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時分,天空一片柔情,和煦的陽光落在沐瑤身上暖烘烘的,愜意得她想再睡個迴籠覺。


    雲蘇和雲舟準備的豐盛早膳熱了又熱,現在午膳也備好了卻仍不見內廂有動靜,倆人焦急地在門外徘徊。


    “哥,沐公子在裏頭不會有什麽事吧?”雲舟擔心道。


    “內廂房門未開,我們不可打擾公子。”雲蘇也想上前叩門,隻是沐公子有言在先,不好壞了規矩。


    大允的兒郎大多勤奮,無論各行各業皆秉承著晚睡早起的優良傳統。


    兒郎生存不易,若是有了惰性被他人趕超,娶妻、財富和仕途這三座大山更是難以跨越。


    就拿雲蘇來說,解毒後他覺得身體充滿了力量。重獲新生的他寅時便早早醒來。隨園的大廳中擺放著一些書籍,他隨手翻閱,這是他多年養成的讀書習慣,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位列上京四公子之一。而雲舟卯時剛過便被雲蘇拖起晨讀認字半個時辰,之後便精心準備起了膳食。


    他倆哪裏會懂沐瑤二十三世紀的宅女作息。在沐瑤原來的世界通宵達旦是家常便飯,晚上十點對她來說才是一天的開始,淩晨三四點睡覺是常態,第二天早上七八點照樣精神飽滿地去上學。


    到了雲啟,沒有課要上,沒有作業要交,沒有事業要繼承,沒有派對,也沒有閨蜜死黨,隻有無盡的創作。現在手頭寬裕,心裏也踏實,熬夜大半個月睡上幾天飽覺不過分吧。


    “咚咚咚”幾聲沉悶的叩門聲響起,雲蘇怕驚擾到了公子,趕忙前去開門。


    隻見許傾城一臉震驚地看著雲蘇:“雲兄,你怎會在這兒?”


    許傾城作了一幅《鳥鳴澗》,他借鑒了沐瑤的畫風,融合了自己的見解融匯到畫技中,除了色調略失豔澤,在其他方麵他自認為都有了一定的提升,便拿來讓沐瑤品鑒,沒想到開門的是雲蘇。


    雲蘇也沒想到這麽快遇上了熟人了。該麵對的還得麵對,總不見得把自己關在小院裏當懦夫,垂眸歎息道:“說來話長。”


    雲蘇簡述了事情的經過,許傾城驚訝沐瑤竟然還懂醫理。雲蘇的病上京貴圈無人不知,雲尚書為了雲蘇的病遍訪名醫無果最終走錯了道兒毀了滿門百年基業。


    沐瑤能治好雲蘇,想來醫術已是登峰造極。她年紀輕輕卻身懷多門絕技,許傾城發現沐瑤身上的謎越來越多,她到底是誰?許傾城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許傾城深知雲蘇的困境,就算他脫離了牙行,以後的生活也是舉步艱難。曾經高高在上的玉竹公子如今墜入塵埃,沒有了世家的底蘊和權貴的支持,在上京妄想翻身難於上青天。更何況身後還有何皇貴妃和四皇子的威脅,隨園絕不是他和雲舟的世外桃源。


    沐瑤現在已成了許傾城的逆鱗,他哪怕置自身於險境也不忍讓沐瑤受傷分毫。


    “雲兄有沒有想過和小舟離開大允?許傾城試探道。


    “我在北冥有位朋友,不若我推薦你前去?”許傾城繼續說道。他與謝辭師出同門,可以為雲蘇寫封推薦信,讓其換個身份長居北冥。


    雲蘇知曉許傾城的顧慮,他苦笑道:“沐公子待我有再造之恩,我和小舟發誓這輩子忠其左右,絕不食言。再則我雲家獲罪皆因通敵南鉞,皇恩浩蕩未滅九族,若我和小舟遠走北冥,未免流言四起再生禍端。”


    許傾城俊眉緊蹙,一時也無更好的勸諫。


    雲舟遠遠聽到了雲蘇的話,急忙跑來大聲道:“我和哥哥不走,沐公子是好人,他救了我哥哥的命,我和哥哥要一輩子效忠沐公子,絕不離開。”雲舟好不容易才和哥哥安定下來,跟了這麽好的小公子,他不走。而且他哥哥體內的毒素還未清盡,沐公子是比醫聖“簡心”更厲害的神醫,他和哥哥就算死都不會離開沐公子的。


    “誰要走了?”沐瑤慵懶的聲音響起。廂外的動靜這麽大,她迴籠覺都沒睡成。


    雲舟上前一把抱住沐瑤急道:“沐公子,求求你別趕我和哥哥走,你是好人,還是神醫,我們不願意離開公子。”


    沐瑤被雲舟說懵了,在了解了事情經過後,內心不禁也擔憂起來。哎,知她者許傾城也。


    許傾城斟酌了一番後道:“我在五台縣有座別院,願意借住給雲兄。我大哥在那兒還有間脂粉鋪子,也可以交由雲兄打理。不知雲兄意下如何?”


    雲蘇垂眼沉思,雲舟在一旁急得哽咽道:“五台縣在牡丹州,離這兒可遠了,我們不願意離開沐公子。”雲舟真心喜歡沐瑤,沐公子對他好,他和哥哥跟著沐公子心裏踏實。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定生活,剛憧憬上便要化為烏有,雲舟不願。


    雲蘇內心掙紮許久,下定決心抬眼道:“我和小舟願意去五台縣,隻是沐公子,我。。。” 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大恩大德來世再報?還是。。。?他神色複雜地望著沐瑤。雲舟早已把沐瑤當成生命的支柱,但現在又不得不遠離她。他是戴罪之身,前路荊棘遍布,怎可連累恩人。


    沐瑤明白他倆離開是最好的結果。但現在這個樣子,沐瑤實在於心不忍,總覺得有把刀懸在心頭,窒息得很。


    沐瑤作為全球前十的豪門繼承候選人之一,從小修行最多的便是沉著冷靜,按行自抑。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優的決策。


    片刻後沐瑤平和道:“就先按許大哥說的辦,你倆去五台縣別院暫住著。我之後會計劃在揚名鎮或上京開酒樓,做得好的話很快會在五台縣開分店,到時候就由你和小舟負責。解毒的事兒你別擔心,我這幾天就去尋那兩味藥,等配出來了就派人給你送去。奴籍賣身契我一會兒去府衙消了還你們良籍。”


    雲蘇和雲舟震驚得無以複加,雲蘇拉著小舟滿懷感激之情地做禮拜行叩恩,沐瑤是他們一生中最貴的貴人,哪怕沐瑤現在叫他去死,他都甘之如飴。


    許傾城感歎造化弄人,雲蘇和雲舟遇上沐瑤可謂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看著沐瑤含笑道:“阿瑤不必如此麻煩,去除奴籍的事兒就交由我去辦吧。解藥到時我讓人快馬送去便好。”許傾城不願沐瑤參與雲蘇的任何事情,此中風險就由他擔了,怎麽說他母親也是當朝長公主,何皇貴妃總得顧忌幾分。


    雲蘇和雲舟再次謝過許傾城,如今這條路是他倆最好的選擇。雖然暫時離開了沐公子,但是今後沐公子還會用到他們的,並沒有拋棄他們。想到這裏,倆人心安不少。


    很快許傾城辦好了良籍,派王皓送他倆去了五台縣。沐瑤很感激許傾城處處為她著想,內心也越發依賴起他來。


    兩人一同品鑒了《鳥鳴澗》許久,沐瑤發現許傾城特別擅長描繪鳥類,兩隻黃鸝在許傾城的筆下栩栩如生,逼真傳神。若是色澤再亮麗些形象會更為飽滿。沐瑤把最新研製的植物顏料勻了一半給許傾城,共有八種調色,其中有一種蒂芙尼藍是這個世界所沒有的,她為其改名為清水藍。


    許傾城凝視著沐瑤特製的顏料愛不釋手,抬眸望向沐瑤,眼中的炙熱欲將其熔化,為什麽世上會有如此驚豔絕倫的少年郎?他一把抱住沐瑤,緊緊地將她揉進懷中,少年郎身上獨有的體香令他沉醉,蓋世之才令他沉淪。


    沐瑤被許傾城的舉動驚著了。一股莫名的悸動襲上心頭,隻想著歲月靜好,天長地久。


    良久他倆才分開,許傾城有些尷尬道:“阿瑤,為兄太激動了,你總能給我驚喜,好似身上充滿了無數的秘密,無論我如何挖掘,總能挖出更多的珍寶,此等驚世之才必將名滿天下。你快告訴我,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在許傾城眼中,沐瑤無所不能。


    沐瑤無語,輕笑道:“許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會的多了去了。”


    倆人推心置腹地暢聊許久,不知不覺中紅輪西墜,玉兔東升。沐瑤建議去醉味樓大吃一頓,她突然想吃那裏的臘味合蒸了,正好順便去做個市場調查。


    醉味樓是揚名鎮上數一數二的大酒樓,有三層樓高,外觀古色古香,雕梁畫棟,內部奢華氣派,矞矞皇皇。從下至上客流湧動,熙攘非凡。


    他倆上了三樓的翡翠閣,這間包間最低消費得五百兩銀子。沐瑤為了感謝許傾城妥善安排好了雲蘇和雲舟,執意做東,點了店裏所有的招牌菜和三十年陳的桃花釀開懷暢飲。


    這裏菜色明豔,口味豐富,種類繁多,最讓沐瑤驚豔的是一道叫做蓮花酥的甜點,桃粉色的酥皮呈蓮花形綻放,內有芒果做的花蕊為核,美輪美奐,仿佛剛出淤泥的仙子,濯清漣而不妖。口感上層次分明,最外層的酥皮清甜可口,越往裏層甘味愈濃,是一道不可多得的佳品,沐瑤給其打滿分。


    “阿瑤,你先前提的想開酒樓的事兒確定嗎?”許傾城飲完最後一口桃花釀問道。


    沐瑤紅著臉暈乎乎地答道:“沒錯兒,我要開個酒樓。畫作的錢雖好賺,但畫多了就不值錢了。饑餓營銷才最保值。”


    許傾城聽著“饑餓營銷”這詞兒新奇,但也猜出個大概意思,覺得沐瑤形容得貼切,不由地越發佩服起她來。


    “小騙子,還說你不會的多了去了,我看你在經商上也是一把好手。”許傾城輕笑道。沐瑤聽著許傾城富有磁性又充滿寵溺的語氣,臉色越發紅潤起來。


    許傾城呆呆地望著沐瑤,忽然發現眼前的小郎君多了幾分顏色。尤其是那雙明媚的眼睛,透著女兒家的嬌氣,別提有多誘人了。


    許傾城移開目光凝神片刻,緩道:“阿瑤,明個兒大哥帶去看鋪子。”


    沐瑤一聽來了精神:“是哪兒的?”


    許傾城笑道:“是我大哥名下的一家酒樓,叫“水雲間”。我大哥正想出手。”


    沐瑤好奇道:“為什麽?是生意不好嗎?”


    許傾城歎了口氣道:“我大哥許問塵經商多年,他就是靠著“水雲間”起家的。剛開始賺了不少錢,後來雄心勃勃又開辟了其他生意,五台縣的脂粉生意就是其中一種,還有油糧和珠寶。前幾年他聽信了身邊一些朋友的建議,做起了押鏢的生意。當時家裏都反對,覺得風險太大,我大哥卻執意要幹,結果有一筆生意在押鏢途中遇上了賊匪,我二哥那時正巧因人手不夠前去幫襯,一同遇險。命是撿迴來了,但卻受了重傷癱瘓至今。我大哥因這事兒內疚不已,生意也無心打理逐漸頹敗。那次押鏢損失慘重,我大哥賠了許多錢,家中亦貼補了不少。 現在我大哥將與英國公府的沈貴女聯姻,更無暇顧及生意,便想著將這些產業出售。”


    沐瑤聽了許傾城這番話不禁為他大哥和二哥惋惜。


    “我會些醫術,若許大哥信得過我,我可以為許二哥看看腿。”


    沐瑤主攻外科,也許她能治好許二哥的病。


    許傾城激動萬分,他就知道阿瑤一定會為他二哥治病的。阿瑤連雲蘇的絕症都能治好,他二哥的病或許能有轉機。


    許傾城嘴裏不停地感謝著沐瑤,他眼角通紅,弄得沐瑤心疼起來。


    這時樓下不和諧的吵鬧聲引起了騷動。


    許傾城憑欄望去,瞳孔一縮。


    沐瑤順著許傾城的視線望去,居然看到了顧惠然,瞬間酒醒了不少。


    “許大哥,那不是顧惠然嗎?”


    今日顧惠然一身大紅煙紗裙,手挽一條雪狸絨毛,發髻上插著一支玉蜻蜓金步搖,貴氣逼人。左右各有一名俊秀男子相伴,讓沐瑤想起了電視劇裏大佬左右擁抱的場景,說不羨慕是假的。


    “死胖子,本郡主的包間你也敢占?”


    沐瑤聽著囂張的話語嘴角一抽,果然很顧惠然,還是那麽缺德。


    等等,她對麵那位是。。。?隨著顧惠然移開身形,那不是趙懷安嗎?


    沐瑤興奮了,她對趙懷安有著深刻的印象。《洛神》的競拍他出了大力。今日趙懷安穿了一襲白色祥雲袍,腳著黑綢金邊靴,頭發高高束起,用一支帝王碧玉簪束著,手持一把檀香折扇。這搭配,這審美,孰不能忍。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被許三公子拒婚的淮揚侯府的顧貴女啊!這望月閣爺半個月前就定上了,怎麽你一來就說是我占了你的位子呢?沒想到顧貴女這麽幽默,喜歡說反話。”趙懷安睨了她一眼。雖然顧惠然的姑姑是大允皇後,但是他趙懷安後頭也有人啊,他親親娘親可是何皇貴妃的親姐姐。慶元帝後宮也就兩位,要論皇後和皇貴妃孰輕孰重,他趙懷安可不認為他小姨比顧皇後差。敢找他的茬,妥妥地找死。


    顧惠然最忌恨別人拿她和許傾城的事兒做文章,這是她這輩子抹不去的汙點。


    沐瑤摸摸鼻頭輕咳道:“許大哥,這小胖子真是個人才,和人吵架還不忘給你拉把仇恨。”


    許傾城搖頭苦笑道:“無妨,顧惠然記恨我也不是一兩天了,以前同她在國子閣一同學習過,還未覺得她心性多差,沒想到她心胸如此狹隘蛇蠍心腸。我慶幸爹娘看清了她的真麵目沒能結親。”


    沐瑤望著許傾城精致的五官,一抹紅暈漾開,她也萬分慶幸許傾城沒有結親。


    許傾城瞬間轉頭對上了沐瑤炙熱的目光,唿吸一窒。不知為何,他覺得沐瑤的眼神裏多了些他不願承認的情愫,卻不排斥,甚至有些激動。


    恍惚片刻眼神中多了絲嚴肅提醒道:“阿瑤,趙懷安的姨母是當朝何皇貴妃。你今後若是與他遇上,盡可能避開。”


    沐瑤驚詫:不會這麽巧吧,她覺得小胖子的性格還蠻對他胃口的。


    顧惠然尖銳的嗓音再次響起,這迴引起了全樓的關注。


    “你個沒人要的醜八怪,至少我身邊不缺夫侍。你呢,一把年紀還沒人肯嫁。你不知道吧,你小姨先前還在我麵前極力撮合你我呢,真好笑,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你這種冬瓜,怕是夜長夢多。”顧惠然被氣得顧不得麵子,直接開撕,誰讓他拿許傾城做文章呢。


    周圍“嘖嘖”的感歎聲此起彼伏,大夥都不相信眼前的是那位上京排名第三風姿綽約的顧貴女。


    “沒想到顧貴女罵起人來這麽兇。”


    “可不是麽,也難怪啦,你看看她對上的是誰?”


    “嗨,遇上趙懷安,也算顧貴女倒黴。”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激烈地討論著。


    顧惠然反應過來,氣勢一下子收斂了不少。身旁兩個夫侍見形勢不妙,想拉著顧惠然走。


    趙懷安不幹了,他富態圓潤,多才多藝,誰說他沒人要的!他才十八好不好,急個啥!他大太爺說了,兒郎四十一支花,憑他一表人才顯赫的家世,想嫁他的人多了去了。


    他步伐靈活的閃到三人麵前,手舉折扇指著顧惠然鼻子罵道:“爺英俊瀟灑,富甲一方,想嫁我的貴女對多了去了,從清水關都能排到玉石關。再說了爺還未及冠禮,哪像你都快二十了還未嫁人,家裏夫侍一堆。聽說你把先前遣走的幾個夫侍又召迴來了,最近又納了七八個,看不出你身子骨看著孱弱,胃口不小精氣十足。你先是被許三公子拒婚,又失了做太子妃的頭銜,你還能嫁什麽高門大戶啊,我看你啊想開點,和家裏那群小侍打打鬧鬧一輩子算了,運氣好點呢還能留個娃給你養老送終。”


    “毒,太毒了!”原來小胖子這麽毒舌。沐瑤決定以後要離他遠點,不然被他怎麽氣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哄堂大笑,顧惠然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伸手甩開折扇,一個巴掌向趙懷安唿了上去。


    醉味樓裏鴉雀無聲,大家怔怔地望著他倆,顧貴女居然出手當眾打了趙懷安。以趙懷安的性子,這梁子結大了。


    許傾城也被顧惠然的出手驚到了,嘴角忍不住抽了幾抽。


    沐瑤一顆心懸在喉嚨口,仔細觀察著趙懷安的神色。


    趙懷安果然被這巴掌打懵了,他長這麽大隻有大太爺拄著拐杖打過他屁股。


    “死三八,爺打死你!”隻見趙懷安大吼一聲,虎軀直撲顧惠然。顧惠然身旁的兩個夫郎哪敵得過趙懷安的體魄,兩下子就被他掄到一邊。趙懷安發瘋似的騎在顧惠然身上,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死命地往她臉上左右開扇。顧惠然從小嬌生慣養,哪兒經得起這般折騰,沒幾下臉就被扇腫了,嘴角滲出了血絲。店家惶恐不已,眼見顧貴女兩眼一翻要被扇沒氣了,連忙上前拉架。奈何趙懷安體魄驚人,一旁吃瓜看架的群眾見形勢危急也一個一個地上前幫忙,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趙懷安拉到一旁。兩名夫侍趕忙抱起顧惠然直奔醫館。 趙懷安身旁的王管事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拉著趙懷安就跑。


    醉味樓的吳掌櫃急得在門前來迴踱步。淮揚侯的顧貴女在店裏出了大事,醉味樓也免不了責罰。


    樓裏的吃客已經無暇顧及佳肴,個個群情激昂。


    沐瑤有些為小胖子擔心:“許大哥,趙懷安會不會有事?”她閑暇之餘讀過一點大允律法,貴女金貴,一般辱罵都要被罰,更何況出手毆打。若是按照大允律法嚴判,小胖子這迴慘大發了。


    許傾城收迴目光淡定道:“無妨,趙懷安背後是何皇貴妃,但少不了吃點苦頭。 ”


    沐瑤吐出一口濁氣:“許大哥,今日看著真解氣。沒想到小胖子這麽有魄力,幹了我一直想幹的事兒。”


    許傾城嘴角微揚,內心讚同地不能再讚同了。隻可惜趙懷安今日沒把這禍害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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