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風陣法上的提升速度,簡直讓黑狗瞠目結舌。


    黑狗對葉清風的崇拜之情,似它嘴裏的哈喇子,嘩嘩地流。


    葉清風將小黑狗的表現看在眼裏,兩月之後,竟是主動開口,要摘除黑狗脖子上的禦獸鐵環。


    “主人,禦獸環一除,它跑了怎麽辦?”柳精謹慎且擔憂,而且它還記著,黑狗咬它之仇。


    更何況,主人與黑狗之間,未締結任何契約,失了禦獸環的約束,保不齊黑狗會一溜煙兒,跑得沒影沒蹤。


    “不必擔心。”葉清風蹲下身來,伸出小手,摸著黑狗油量的大尾巴,用依舊稚嫩的聲音,道,“它本就是一隻自由的狗狗。”


    “汪!汪汪!”黑狗看懂了葉清風的敞亮,激動叫嚷,尾巴和屁股一起搖動起來。


    什麽叫氣魄?


    什麽叫胸懷?


    它眼前這小丫頭,就有大氣魄,大胸懷!


    黑亮的禦獸環上,烙有葉清風的神識印記。


    葉清風抬手,將自己印記的抹去,而後兩手擒住禦獸環,用了少許力氣,輕鬆往兩邊一掰。


    “啪嗒”一聲,禦獸環斷開。


    黑狗的脖子,終於從這屈辱的獸環裏,一下退了出來。


    脖子上忽然少了個束縛的物件,黑狗隻覺得脖子輕爽,甚至還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


    好不容易去掉了狗項圈,自己反倒不習慣?


    “啪!啪啪!”


    黑狗立即抬狗爪,扇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嘴裏還叫罵道:“呸呸,做狗如何能這般賤!”


    一時間,過往被柳精牽著遛的不堪,過往套著狗項圈、被拴在屋前看門的屈辱……都一一浮現在了眼前。


    葉清風見黑狗的表現,都盡收眼中。


    黑狗從矛盾情緒中掙紮出來,終於又搖起尾巴,屁顛屁顛刻錄起陣圖來。


    “狗狗,真乖。”葉清風讚許一笑,眼眸比星辰還璀璨。


    “汪汪!”重獲自由的黑狗,仿若新生一般,歡喜叫了起來,“主人……不是,呸……小清風,看我表演。”


    黑狗大爪子劃拉,用上了體內靈力,生龍活虎刻錄起陣圖來。


    而這些陣圖,根本不完整,也根本發揮不出原本的絕世之威,隻是黑狗走南闖北這些年,在某些個神秘地方發現。


    殘缺陣圖上,一條條白色和黑色的道紋,相互交織纏繞。


    白色代表生機,瑩瑩生輝。


    黑色代表死亡,死氣繚繞。


    柳精什麽都看不見,隻看到最基礎的陣圖。


    黑狗也跟柳精一樣,看不到白光與黑芒,隻是按照記憶裏,最原始的陣法紋路刻陣。


    而且那本就殘缺的陣圖上,某些陣法紋路,都已經缺失斷裂。


    隻有在葉清風眼中,才浮現黑白二色。


    “此殘陣,倒與我陰陽教中,某幾處道圖有異曲同工之妙。”葉清風手指輕叩著桌麵,沉吟著開了口。


    “好眼力!”黑狗小心退到殘陣外,滿眼崇拜地道,“這圖本就是出自陰陽教,不過不是東荒的陰陽小教,而是中州陰陽大教。”


    “你還去過中州?”柳精極為驚訝。


    中州多大,離東荒得多遠,黑狗才多大,怎麽可能從中州輾轉到東荒。


    除非……


    除非黑狗年歲大得驚人,可能嗎?


    柳精驚詫無比地望向黑狗。


    黑狗眼珠子轉了轉,心虛道:“我是去過中州,我的傳送陣法,時靈時不靈。有次一個大的偏差,偏差了不知多少千萬裏,就跨了一個大地界兒。”


    葉清風指尖輕叩,她最是了解黑狗的傳送陣極限。


    以黑狗目前的能耐,根本無法靠自身,從中州到東荒。


    也就是說,黑狗流浪這麽遠的距離,要麽搭了某位大能的順風車,要麽年紀真的很大。


    “你跟無始大帝是一個時代嗎?”


    葉清風突然開口,聲音異常稚嫩,卻像一道驚雷,轟然炸在黑狗頭頂。


    黑狗被炸得一激靈,低著頭,眼神亂瞟,瘋狂搖腦袋否定道: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何出此言呐,我一條狗,怎麽可能是十幾萬年前的生靈?!謬論,簡直是謬論!”


    柳精叉腰點了頭,也覺得不可能。


    而葉清風,隻是輕眨了眼眸,這隻狗狗對十幾萬前的道圖,似乎格外有心得體會。


    十幾萬年,多少輝煌被掩蓋在曆史長河中,但年紀不大的狗狗,偏偏了解得很深。


    又加上黑狗這破綻百出的否認姿態……


    葉清風不由驚歎,果然是活了十幾萬年的老狗。


    “小清風,別猜啦。”黑狗揮動爪子,帶著請求。


    葉清風摸了摸狗頭,淺笑道:“那就說說中州的那個陰陽教。”


    “好!”


    黑狗滿口答應,立馬就滔滔不絕道:


    “說起來,中州那個陰陽教,傳承十幾萬年,才是最古老最恐怖的存在。


    而這麽悠長的歲月,陰陽教的分支,遍布東荒、西漠、南嶺、北原,也是說說,東南西北中,各地都有陰陽教。


    至於柳城這個,才創教百年,又去依靠東荒的搖光聖地,簡直不倫不類,像個笑話一樣。”


    “假的陰陽教?”葉清風聽出黑狗話裏意思。


    “這怎麽可能?”柳精見證了這個小教的成長,不由道,“但這個陰陽教,也是男弟子修太陽經,女弟子修太陰經,跟別的陰陽教,修的傳承功法一樣。”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黑狗也不關心這個,隨口便道,“連教名都是假的,傳承功法的真假,誰又知道。”


    葉清風手指輕叩,想著那一大家子,沾親帶故的太上長老,以及教主黎茂……


    這一家子,擅自以“陰陽”二字創教,要不就是膽大包天,要不就是,祖上出自陰陽教,還把《太陽經》《太陰經》,兩本古經的殘卷,傳給了後代。


    但是古經秘術外傳,乃是修真界大忌。


    祖宗應該不會自己害自己的子孫。


    那極大一種可能,教主這一大家子,通過某種不正當的手段,意外獲得部分陰陽教傳承,才讓這一大家子,陡然冒出十幾位化龍境強者。


    而且還是十幾位、見識有限甚至鄙陋的強者。


    至於是哪種不正當手段?


    葉清風暗自揣測,是挖墳還是盜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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