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汐正沉浸在歡喜的暢想中,全然不知王淵亭已提前出洞,滿身殺氣地持扇而來!


    “晴汐!是誰欺負了你?”王淵亭出洞後隻看到沈晴汐一人,並沒有其他人在場。


    “吱吱!”雙瞳鼠發出了示警的聲音,同時警惕地朝一處洞穴奔去,王淵亭立馬持扇跟隨。


    一人一鼠突然的攻勢,這可急壞了一旁的沈晴汐,她來不及多做解釋,“哎呦”一聲跌坐在地。


    王淵亭聽到沈晴汐的哀叫聲立馬折了迴來,雙瞳鼠見主人放棄追蹤,隻得不甘心地“吱吱”叫了兩聲,縮成球狀“咕嚕”一聲朝沈晴汐那邊滾了過去。


    沈晴汐見一南瓜大小般的肉球向她滾來,也不躲閃直接將其接住。雙瞳鼠隻覺身上一暖,居然沒有撞到堅硬的洞壁,探出小腦袋神奇地看向麵前的沈晴汐。


    “你這麽著急,是在擔心我嗎?”沈晴汐將雙瞳鼠抱在懷裏,輕撫它黃白相間的絨毛,心中甚是歡喜,更覺得它可愛乖巧。


    “晴汐,你傷到了哪裏?”王淵亭慌張地跑到近前,俯身蹲在沈晴汐麵前,完全顧不上別的。


    沈晴汐微微抬眼,見他玉冠微歪,青衣內衫淩亂地穿在身上,完全不像平日裏玉樹臨風的模樣。


    “沒,我沒事。”沈晴汐心虛地低下頭,撥弄著雙瞳鼠脖頸處的絨毛,弄得它舒服極了。


    王淵亭一聽準是沈晴汐有事瞞著她,心裏生氣又無奈,低頭瞧見一臉享受的雙瞳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王淵亭握緊玄鐵扇,低沉地厲聲言道:“死耗子,我何時讓你迴來了?”


    “吱……”雙瞳鼠發出驚慌的叫聲,嘰裏咕嚕地從沈晴汐的懷裏鑽了出來,一溜煙跑沒影了。


    “大師兄幹嘛嚇唬它?”沈晴汐心中很是不滿,但因為妖丹之事不免心虛,底氣低了三分,說出口的話變得分外溫柔,倒像是撒嬌一般。


    聽得王淵亭喉結翻滾,怨氣瞬間沒了蹤影,他覺得此時的沈晴汐分外不同,責備的話也變了樣:“方才我擔心你,可知道?”


    “嗯。”沈晴汐點頭如搗蒜,抬手為王淵亭整理衣衫和玉冠,那認真的模樣如同剛成親的新婦。


    王淵亭身子一僵,雖有些不好意思,但心中歡喜不已,笑意在臉上漸起,藏也藏不住。


    沈晴汐踮起腳尖為他正冠,關心地問道:“大師兄可歇好了?”


    王淵亭嘴角一勾,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迴道:“已恢複了大半,需要驗證一下嗎?”


    沈晴汐停下手中的動作,揚起小臉,疑惑地問道:“?如何驗證?”


    她還從未聽過,自身的真氣不用自己感知,旁人還能驗證的辦法。


    “我自然有法子!”王淵亭伸出手指輕撫她的朱唇,正要貼身印上去,卻被跑迴來的雙瞳鼠擾了清靜。


    “嘰嘰嘰!”雙瞳鼠似乎被什麽東西嚇到,在王淵亭的腳邊叫個不停。


    王淵亭隻得放開攬在沈晴汐腰間的手,一腳將吵鬧的雙瞳鼠踢到一旁,不爭氣地怒道:“遇敵就逃,要你何用!”


    “王淵亭!我生氣了!”沈晴汐最看不慣他那副好勝的模樣,靈獸也是生命自然又害怕的時候,怎麽能如此隨意對待。


    “我……它就是個廢物……”王淵亭氣得說不出辯解的話,後悔將這沒用的靈獸召喚出來,幫不上忙還要他來保護。更要命的是,那“廢物耗子”生得嬌弱可愛,倒是得了沈晴汐的憐惜。


    沈晴汐見王淵亭急成這樣,心中的怨氣沒了大半,也不再管那跑開的雙瞳鼠,上前寬慰道:“大師兄莫要動怒,它既然遇敵而逃定是有了情況,你快用神識感知下那千年魔蛛在不在附近?”


    王淵亭認同地點了點頭,攤開手掌伸了過去,對沈晴汐說道:“?這事簡單,你把那顆靈蛛妖丹給我,它們同源同脈定會有感應。”


    沈晴汐一聽癟了嘴,兩手緊緊抓住衣襟,小心翼翼地迴道:“?大師兄,那妖丹被我送人了,要不你再想個別的法子?”


    王淵亭收迴手,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早就猜到方才逃走那人,必然沒有那麽簡單,但不知沈晴汐為何袒護與他,心裏不禁生出些許悶氣,說話也不再留情麵:“?送人?是被那人搶了吧!”


    “沒有!”沈晴汐矢口否認,守宮最後是以丹方交換的妖丹,她確實沒有說謊。


    王淵亭見她答得坦蕩,心中更是泛酸,那百年妖丹不是一般物件,能讓沈晴汐說送就送的人,定是十分投緣相熟,他思來想去也找不出這一號人,不免開始煩躁起來。


    “是方才逃走那個人吧?你們認識?很熟嗎??”王淵亭話中帶刺,麵目也變得不再柔和,這讓沈晴汐有些心虛,不敢再有所隱瞞。


    沈晴汐猶豫片刻,還是如實說了:“她是煥滅宗女修,名叫守宮,方才我與她是第一次見麵。還有一個叫波絲的,似乎不是善類,多虧守宮為我解圍,所以我才將妖丹贈予她。”


    王淵亭一聽更加緊張起來,他沒想到方才來偷襲之人是煥滅宗的弟子,心中著實為沈晴汐捏了把汗……


    煥滅宗的人脾氣秉性一向古怪,他們修煉大多是殘忍地奪取他的金丹和修為,吸食人的神魂,修煉極其陰毒的魔功。


    其宗主煥千秋,年歲六十有餘,修為早已達到大乘大圓滿,座下有五名弟子,均是他親自調教,修為功法都在上乘。


    第一長老天龍,綽號“蜈蚣”,剛剛五十分年紀,修為已是元嬰六重,是新一任的鬼靈首領,手段狠辣歹毒,之前已與他的“鬼靈修士”交過手,當時隻有晏月漓勉強能與之一戰。


    第二長老就是沈晴汐結交的守宮,綽號“壁虎”,看樣貌不過三十出頭,其實已是四十年歲,修為是金丹五重。傳聞說她是煥滅宗的“不一樣”的存在,但具體哪裏不同也隻有煥滅宗這幾位長老知曉。


    第三長老過山風,綽號“眼鏡王蛇”,為人更加神秘,年歲性別無一人知曉,甚至連這幾個長老都沒有見過本人。


    過山風專門為煥千秋處理修真界最陰暗之事,隻因他身懷絕技——會換活人臉皮,還會模仿他人聲音舉止,可做到以假亂真。所以,修真界流傳這麽一句話:人人都可能是過山風。


    第四長老就是波絲,綽號“蜘蛛”三十四五的年歲,最是風情萬種,盈盈一握的柳腰無人能及,修為是金丹一重。


    此人貌美卻是蛇蠍心腸,最愛吸取女修士的修為,尤其是沈晴汐這種嬌嫩如花的姑娘,隻要被她看上必死無疑,從未失手過,這也是王淵亭暗自後怕的主要原因。


    第五長老鉗蠍,綽號“蠍子”,二十五六的年紀,是煥滅宗最年輕的長老,修為是驅物九重,已被嵇北辰在試劍大會上當眾擊殺。


    想到此處,王淵亭心裏有了底,看來煥滅宗為殺嵇北辰是下了血本,一下出動了三位長老,這不是僅憑他們幾人能對抗得了的。


    此事他勢必要親自迴晏月宗,當麵與閉關的晏宗主如實相告了,到時候就看晏宗主如何抉擇了……


    ?“哦,對了,守宮與我交換了幾張丹方,大師兄要看看嗎?”沈晴汐突然的話打斷了王淵亭的思路,她雖不知王淵亭在想什麽如此出神,但想必是與煥滅宗有關的事。


    王淵亭迴神擺手,隨即恍然大悟,心裏倒是鬆了口氣,輕聲感歎道:“原來如此!這樣我便放心了!”


    “為何?”沈晴汐略有疑惑,煥滅宗的事她並不過問,但眼下與守宮相關的事,她倒是想問個明白。


    王淵亭沒有立即解釋此事,他將躲藏在角落的雙瞳鼠召迴,重新收迴了儲物戒指中,他已不準備用神識去查看來者何人何物。


    眼下王淵亭不再糾結有何東西靠近,因為他知道若是煥滅宗的那兩個女修再次找來,他也有法子將其勸退。至於那隻千年魔蛛,來了倒是正中下懷,他的找妖法陣早已蓄勢待發,等著它開啟!


    王淵亭不慌不忙地收了雙瞳鼠,抬腳去查看洞壁上的法陣,從容自得完全沒有方才的緊張。


    沈晴汐再也憋不住,緊跟在王淵亭身後,焦急地催促道:“大師兄,你倒是說說啊!”


    王淵亭確認法陣無誤,這才轉過身來,耐著性子與沈晴汐解釋道:“煥滅宗的人不會輕易接受他人饋贈,這是煥滅宗的規律。在他們眼裏,隻有豪搶掠奪沒有真心贈予,除非將贈予之人殺了,秉承的就是一個無心斷情,殘暴嗜血。”


    王淵亭的一番話讓沈晴汐手心冒汗,方才她深處險境卻不自知,難怪王淵亭會如此緊張,她還真是傻得“可愛”……


    王淵亭心中不忍她自責,連忙寬慰道:“那守宮既然與你交換,就算是買賣了,自然不算贈予,她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穩。”


    沈晴汐目光呆滯地點了點頭,還沒有完全迴過神來。王淵亭見她呆頭呆腦的模樣,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


    修真界本就人心複雜,大多都是冷漠無情,自私自利,一心想要長生或權利之人,她這般純真善良還真是少見。


    他不是沒想到與沈晴汐隱居世外,但兩人既然身為晏月宗弟子自當盡職盡責,這次晏宗主閉關他臨危受命保護晏月漓,也是宗主對他的肯定和信任,他必不會就此離去。況且沈晴汐還有家仇未報,更不會隨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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