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在這兒感慨著李慎身邊都是性子膽怯的蠢笨之人,又感歎自己還是違背了對陸禮的承諾,竟然給李慎提出了建議。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些藩王們身邊兵強馬壯,並非幾兵幾卒便能覆滅。


    但願李慎無法搶奪走兵權,否則陸禮哪裏還有什麽勝算。


    魏錚在屋內寢食難安,一顆心如同被捏起般惴惴不安。


    為了活命,他成為了李慎的擁躉,做出了傷害陸禮之事。


    焉知他心裏十分痛苦,不願意將局麵變成如此尷尬的地步。


    思來想去,魏錚便打算給陸禮寫一封信,好歹也要給他提個醒,讓他多防備些李慎。


    若是一個不備被李慎偷襲得手,陸禮不明不白地死去可怎麽好。


    魏錚心裏還是盼望著陸禮能榮登大業的。


    隻是此刻外頭定然已傳遍了自己投誠於李慎的消息。


    李慎也一定會將自己為了保護寧蘭而寫下來的手寫信交給陸禮。


    讓陸禮徹底厭棄自己。


    這樣,魏泱就再沒有別的選擇餘地,隻能選擇投靠李慎。


    如此想著,魏錚便隻能無奈一笑,嘲弄著自己的命運。


    “一步錯、步步錯,是我不小心掉入了李慎的陷阱,如今變成這樣,也是我咎由自取。”


    魏錚搖搖頭道。


    他既是為了活命而選擇做出了這般醜陋之事,那便不必再顧忌從前種種。


    魏錚寫完這封信後,便道:“這封信寫完,我便還清楚你的恩情了。”


    他給陸禮提了醒,將來一旦李慎與陸禮起了什麽爭端,就與魏錚無關。


    他是愈發厭倦了京城內的爭鬥,爭來爭去隻是為了這些東西,倒不如放他去西北與家人們團聚。


    想到西北,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們,魏錚又覺得胸口一熱。


    他必須得好好活著,活著,才能撐到一家人團聚的那一日。


    想到這一點,魏錚便又覺得渾身上下生出了許多氣力來。


    他悄悄地引來了飛鴿,將這封密信纏在了飛鴿腿上,再以旁人無法察覺的方式放走了飛鴿。


    等到陸禮收到魏錚寄來的信件時已是後半夜。


    他才哄睡了雅哥兒和慧姐兒,正想著該如何收拾與小林氏之間的關係,卻在這時收到了魏錚寄來的信件。


    陸禮立時打起精神來閱讀信件,赫然見上頭寫著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


    他認得出魏錚的字跡,也知曉這是魏錚在給自己提醒。


    至於他為何要冒著危險給自己送信,也許是因為良心未泯,又或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投誠於李慎。


    無論是什麽,總是讓陸禮十分高興。


    至於該如何防備李慎,陸禮心裏已有了一個雛形般的念頭。


    李慎與朱雲蠱惑著小林氏,險些便害死了自己,還傷了陸嬤嬤。


    這一筆仇和債時刻記在陸禮心頭。


    他已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了李慎。


    這一場爭鬥拉鋸了太久,傷人傷心,倒不如盡快解決了,也好通過彼此的手段決定出到底誰才有資格成為這個王朝的主人。


    陸禮如此想著,便將魏錚寄來的信件扔進了火爐裏。


    他既然做好了要與李慎魚死網破的決心,那便要在做事前解決一切。


    譬如與小林氏之間的關係。


    如此想著,陸禮又朝著床榻的方向瞥去一眼,正瞧見了兩個熟睡的孩子。


    當初的確是他強迫了小林氏,甚至對朱雲,陸禮心中也有一點愧怍。


    隻是為了擁有小林氏,陸禮甘之如飴。


    哪怕再給他一次機會,陸禮也會選擇這麽做。


    片刻後,陸禮便趕去了小林氏所在的廂屋。


    廂屋內,小林氏正呆立在支摘窗前,整個人怔愣著許久不曾言語。


    陸禮知曉她心裏不好受,隻道:“夫人,我想與你說說話。”


    寧蘭迴頭,瞧見身後立著的陸禮,聽他依舊如往常那般溫柔地喚著自己夫人,眼淚頓時蓄滿了眼眸。


    眼瞧著就要滾下淚來,小林氏便抬起頭將眼淚生生憋了迴去。


    “妾身做錯了事,不配被夫君稱作夫人。”


    陸禮聽了這話,隻道:“有什麽配不配的,哪怕看在雅哥兒和慧姐兒的麵子上,咱們也不能這麽冷戰下去。”


    其實是陸禮自己受不了與小林氏冷戰的日子,卻拿兩個年幼的孩子做借口。


    而小林氏正處在傷心之中,根本聽不出陸禮的言外之意。


    陸禮無法,隻能上前靠近了幾步小林氏。


    等到小林氏情緒穩定了一些後,才道:“夫人,廂屋裏什麽都沒有,不如還是迴正屋睡吧。”


    陸禮已習慣了與小林氏相擁入眠,驟然一人獨寢,實在是不習慣。


    此時此刻,小林氏也終於明白陸禮這是在委婉地與自己求和。


    可她不明白,自己分明這般傷害了陸禮,陸禮為何還要原諒自己呢?


    “為什麽,夫君?”小林氏持著淚眸詢問陸禮。


    陸禮卻沒有答話,而是上前擁抱住了小林氏不盈一握的腰肢,再俯身吻上了她的粉唇。


    這個吻淺嚐輒止,陸禮吻完了她的唇,又往上吻了吻她的眼淚。


    “別哭了,你哭的我心疼的不得了。”


    陸禮放軟了語調道。


    一個男人能將姿態擺低到如此程度,便是換了誰,都無法抵抗這等誘惑。


    小林氏隻是個普通的女子,又怎麽受得住陸禮這般珍視?


    她立時哭著倚靠上了陸禮的肩頭,道:“夫君,我再也不會做錯事了,求您原諒我這一迴,我以後也會好好照顧雅哥兒和慧姐兒。”


    她哭得十分傷心,梨花帶雨的模樣讓陸禮心如刀絞。


    “別哭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他溫柔地說道:“人非聖賢,誰都會做錯事,知錯能就善莫大焉。”


    這話一出,便說明陸禮根本不在乎小林氏所做的錯事。


    “雅哥兒和慧姐兒正盼著娘親去陪他們睡覺呢。”


    陸禮笑道:“還有我,你的夫君也盼著能有你相伴。”


    如此,小林氏便在陸禮擠眉弄眼的逗弄下笑出了聲來。


    隻是她擔心陸禮腰間的傷勢,便道:“夫君,你快把衣服脫了。”


    陸禮驟然臉頰一紅,隻道:“你若是想了,咱們今夜便不和孩子們一起睡。”


    “夫君,你在說什麽呢?”小林氏捶了捶陸禮的肩膀,道:“妾身是想看看你腰間的傷勢。”


    小林氏雖刻意避開了要害,也沒有要娶了陸禮性命的意思,可到底落下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傷痕,足以讓小林氏心驚。


    “無妨,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還怕這點傷痕不成?”陸禮笑道。


    小林氏聽了這話卻還是執意要檢查陸禮的傷痕,陸禮拗不過她,隻能掀起了自己的衣衫,隻是那傷勢已被紗布包裹,也沒有滲出多餘的血絲來,瞧著倒不像受了重傷的模樣。


    小林氏這才安了心,隻道:“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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