。


    因為周堇白的父親很少把應酬設置在這家酒店。


    在這家酒店進行的宴會大部分都是家族聚會,或是一些老友相聚。


    不過非商業性質的應酬也並沒有讓周堇白的內心輕鬆多少。


    他自行打開車門下車,並且自覺的頂替了司機和迎賓的工作,走到後車門處,微微彎腰,打開車門。


    周堇白伸出手,遮在車門頂框的地方,對自己父親說道:“爸,到地方了。”


    周昱對周堇白謙卑的態度表現的仿佛早已習慣。


    他輕輕“嗯”了一聲,便先行下車。


    下車後,周昱簡單整理了一下剛剛因為坐車,而有些移位的著裝。


    確保自己形象得體後,他才迴身向妻子伸出一隻手。


    沈蓉歌也熟練的搭上丈夫頗具紳士風度的手掌,借力踏出車門。


    一家三口的的行為都挑不出任何禮儀上的瑕疵,兒子足夠恭順,丈夫足夠紳士,妻子也足夠得體。


    但恰恰是這種冰冷機械的恪守,才讓這完美的一家人看起來支離破碎。


    當父母都下車後,周堇白才收迴手,站在了距離自己父母十厘米左右距離的後側方。


    司機接替了周堇白的位置,將車門輕輕帶上。


    周昱側目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兒,隨後輕輕開口:“走吧。”


    沈蓉歌“嗯”了一聲,不過在邁步前,她習慣性的看向周堇白所在的位置,檢查他的著裝。


    這是一個早在周堇白兒時就已經養成的習慣。


    相較於周昱,沈蓉歌陪在自己兒子身邊的時間要更久一些。


    不過這種親密關係也僅僅維係到周堇白一歲的時候。


    在周堇白的記憶裏,其實這段親密關係並不存在。


    而沈蓉歌陪伴在周堇白身邊的這一年,也完全是因為要調養生育帶來的副作用。


    沈蓉歌的性格算不得強勢,甚至和她接觸過的人都會用“溫柔”一詞來形容她。


    沈蓉歌是嫁來菀南的,所以她身上帶著些許江南水鄉女子的特性,說起話來又慢又柔,但實則性格裏柔中帶剛。


    她不接受成為一個家庭主婦,她也不在乎得到自己丈夫的愛。


    她在婚後經營起來菀南最大的彩妝公司,在事業上完全不落後於自己的丈夫。


    骨子裏的剛性自然也用在了要求兒子這一方麵。


    沈蓉歌身為一個在時尚界工作的女人,對自己這個外貌極佳的兒子的裝扮十分苛刻。


    年幼的周堇白無疑也是事業剛剛起步的沈蓉歌的一張名片,也是她獨一無二的時尚單品。


    周堇白頗具個人特色的審美和對外表的講究也是得力於自己的母親。


    也就是那時候養成的習慣,隻要身邊有周堇白,沈蓉歌都會檢查一下自己的名片是否存在不足。


    沈蓉歌一眼就發現了周堇白的領帶,因為剛剛的動作而有一點點的歪斜。


    不仔細看甚至都發現不了的輕微位移。


    但沈蓉歌並沒有像大多數母親一樣親手去幫自己的兒子整理領帶。


    而是扭頭對身後的司機說道:“小堇的領帶歪了,你幫他正一下。”


    那種語氣仿佛是在對助理說:“那條裙子有點不平整,你去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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