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雷山重重一顫。


    通紅的虎目震動的看向秦晚。


    對上了!


    一切都對上了。


    卿家那幾日遭逢聚變,湛兒中毒生命垂危,府上進了刺客搶走了湛兒,接著湛兒失蹤,驚動了整個京都城查找湛兒的下落,卻在次日晌午時分收到來自湛兒派人送來的字條,一張報平安的字條,兒子的字跡當爹的自然認識啊。


    萬沒想到,竟然是煜王府出的手救的湛兒。


    卿雷山震驚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楚皇也是被這件事的反轉給弄的不知該怎麽開口了。


    “卿將軍是這樣嗎?”


    楚皇問。


    卿雷天點頭,“是,的確如煜王妃所說。”


    “那若卿湛真是煜王府所救,那麽所謂的綁架刺殺,壓根就不成立。”


    這裏的人誰也不是傻子,卿湛的命都是煜王府救的,那麽他這次被人害死怎麽可能是煜王府下的手?


    平陽終於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內心的自責和悔恨都要溢出來了,原來秦晚真的這麽厲害,秦晚這麽好,之前她跟卿二對她並不友好,卻沒想轉過頭來她就救了卿二的命,可惜才過了一天而已,卿二就又被害死了。


    尤其是想到卿二護住她,讓她往煜王府跑,平陽終於憋不住了,嗚嗚的哭出來,“難怪卿二讓我往煜王府跑,他是知道秦晚是懂醫術的,因為我被蛇咬了,他想讓秦晚救我,嗚嗚嗚……”


    平陽難受極了,哭的不能自抑,哭的楚皇腦瓜子都嗡嗡的。


    “兇手就是他,就是這個怪老頭,卿姐姐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你是不是也被他騙了?他根本就不是好人,他殺了卿二,殺了你的二哥啊!”


    卿雲瑤被平陽尖利的哭嚎聲吵的腦袋一抽一抽的。


    她想狡辯,但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平陽的話給了個她個台階,下一刻,就見卿雲瑤紅著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不,我不相信,我還是覺得這其中是有什麽誤會,我的師傅怎麽可能殺死二哥?絕對不可能的,我不信……”


    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


    沒人會懷疑她的悲痛是假的,也沒有人會懷疑卿湛之死跟她有關係,畢竟她是‘卿月’不是嗎?


    “本宮也不相信,無雙前輩沒理由這麽做,況且本宮也見過無雙前輩,他才救了宴兒的命,這其中定然是有誤會!”


    蕭皇後鐵青著一張臉說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皇後卻還是不願意相信,好好的一把牌怎麽打到最後竟變成了這樣。


    “卿將軍,你相信殺死卿湛的兇手會是無雙前輩嗎?”


    蕭皇後看向卿雷山問道。


    卿雷山直起腰,他沒迴答蕭皇後的話,反而在思索了一會兒,又看向了秦晚。


    “煜王妃,老臣還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看著麵容憔悴的爹爹,卿月心裏難受的一抽一抽的疼。


    “將軍您請說。”


    卿月道。


    就見卿雷山一雙虎目清正嚴明,那裏麵沒有對秦晚的怒意了,隻有複雜和壓抑的感動,因為他信了秦晚的話,那第一次湛兒中毒是煜王府所救,所以才有昨天晚上他見到湛兒的那一幕……


    “平陽郡主醒來之後,告知您湛兒被抓住了,您第一時間便讓平陽郡主將月丫頭給喊了出來,接著綁了她,去找她的師傅是嗎?”


    聽到爹爹話,卿月唇瓣輕輕一抿,心裏卻跟著一痛,在這個乾坤殿上,爹爹話並不多,但是卻默默的聽完了整個事情,連細節也記得清清楚楚。


    “對。”


    卿月點頭。


    “煜王妃,你是為何第一時間便懷疑到了月丫頭的師傅身上的?”


    卿雷山問道,視線凝在卿月的臉上,這是整件事情的關鍵點所在。


    隨著卿雷山的話落下,楚宴也抬起眼,看向秦晚。


    她清冷的眸子似有一瞬的恍惚,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卿雲瑤緊緊的拽緊指尖,眼神死死盯著卿月,她要說出真相嗎?她敢說嗎?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下一刻,就聽卿月道,“前幾日,幽王爺遇刺,聽聞無雙老人現身救了其性命,我甚為疑惑,因為我的師傅才是無雙老人,那麽幽王妃所謂的師傅又是誰呢?聯想到卿湛中毒,接著又被刺殺劫走,所以我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他的身上。


    一個冒充我師傅無雙老人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因為平陽中了蛇毒昏睡了好久,耽誤了許久時間,我恐卿湛兇多吉少,所以第一時間便讓她去將幽王妃喊出來,也沒時間解釋,畢竟時間緊急,隻能采取強硬手段逼幽王妃說出她師傅的住址,沒想到趕過去之後,還是晚了一步。”


    沒有破綻,沒有漏洞。


    秦晚說的坦坦蕩蕩,她和煜王府是在盡力奔波的,為了救卿湛幾乎拚盡了全力。


    聽到這裏,卿雷山什麽話也沒說,衝著卿月重重的鞠了一躬。


    所以在整個事情之中,最悲痛的人,最清醒的人便是卿將軍。


    “老臣多謝煜王爺,煜王妃。”


    卿雷山哽咽開口,他是個軍人,敢作敢當,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煜王妃的一番解釋他信了,一聲感謝是他的態度。


    卿月看不得自己的爹爹這般,她張了張嘴,終是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卿雷山一躬之後,又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他的女兒紅著眼站在那裏,臉上還被紗布包著,看起來有些狼狽,他總覺得自從三年多以前的那場災難開始,他的女兒變了好多,如今看來,他的確是不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


    “丫頭,你何時認的這個師傅?”


    卿雷山問。


    卿雲瑤心口顫顫,這一刻她終於看清楚了卿月的目的,她哪裏是想爆出她的真實身份,她是想著逼出她的師傅,逼死她的師傅,真是好毒的心思。


    隻看爹爹的模樣,便知他信了秦晚的話。


    “爹,你信秦晚的話嗎?我說了不是師傅殺害的二哥,他沒有理由這樣做的,他……”


    “你先別說話!”


    卿雷山一聲怒嗬。


    卿雲瑤睫毛一顫,當即閉上嘴不敢狡辯,她對上卿雷山含淚的通紅的眼,“爹問你,你何時認的這個師傅?如實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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