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然母親死亡的真相,是在差不多三年後他完全接手江家才徹查出來的,而她……


    這次就是想要利用這件事,讓江遇然介入沈清清的婚事。


    如果江遇然能夠阻止他們的聯姻,那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如果實在不行……她希望江遇然能夠代替江述然和沈清清訂婚。


    她知道這樣做很不道德、很卑劣,對江遇然、沈清清和哪怕未來會吞並沈家的江述然都是不公平的事。


    但這是她目前為止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沈清清明天就要迴家,後天就要訂婚,她根本沒有時間能想到其他方式來阻止。


    她上輩子和江遇然相處了那麽久,知道他為人溫和有禮,是真的稱得上“公子如玉”這四個字。無論是對沈家還是沈清清,他都絕對不會趁人之危。


    哪怕後麵他們倆沒有日久生情,愛上彼此,那隻要等到合適時機,江遇然和沈清清退婚了,也是可以的。


    最起碼這樣,沈家不會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而沈清清也不會因此而選擇自殺。這樣就足夠了。


    至於被她因為一己私欲、無辜牽扯進來的江遇然……是她對不住他,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再和他做朋友了。


    薑見月苦笑了一下,愧疚不安地在心裏默念著抱歉,隨後抬起步子,向歌劇院的大門走近。


    “薑小姐。”


    自薑見月一出現,景澈的目光就緊緊地攫住了她,或許是有些局促緊張,他整個人站得都有些過於筆直端正了。


    “景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薑見月朝他微微躬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為音樂會的性質,少女穿了一條奶白色一字肩連衣裙,肩上挎著一個米色的托特包,腳上是一雙白色的瑪麗珍小高跟,頭發也被盤成了一個可愛的花苞頭,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沒有的,是我來得太早了,我還是應該去接你的。”


    景澈低頭看著她,露出了不符合他身份的,像被新主人收養、卻害怕再次被拋棄的小心翼翼。


    薑見月沒想到對方還對自己昨天拒絕他的接送耿耿於懷著,“那還是太麻煩您了,我坐地鐵過來也很方便的。”


    “不麻煩的。”景澈輕聲嘀咕著。


    “嗯?”薑見月沒聽清他的話。


    景澈知道她的性格,肯定是不願意麻煩自己的:“沒什麽。”


    隨後,他又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個……你今天,很好看。”


    其他人信口拈來的稱讚,他卻好像是峰迴路轉,繞了十幾個彎才出了口。


    “謝謝誇獎,您也很帥氣。”薑見月禮尚往來,讚美道。


    也不能說是讚美,薑見月是實話實說。因為景澈確實長相、身材都是無可挑剔。


    黑發被打理成三七分背頭,他這次也沒有戴那副黑色半框商務眼鏡,因此就完全露出了那張輪廓深邃、五官立體的臉龐。


    一身修身硬挺的英倫風西裝三件套襯得他優雅紳士,泛著光澤的深藍色領帶夾端正地扣在了領帶上,袖口處也可以看見有幽幽的藍色光芒一晃而過。


    不過景澈向來不把自己這副漂亮的皮囊放在心上,也就是這次陪薑見月來看音樂會,他才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形象。


    然後就越看越不滿意,最後還是把造型師叫了過來,換了這一身衣服才匆忙出發。


    不過聽到薑見月的話,他還是抑製不住地欣喜,卻又不敢過多地表露出來,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後,怕自己心裏偷樂著等下不小心笑出聲,連忙說道:“那我們先進去吧。”


    “嗯,好。”


    薑見月剛想直直走進去,卻發現景澈好像沒有要動的意思。


    “那個……”


    景澈看著周圍進場的人,學著他們的樣子,也微微曲起了手臂,看著薑見月的目光帶著糾結和隱晦的羞赧期待,“我們要不要也、也像他們那樣……”


    話說到最後,像是底氣不足似的,幾乎都沒了聲。


    “算了,不然……”


    “好。”


    在景澈尚未反應過來時,薑見月瘦削的手臂挽過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又說了一遍:“好,聽你的。”


    “……”


    鋪天蓋地的喜悅如同拍岸的海浪瞬間淹沒了景澈,本來要枯竭幹涸的心田,如沐甘霖,不消幾秒就重新煥發生機。


    景澈隻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從低穀飄向了天空,置身於軟乎乎的雲朵之中,飄飄欲然。


    心髒在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好像下一秒就要衝出胸膛一樣,景澈都有點害怕麵前的人會被他這個不爭氣的心跳聲給吵到。


    “嗯。”


    景澈聽見自己這樣應道。


    *


    薑見月挽著景澈走過通向盛羲大廳的那一小段路時,心情還是有些奇妙的。


    她一開始隻是想著讓景澈幫她搞到一張漢弗·萊福斯特的音樂會門票,因為今天這場音樂會,在一個月前開售時就售罄了。


    她又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人幫忙,那時候剛好看到景澈發的消息,就想著他說不定可以。


    可沒想到對方一口應下,還提出想和她一起看的請求,甚至堅決不願意收她的票錢。


    她委婉地又說了幾句後,可能是看出她的不情願,景澈很快就又給了她台階下,說自己估計周三晚上還要開會。


    她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這是景澈在遷就著自己,心裏更加不忍內疚了,於是重新提出和他一起,果不其然,景澈馬上就同意了。


    甚至還問她這樣會不會太勉強,讓她再考慮考慮。


    她頓時對景澈的好感和抱歉又多了幾分。不過兩人說到最後,景澈也不願意收她的票錢,她隻好提出下次請他吃飯。


    哪怕她心裏其實清楚,像景澈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想來那些票都是別人拱手送上的,如果自己不提,對這種音樂會不感興趣的景澈,可能都不記得還有人送了這種東西。


    但是無論怎樣,這都和她沒有關係,唯一有關係的就是,景澈幫了她,那她就得以實際行動來答謝。


    所以她已經問了梁書瑄,京市有哪些環境比較好的餐廳,想著下周就得把這頓飯請了。


    音樂會門票的價格不是小數目,她不想欠了景澈的人情,還占了人家的便宜。


    這樣想著,薑見月跟著景澈邁進了盛羲大廳,在景澈的紳士指引下,坐到了第一排。


    而也就是在這時,薑見月看到了那個自己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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