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曙光破曉。山重水盡,柳暗花明。


    晏月宗殿內,晏月宗弟子如實稟報著涼州的情況,魏優思憂慮多日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喜悅之色。


    晏無歸身上仍是那件銀絲繡弦月紋黑袍,如鷹的眸子犀利如常,他聽完之後滿意地點了下頭。王淵亭做事一向沉穩,每次交給他的任務從來都是圓滿完成,這樣的結果在晏無歸預料之中。


    “勞煩魏副宗主,替本座跑一趟吧。”晏無歸挑眉一笑,欒無雙帶著兩個兒子迴來,魏優思怕是早就坐不住了,既如此就代他相迎,也算是對風家子弟的禮待。


    魏優思咧嘴一笑,晏無歸的話正合他意,忙拱手迴道:“在下領命。”


    王淵亭一行人緩緩進了晏月穀,馬車剛停下魏優思就迫不及待的迎了過去,王淵亭禦空而下卻被魏毅言攔了下來。


    “王兄弟,我父親最想看到的可不是我們。”魏毅言挑眉,看向他們身後行駛而來的馬車。


    風四娘的身份特殊不適合在外露麵,所以風四娘她們一路坐馬車而行,出了涼州才敢禦空而行,眼下臨近滄州城又開始謹慎起來。


    王淵亭失聲而笑,他倒是心急忘了晏月宗的副宗主是最寵夫人的,不過魏優思心中第一的當然是晏無歸,而他這兩個兒子都要排在第三第四,這第二自然是欒無雙的位置。


    欒無雙緩緩下車,稍稍舒展了下微僵的身子,立在馬車前感受著微風拂麵。自從隨魏優思來到滄州晏月穀,她就沒坐過馬車出行,這一路與兩個小姑娘談笑倒不無聊,原來偶爾慢下來的感覺還不錯。


    馬車車簾微動,風四娘嬌小的身子探了出來,她好奇地打量著晏月穀的每一處,在她眼中所有的人事物都是那麽新鮮有趣。


    欒無雙抬手去扶風四娘的下車,經過這一路的了解,她對風四娘這個姑娘多了不少了解,真是越發讓欒無雙喜歡了。


    風四娘被風家姐妹教得很好,她不但對任何事情都保持著熱情,而且她的那種無畏的那股勁頭與當年的自己很像。


    當年,欒家將她與小妹送到魔宗作為人質,並將她嫁給魏優思,她的心裏不敢有一絲膽怯,因為她知道小妹要依靠她才能生存,而她隻能依靠自己……


    “夫人!”魏優思的唿喊聲將欒無雙喚醒,他坐著玄鐵雙輪車緩緩而來,臉上的笑容甚是燦爛,這次涼州之行是他們分開最久的一次。


    久別重逢是最美的相遇,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都是經曆得失之後,難得的團聚。魏優思少時的性子熱情率真,如今年歲大了雖有收斂,便麵對至親還是會流露出最直白的情感,這與欒無雙過於內斂沉悶的性子頗為互補。


    “小別勝新婚,為夫甚是惦念。”魏優思毫不掩飾地表示著心中的思念,欒無雙又羞又惱,要知道今日可是風四娘第一次見她日後的公公。


    魏優思的話讓風四娘驚訝不已,兩隻眸子瞪得溜溜的圓,但她不是驚訝與公婆之間火熱而直白的感情,讓她驚訝得是魏毅言的一言一行居然與他的父親簡直如出一轍。


    “天啊,您說話的語氣完全與毅言一模一樣。”風四娘激動地走上前來,她知道未經長輩允許就莽撞地搭話,是失禮的行為,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魏優思沒有任何不適,在他眼中從來就沒有那麽多規矩,他反而很是喜歡眼前這個率真的小姑娘。


    目光短暫地停留在魏毅言身上,魏優思隨即聳了下肩膀,笑著迴道:“是他像我才對,謝謝你對我兒子的信任,相信你很快就會愛上這裏的。”


    “好。”風四娘莞爾一笑,這一路的擔憂少了大半,她覺得她已經愛上了這裏......


    王淵亭安頓好眾人便去找晏無歸複命,他剛進宗主殿宇就見沈晴汐迎麵跑了過來,身上的衣衫未換,發髻鬆散開來,小臉因奔跑而微微泛紅,似乎找他有什麽急事商量。


    “瞧你急成這樣......”王淵亭見了心疼又不忍埋怨,將沈晴汐攬在懷中,拔下她頭上的桃花簪,準備重新為她挽個發髻。


    “淵亭......我......”沈晴汐跑得急,喘著粗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是宮主的事嗎?”王淵亭淡然說著,手上的動作未停,能讓沈晴汐急成這樣的,也就隻有晏月漓的事了。


    沈晴汐連連點頭,隨即又搖頭。王淵亭立馬明白過來,輕聲歎氣道:“嵇北辰那小子又怎麽了?”


    沈晴汐見王淵亭知道是嵇北辰的事,非但沒有迴絕,反而問她是什麽事,心中一喜,試探地說道:“他的療傷丹藥,還差一顆土屬性的妖丹。我知道宗主正好有一顆,你能不能......”


    “不能。”王淵亭迴得決絕,十分後悔他方才的多嘴。


    且不說那顆五階妖丹多麽珍貴,宗主一向看不上嵇北辰。這次滄州歸來宮主也沒有迴晏月宗,想必宗主一定在氣頭上,他現在張這個嘴,豈不是等著挨罵?


    這件事沈晴汐也是知道的,但她沒法子了,晏月漓還在離魂穀等她的信兒。她若是拿不到妖丹,晏月漓就要去墜魔穀,那裏有多危險她是知道的。


    “淵亭……”沈晴汐嬌羞地拉住王淵亭的手臂,一下一下地晃來晃去。


    王淵亭被晃得頭都暈了,但還是不能答應沈晴汐,因為他覺得這事即使說了,晏宗主也不會答應。


    “宗主看不上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喚我什麽都沒用。”王淵亭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更何況是惹怒宗主的事。


    沈晴汐負氣地甩掉王淵亭的手臂,想著以她會同去墜魔穀要挾王淵亭,但一想到這樣的話她恐怕連晏月宗都出不去了,連忙打消這個念頭,那就隻剩下晏月漓的主意了。


    一想到晏月漓的傳信,沈晴汐的臉頰便開始泛紅,心裏暗暗發誓:若是宮主的法子不好使,她定要討個說法,絕不能白白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沈晴汐看了眼殿宇四周,見四下無人注意兩人,深吸口氣貼近王淵亭,輕點腳尖環住他的脖頸,耳鬢廝磨,嬌聲呢喃道:“夫君,求你......”


    王淵亭環住纖細的腰肢,胸前的柔軟,耳邊的細語,讓他無法拒絕沈晴汐的請求。


    他喉嚨翻滾,緊緊盯著沈晴汐軟軟的香唇,低聲道:“我答應你,不過你要怎麽感謝我?”


    短暫的溫存後,王淵亭放過了沈晴汐,沈晴汐躲在石柱後,羞得將泛紅的臉頰邁進雙手,心裏暗暗罵著自己:沈晴汐,你真是不要臉了,勾引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王淵亭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送上門來的美味,他自然不會放過,沈晴汐對他來說,一向毫無抵抗力。


    王淵亭詳細說了涼州城的事,晏無歸對於沐老城主倒是不太擔心。因為晏無歸知道,遠在京城的尊者已經開始動手,沐城主無需他去操心,至於墨影宗的事還是要再等等。


    “風家的事你辦得不錯,下去領你應得的吧。”晏無歸言罷,便繼續專注於眼前的書籍,完全沒有察覺出王淵亭的異樣。


    王淵亭道了謝卻沒有離開,猶豫再三,他還是拱手忐忑地說道:“宗主,我還有一事相求。”


    晏無歸眉頭微微皺起,將目光從書上挪開,低聲問道:“何事?”


    “那個......就是......”王淵亭支吾半天也不知如何開口,心裏咒罵自己方才色迷心竅,居然會答應這麽荒唐的事。


    晏無歸王淵亭這般模樣,還是十年前的事,他記得十歲的沈晴汐第一次來晏月穀,當時還是時無計帶著,十五歲的王淵亭便是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


    那日起,時無計就時刻提防著王淵亭將他的寶貝孫女拐走,時不時就對王淵亭“特殊待遇”一番,好在王淵亭沒被嚇跑,到底是抱得了美人歸。


    今日王淵亭又是這般不冷靜,均是與沈晴汐那丫頭有關,晏無歸佯裝對其沒了耐性,厲聲說道:“不說就出去。”


    王淵亭把心一橫,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嵇北辰療傷需要一顆土屬性的妖丹,我知道您那裏剛好有一顆,五階的紫翎禿鷲妖丹。”


    晏無歸越聽下去,臉色越是陰沉得可怕,王淵亭嚇得直接單膝跪在地上,急忙對所求之事解釋道:“滄州之行宮主的修為和擔當都有提升,嵇北辰也是一路舍命相護,宗主您......”


    王淵亭悄悄抬起頭,去看晏無歸的神色,卻見他眼中寒意漸起,手中的書籍被他的掌風震得粉碎。


    王淵亭知道他觸碰了晏無歸的逆鱗,不敢再多說一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


    晏月漓對於晏無歸來說,是比他的生命還重要的人,是決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晏月漓,讓晏月漓陷入險境,也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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