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就讓我說吧......”


    晏月漓對晏無歸撒著嬌,她今日就要嫁為人婦,日後多要端莊穩重,哪裏還有說“胡話”的機會。


    “好好好!今兒你說什麽,爹爹都洗耳恭聽。”晏無歸拗不過晏月漓,隻得答應下來,兩人這一嘮就過了一盞茶的工夫。


    吉時將至,晏無歸卻遲遲不出來,門外的眾人急得不行。眼看嵇北辰就要進晏月漓的寢殿了,欒無雙隻得輕叩房門催促道:“宗主,這時辰快到了。”


    “知道了!”屋內立馬傳來晏月漓歡喜雀躍的聲音,晏無歸推開房門迅速地將門關好,負手立在門前,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宗主不去正殿觀禮嗎?”欒無雙不解其意,連時無計都去了正殿,難道晏無歸不準備去嗎?


    按理說這迎親隻是喜事的開始,之後還要送親和拜堂因為整個流程都在晏月宗走,所以沒有耽誤太多時間,這對於疲於應付的新人來說,算是一件好事。


    “攔門。”晏無歸緩緩開口,吐出了這兩個字,驚得在場的所有人一身泠汗。


    “這攔門屬下有安排,但是宗主您站在這兒,不合規矩。”欒無雙一臉無奈,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滄州這邊的民風質樸,對於喜事也是有些獨特的講究,攔門這一項自然是有的,而滄州更是有“鬧女婿”這一說,多半是為了彰顯女子嫁入夫家的身份地位。


    但攔門這種事多是小輩們做的事,晏無歸身為一宗之主,又是新娘的父親,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攔門這事,欒護法可有安排?”晏無歸看了眼門口,隻有幾個晏月宗女弟子和平日伺候的婦人,很顯然,欒無雙根本沒有安排攔門的人。


    “這......”欒無雙一時犯了難,她確實沒有安排攔門的小輩,這脊骨眼上她去哪兒找啊!


    就在欒無雙一籌莫展之時,魏毅明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完全狀況外地對欒無雙喊道:“娘啊!兒子可算找到你了,大……大哥迴來了,還……”


    話未說完,魏毅明就看到了欒無雙身旁的晏無歸,那眼中的嫌棄不言而喻。


    “宗……宗主在啊!”魏毅明嚇得隻磕巴,他從小就怕晏無歸,據說是小時候看過晏無歸教訓宗門弟子,直接給他留下了陰影。


    晏無歸翻了個白眼,陰冷低沉的聲音傳了過去:“魏二公子,你來得還真是時候。”


    “不敢,不敢。”魏毅明下意識就要逃,卻被欒無雙一把抓住,將他推到房門前,緊挨著晏無歸站著。


    “娘啊!”魏毅明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直接大聲喊了“娘”。


    “你至於嗎?”欒無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平時魏毅明的膽子蠻大的,她才不相信方才的一下能把魏毅明嚇到。


    “真至於……”魏毅明哭喪個臉,下意識地壓低腦袋,生怕與晏無歸來個對視。


    其實魏毅明真正害怕的是晏無歸,躲了二十多年,居然在這個時候遇到了,還挨得這麽近,簡直要了他的命!


    “沒出息!一會兒攔門別當悶葫蘆!”欒無雙心裏嫌棄,但眼下沒人又沒別的法子。


    欒無雙是不知道自家二兒子怕晏無歸這件事的,不然也不會勉強自己的親兒子,魏家上下也隻有魏毅言知道此事。


    魏毅明垂著腦袋不發一言,這讓晏無歸不淡定了,沒想到欒無雙平日對待自己的兒子都這麽狠。


    難怪魏優思總與他抱怨養兒子多沒用,原來還真是沒什麽用,不過沒用歸沒用,也不能這麽粗魯地對待啊……


    晏無歸清了清嗓子道:“欒護法,既然你家老二不樂意,就不必勉強了。”


    欒無雙正要繼續罵人,魏毅明緊握雙拳,今日他才知道比起晏宗主似乎他娘更加可怕:“宗主!弟子願意攔門!”


    既然魏毅言攬下“攔門”的差事,晏無歸也不好多說,看了一眼房門就往正殿去了,此時他還不知道哦,這一眼竟是永別......


    冬日西沉,萬物寂靜,晏月穀燈火通明,宛如白晝,一派熱鬧,修真界的各大宗門均派了長老參加並送上了賀禮,即便是之前與晏月宗有過節的承歡宗,也托了瓊州的玉音門帶來了賀禮。


    而派人來參加喜宴的多數是滄州境內的各大世家,其中最為讓人意外的是“四大名門”之首的滄墟派,也派人送來了賀禮,這殿倒是讓墨淮陽很是意外,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墨宗主這臉色,是看到了哪位高人啊?”同桌的修士一臉的好奇,能讓墨淮陽臉色大變的人,一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那位修士順著墨淮陽的目光看了過去,竟然是位身著粉衣的中年男子,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修為也不過是個金丹大圓滿,也不知墨淮陽為何忌憚成這樣?


    同桌的一位見過世麵的修士,認得顏明修和顏念新,便對眾人解釋道:“你懂什麽,這位是滄墟派的弟子,人稱‘千麵郎君’的顏明修,他身邊跟著的是他的義子顏念新。”


    “滄墟派?”


    “千麵郎君!”


    眾人一聽,均是發出了震驚的驚歎聲,滄墟派可是正宗的名門正派,能派人來參加晏月宗的喜事,確實是值得人驚訝的一件事。但他們轉念一想,今日的新郎嵇北辰不就是滄墟派的弟子,聽說還是前任掌門墟海真人的關門弟子。


    “看來這嵇北辰不簡單啊,分明入贅了晏月宗,成了晏月宗的弟子,還讓滄墟派不顧聲望來為其賀喜,必有過人之處。”一滄州的世家修士,言之鑿鑿地分析著。


    另一個年長的修士微微搖頭,抿了口佳釀,緩緩道:“那不見得,他們二人今日沒有著滄墟派弟子的衣衫前來,就說明不是代表著滄墟派,說不定二人隻是與嵇北辰的私交才來此賀喜的!”


    “哼!”一旁的墨淮陽也覺得此話有理,隨即冷哼了下,臉色緩和了許多。即便是今日的晏月宗有滄墟派罩著,來人也不過是兩個金丹境的弟子,實在是不足為懼。


    晏月宗後殿。


    隨著眾人的歡唿聲,嵇北辰在晏月宗弟子的簇擁中款款走來,如凱旋歸程的將軍,如約迎娶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嵇兄弟得罪了,宗主之命不得不從,出招吧。”魏毅明先禮後兵,一拱手準備接招的架勢。


    “攔門”這種事魏毅明是第一次經曆,他所認為的“攔門”就是不讓嵇北辰順利迎娶他們的宮主晏月漓,而最為直接的方式就是比試,也就是跟嵇北辰打一架。


    “魏毅明,你在做什麽?”欒無雙真是崩潰又丟臉,真想衝過去胖揍他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兒子一頓!


    若不是王淵亭和沈晴汐也同日舉行喜事,欒無雙才不會用呆板的魏毅明。這樣傻的方法,也就隻有魏毅明這個榆木腦袋才會想到。


    “這是晏宗主的安排嗎?”嵇北辰弱弱地問道,欒無雙無奈地點頭,既然如此他就一定不能輕易蒙混過去了,多少得變現出自己的誠意才好。


    “魏二哥,看好了。”嵇北辰拱手一禮,還好顏明修為他提前做了準備,正好派上用場。


    嵇北辰挺身而立,左手手掐法訣,在掌心燃出炙熱的火焰,右手掏出一張符籙來,迅速在火焰中點燃,拋隨即向天空。


    符籙被火焰包裹著,飛到最高點時,燃燒殆盡,霎那間,空中綻放出絢爛的煙火。


    一團,兩團,三四團,五六團,越來越多的煙火團,在天空中綻放開來,整個晏月穀都被煙火所包圍,甚是耀眼奪目。


    眾人紛紛仰頭看向空中,停下手中的一切事情,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完全將攔門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這外麵是怎麽了?”在房中等待多時的晏月漓,再也難不住性子,不顧屋內女弟子的阻攔,興奮地推門而出。


    “哇!它太美了!”晏月漓一身喜袍,頭戴鳳冠,在絢爛煙花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光彩奪目,簡直比空中的煙火還好看!


    “漓兒,你真美。”嵇北辰一不在乎什麽攔門,什麽煙火驚喜,他眼裏心中隻有麵前的晏月漓,他多日未見的漓兒。


    “呀!月漓你怎麽自己就出來了?”欒無雙第一個迴過神來,但這閨房一開,新娘已被新郎拉住了手,這費盡心思的攔門就這麽結束了。


    “雙姐姐,您看這攔門......”晏月漓撒著嬌,將欒無雙最受不了的稱唿搬了出來,既然嵇北辰為了他們的喜事準備這麽充分,這次她也是不要臉麵地拚了。


    “宮主,你真勇!”魏毅明驚唿,臉色嚇得直接蒼白,眾人卻是不解其意,紛紛看向立在一旁,垂首不語的欒無雙。


    欒無雙此時已是滿臉緋紅,極力控製著心中的羞澀。“雙姐姐”是魏優思對她的愛稱,她本身比魏優思長了一歲,兩人在“玩鬧”的時候,魏優思便會如此戲稱她為“雙姐姐”,算是他們夫妻二人的一個情調。


    這稱唿隻有魏家和晏家三個小輩知道,晏月漓就這麽當眾叫出來,威脅的用意很是明顯,這是直接拿住了她的命脈!


    “月漓,你可別亂說,真是胡鬧!好了,別耽誤了吉時,大家趕緊送親吧!”欒無雙恨不得下一刻就消失在夜色中,幸好她所站的位置偏暗,不然她這張老臉怕是要在今晚丟得幹淨。


    “多謝欒......”晏月漓歡喜一笑,正要感謝欒無雙,卻被一綿軟的東西堵住了嘴。


    “你......突然吻我幹嘛?”晏月漓張開了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俊朗的臉龐,有些不敢相信,如此大膽的舉動真的是嵇北辰所為。


    “乖乖跟我走就好。”嵇北辰嘴角微揚,細心地為晏月漓蓋上新娘的紅紗,拉住她的手就要往正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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